第四十四章 交易·
“交易……”
顾晨星心里咯噔一跳。顾晨霖的话, 就像一个深渊。眼下，他正站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暗前，就要拨开迷雾, 窥见真相。
“说清楚。”他握紧拳头, 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句：“你给我说清楚，顾晨霖。”
姜汤已经变得微凉，没有了热腾腾的白气。顾晨霖直勾勾地盯住顾晨星，突然问道：“晨星, 结婚后，你和樊绍棠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你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要你告诉我, 你说的‘交易’是什么？”
相比其他的激动, 顾晨霖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你的回答很重要。如果你和樊绍棠之间有了感情，那接下来的话, 我就不必说了，你也没必要听。但假如，你跟他还是势如水火, 那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顾晨霖把选择权交到了顾晨星手上。
“所以, 你认真想清楚，究竟要不要知道所谓的真相。”
“别再卖关子。”顾晨霖说的那些话，顾晨星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今天无论如何, 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没有人愿意一直被人蒙在鼓里。特别是, 在他和樊绍棠这场婚事中，他曾无数次怀疑过两人结婚背后的目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乌龙, 还有樊绍棠听着破绽百出的理由，蒙蔽了他的耳朵。
然而, 顾晨星总算在此刻，找到了打开真相的大门。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活在谎言中。
他的态度如此坚决，顾晨霖审视着他数秒，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既然你选择要听，我就把真想告诉你。”
顾晨霖放下交叠的双腿，重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他悠悠说道：“当年，爸爸临死前，曾经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三年前，顾正鸿病重，顾晨霖整日在病床前伺候他。就在顾正鸿意识到自己即将不久人世，就跟大儿子说了一件事。
原来，顾正鸿年轻的时候曾经与樊绍棠的父母是朋友。当时，顾正鸿与樊绍棠的父亲各自经营着一家中小企业。在生意上都彼此互相支持，两家关系相当融洽。
可就在樊绍棠去国外谈生意的几个月内，樊家的公司突然出事。等到顾正鸿回到宣海市，樊绍棠的父亲早已突然病逝。没过多久，樊绍棠的母亲也没了。
樊家唯一的独苗，樊绍棠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
顾正鸿见他可怜，便出钱资助他上学，直到樊绍棠顺利完成学业。
顾正鸿本来以为，樊绍棠会在国外找个工作，然后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谁曾料想，早在读大学时，樊绍棠就已经和同学合伙办了公司。
等到他毕业后，这家企业发展越来越猛。没过几年，樊绍棠就以商界新贵的身份回到宣海市。并且，腾云集团发展突飞猛进。又过了几年，樊绍棠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了宣海市首富。
这时，樊绍棠因为感恩当年顾正鸿对他的资助，曾亲口许诺：将来如果顾正鸿有困难，他常将必定会鼎力相助。
可顾正鸿收下了这个承诺，却从来没有找过樊绍棠帮过任何事。
眼下，他即将病逝，就把这秘密告诉顾晨霖。他希望，倘若将来真的遇到危险，顾晨霖可以拿着这个承诺去找樊绍棠。
“我当时确实没办法了。因为顾成业他们几个手法太过狠毒，我只能破釜沉舟跑到国外。而你，我唯有靠樊绍棠……”
听到这里，顾晨星知道了当时顾晨霖的想法。
“所以，什么两家定娃娃亲，都是假的！你的目的，就是让我进樊家？”
“没错。”
顾晨霖看向顾晨星的眼神突然染上几分愧疚，“我根本想不出能够让你全身而退的办法。我要潜逃到国外，总不能带着你一起受苦。还有，我也没信心，一定能从顾成业他们手里保护你的安全。”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所以，如果你和樊绍棠结婚了，以他的势力，整个宣海市还是根本没人敢动你分毫。”
这听起来简直是荒唐至极。
顾晨星为顾晨霖的异想天开感到心惊，“你拿着他当年欠爸爸的恩情要挟他和我结婚？”
顾晨霖无奈地点了点头，“一开始，我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樊绍棠他不同意。”
顾晨星愣住了：“他……不同意？”
“是啊，他说，他这辈子都不想结婚。当初他欠顾家的，可以用其他来补偿，唯独不能赔上他一辈子的时间。”
回想起结婚那晚，樊绍棠那冷淡的态度，顾晨星相信，这确实是樊绍棠会说的话。
说不清是苦涩，还是心酸，顾晨星忍住难过，反问道：“那最后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他和樊绍棠最后还是结婚了。这就说明，顾晨霖成功了。
“因为，我和他约定好了。”顾晨霖一字一句道：“无论以后如何，三年后，他都可以跟你离婚。”
* *
卓氏二十周年庆典圆满落幕。卓炎送走最后一批宾客，转身便往阳台走去。
夜风萧瑟，站在那里的男人全然不顾被风吹得凌乱的发型，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按着手机。
没接……
樊绍棠已经打了无数通电话，可是顾晨星全都没有接。
想到顾晨霖可能会和小妻子坦白的事情，他心里一阵急躁，再也待不下去了。
“樊总，你想去找他们？”卓炎倚着门框，神情一片淡然。
樊绍棠沉下脸，“当然。你们太鲁莽了，顾晨霖没必要在今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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