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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人行必有一灯泡(二十三)

  让渣渣们悔不当初的日子里

我不爱你了。


不爱你了……


韩煜琛怔愣在原地, 门被用力关上, 一声巨响之后, 就陷入了一片朦胧中, 包厢不大, 只开了单边壁灯,视线骤然变暗。


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这句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爱……我了?


甚至他都来不及看一下少年那时的表情。


他应该高兴的,被这样一个大小姐脾气的人单方面纠缠这么久, 佛都有火气了, 明明是该值得放烟花庆祝的事, 胸口却莫名泛上了一阵苦涩,像是被一把细小的钩子勾住了软肉,细细密密的疼蔓延开来。


甚至有些阻碍呼吸了。


“阿琛……琛!救我……”直到衣服下摆被人用尽全力扯了一下,韩煜琛才看到已经滑落在地的苏白, 那满地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 他似乎才想起来, 这里还有个伤患急需治疗。


也同时压下了那股陡然升起的心慌与不安。


错觉吧……


【你怎么知道他是要自伤, 不是捅你?】旁观了一切的系统依旧是迷迷糊糊的, 它实在不明白, 自家宿主这事事都在预料之内自信心从何而来。


方才他根本没做任何防备,浑身上下懒懒散散的, 似乎完全不担心那刀会不会划到自己。


“哈?他要是还有点脑子,现在应该就在想办法除掉我这个情敌,顺便赚一波愧疚稳定自己的地位, 说起来,他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玉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再说他要捅我也无所谓啊,他又打不过我。”


【……】好有道理的样子。


“真是难为他算好时间,还下那么重的手了。”玉简有些怜悯,“你看看这个人,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不是你逼的吗?


“你可别瞎说啊,我一没偷他东西,二没对他动手,三没捅他刀子,我这双手可是要弹琴的,干干净净的,哪里能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玉简面无表情道,“自作孽不可活罢了,要是因为自己过得不好就可以去抢夺别人的东西,那这世界,早就完了,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被比自己更强大的人给碾压。”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找你的麻烦,而不是那些女人?跟韩煜琛相亲的又不是你】


“她们会搭理他吗?”玉简翻了个白眼,“苏白也就只能在许炎身上找找存在感罢了,换做是别人,怕是见都不会见他。欺软怕硬,人之本性。”


【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我还是觉得你在诡辩】系统不客气地拆穿道。


“谢谢夸奖。”


【我没夸你】


“我知道。”


【……】这届的宿主真的很难带!


吵吵闹闹间,玉简走出大门,正好看到外面那辆黑色的车,没什么矫情地坐了上去,却被男人钳住了手腕,摁在沙发背上。


这个男人似乎总喜欢用这种姿势捉住他,生怕他跑了似的。


“怎么弄的?”顾承瑾黑着脸,死死盯着他掌心和袖口的那点猩红,捏着他的手细细摩挲,呼吸都停滞了,“伤哪了?”


“没事,不是我的。”玉简笑着往后抽了抽,被那大手拂过掌心的纹路,激起一阵细碎的痒意,要不是这人脸上的表情太过正经,他都要以为是在刻意撩拨自己了。


“下次,别这样了。”顾承瑾却笑不出来,一张俊脸崩的死紧,他本来就长得严肃,浑身上下满是身居上位者的威严,平时不加克制的时候,通身的气度足以止小儿夜啼。


怪能唬人的。


玉简胡思乱想着,却没有分毫害怕,他感觉对面那只大犬,小心翼翼捧着他的手,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眼中的心疼压都压不住,总担心下一秒就会直接舔上他的手指。


“没有下次了。”玉简抿了抿唇,看着那人颓丧的模样,突然感觉有些心酸。


那便哄哄。


他手指用力,反客为主地抓住了男人的大手,奈何自己这具身体的手太小,只能圈住他的三根手指,就像小孩抓住大人一般,意外地萌。


“我以后,不会去见他们了。”他郑重保证道,该做的事都做完了,的确没那个必要。


顾承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上用了几分力气,撰紧了那片柔软,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好。我明白了。”


他能感受到小家伙对他的态度逐渐软化,现在连隔在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阻碍都没有了,若是再不抓紧机会,连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回到家里换了身衣服,又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玉简旁观了一下自残事件的后续。


他不得不承认,苏白对自己是真的够狠,也足够愚蠢。


第一次动刀的人,根本掌握不好下手力道,更何况用来裁布料的刀,意外的锋利。


苏白差点把自己半只手掌切下来。


偏偏韩煜琛那个傻逼,只顾着跟自己斗气,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将人送去医院,流了那么多血,虽说现代医疗技术发达,但到底比不上完整的手。


保不齐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不过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要完成许炎心愿的最后一站,没心情再去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切伯格的巡演,还剩最后一场,他的起点是c国,終点也在c国。


过了这一次,这位享誉音乐节的泰山前辈就要正式退居幕后,除了教导学生,怕是再难看到他的专场音乐会了。


所以这次的场面空前盛大,门票几分钟内就被抢光,而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是冲着玉简去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人的确都是视觉动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艺术家,和一个正值青春的漂亮少年,显然是后者更有吸引力,更何况他还有着同样出色的能力与天赋,是被切伯格亲自带上场的存在。


仅是玉简那一张脸,就足够吸引一票颜粉了,再加上之前设计大赛的不断反转,更是给他添上了一层神秘面纱,好生圈了一波粉,所以这一次,才是许炎被所有人看到的最佳时机。


他今天穿的是墨蓝色的一套西装,自己亲手制作的,里面浅蓝色的衬衫正正经经扣到了最上面,一丝不苟地蝴蝶结系在脖颈,头发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高挺小巧的鼻梁,弱化了那种少年气,带出了几分遗世独立的冷冽。


玉简的身边坐着切伯格,两人先合作了一首曲子,然后切伯格就放下了手,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玉简垂着脑袋,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缓缓按下第一个音符。


沉重,缓慢,像是在诉说一段不太好的回忆,一个一个音符化成了一副画面,还稚嫩的小孩,不断在黑暗里奔跑,然后一次次摔倒。


四周空旷,黑暗,没有任何回应,腿上的伤疼极了,他却不敢哭,只能呜呜咽咽地咬住下唇,生怕黑暗里会冲出什么怪物将自己叼走。


这一小节的旋律非常慢,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心口,泛起一阵酸疼,胸口堵了一口气,半天缓不过来,甚至有人开始皱眉,不太舒服地换了一个坐姿。


太压抑了。


从未觉得这半分钟能有如此漫长。


然后最后一个音符划过,琴声陡然高亢,小孩终于跑出了黑暗,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他欢呼,他雀跃,他充满了期待,然后才发现。


外面的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


成年人的尔虞我诈,笑里藏刀的阿谀奉承,甚至是打着为你好旗号的栽赃陷害,小孩再次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


是遵从本心,成为一个人群中的异类,还是顺应着成长的轨迹,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类人呢?


原本平稳的琴声降了几个档又瞬间拉高,那是阴郁过后的灿烂,小男孩等到了他的光。


他绚烂,耀眼,引导他走出迷茫,找寻到了真正的自己。


故事本来不是这样的,但是玉简就是想给许炎一个完美的幻想,所以后面的发展,就是很俗套的爱情故事,在爱人的帮助下,男孩慢慢成长,学会了不少东西,变得出色,变得耀眼,也能被人衷心夸赞一句,“你是我的骄傲。”


你是我的骄傲。


玉简闭着眼,手背上青筋暴起,浑身肌肉紧绷,额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几乎糊住他的整张脸。


他太投入了。


几乎把许炎这么多年的愤怒,不甘,期望和绝望都放在了这一首曲子里。


只要摔倒了,就爬起来继续,浑然不顾自己的一身伤,才拼得现在这份成就。


而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都不再被他放在眼里,他的身边,终于只留下了那一束光。


然后已经成为了真正成功人士的男孩,却乖巧地坐在男人面前,收敛了自己浑身的锋芒,等着他的一句夸赞。


你是我的骄傲。


得了夸奖,他才嘻嘻哈哈着跑远,不遗余力地去追寻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他要让他看着他,让他们都看着他,耀眼的孩子才会被人注意到,所以他要做到最好,哪怕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也甘之如饴。


就像曾经的许炎。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玉简缓缓受了手,他的眼眶通红,刘海被汗水粘在了脸上,却丝毫无损他的美。


玉简扭过头,将自己的脸整个暴露在大荧幕上,他开始下意识寻找自己的亲人。


坐在第一排的许明翰,苏婉,再往旁边,是一身同色西装的顾承瑾。


刚刚的故事是他为许炎编织的美好童话,而眼下的一切,才是最真实的。


玉简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谢谢大家,也谢谢一直爱着我的人。”


他站起身,朝观众鞠了一躬,“我不是什么天才,也没有什么特殊,我所做的,便是我热爱的,每个人在前进的路上,都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总是会教给你一些道理。”


“或许美好,或许疼痛,但是经历过之后,还能坚持最本真的自己,我觉得才是最珍贵的。我也曾经犯过错,做过傻事,甚至一度心灰意冷,可是还有那么多爱我在意我的人,我不能放弃我自己。”


“我并不完美,也从未做过什么让他们高兴的事,但是却希望能让他们感到骄傲。最后还有两句话,想要跟我最在意的人说。”


玉简捏着话筒,看向苏婉和许明翰,单手轻轻抚上胸膛,应和着许炎遗留下来的汹涌情绪,轻声道,“对不起,我不会再放弃自己,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我。”


他放下话筒,一步一步朝着台下走去,迎上早就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的两位老人,轻轻抱了一下他们。


许炎他真的知道错了,所以你们别伤心,别难过,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手掌拍的通红,他们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向抱在一起的三个人行注目礼,眼眶湿润。


这么小的孩子,却能有这么深刻的人生体悟和共情能力,着实令人惊艳。


这一首他自己做的曲子,没有多么华丽的指法和炫技,却让人莫名沉浸其中,似乎能透过它读懂那个男孩孤独又悲哀的前半生,莫名酸涩,情不自禁想要帮上一把的时候,他又自己站了起来。


顽强地宛如风中的野草,半点不肯妥协。


音乐就是有这么神奇的力量,可以轻易调动人的情绪,玉简全部做到了。


他的视线扫过那一张张或欣赏或疼惜或殷切的脸,轻轻勾起了唇角。


你想做的事,我全部替你做到了,其实你是个好孩子,不用太过自责,只是下次做人的时候,眼睛放亮一点,别傻傻地把自己全部往外送。


许炎,你特别好,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玉简微微垂下头,感受着那最后一缕怨气的消散,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顾承瑾从后面绕过来,小心翼翼把人揽进怀里,玉简挣了挣,没挣开,也就随他去了。


这里欢声笑语,另一边却愁云惨雾。


医院的病床上,韩煜琛有些烦闷地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拉过苏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见没有出血,才松了一口气。


哪怕两人之前有一些小矛盾,他对这个少年,也还是喜欢的。


少年时期的心动不是装出来的,一身白衬衫牛仔裤的干净少年足够令人心动,所以哪怕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各种相亲,他也是没有想过要断掉这份感情。


他本来就是喜欢男人的,跟那些女人不过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大不了委屈一下白白,让他先做一段时间的地下情人,等公司的危机度过,他自然能给他一个正式的身份和补偿。


只是没想到,变故总是来得这么快。


一想到自己那天看到的场景,韩煜琛就觉得额心突突直跳,尤其是许炎最后那后“不爱你了。”更是像梦魇一样,频繁在他梦里出现。


原本还一脸笑意的少年,下一秒就变了脸,冷冷淡淡生人勿近,扯着唇朝他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走了,任他拼尽全力也追不上。


该死的!


韩煜琛用力砸了手里的苹果,嚯的一下起身,准备回去睡一觉。


他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会频繁想到那个人,只要休息够了,一切就都会好的。


回到家,韩煜琛将自己摔在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些许的声音都能盖过房间的阴冷气息,多多少少增添几分人气。


可他还没调到自己喜欢看的台,就被一阵凶猛的砸门声惊得跳起来。


用砸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门外那人一副再不开门就直接踹开的架势,令韩煜琛瞬间黑了脸。


知道他身份还敢这么胡来,是嫌命太长了吗?


可当他打开门,却看到外面站着的是有许久不见的江恒,自从上次被莫名其妙背后捅刀子,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虽然他知道江氏还不是他做主,很有可能是那老狐狸的主意,但依旧不妨碍他对这个人撒火,十几年的兄弟了,关键时刻来这么一招,可真够意思的!


“你来做什么?看看我有多狼狈吗?赶紧滚,趁着我……”


驱赶的话还没说完,韩煜琛就被江恒的拳头砸蒙了。


江恒两步跨了进来,用脚后跟勾上门,然后一拳砸在他脸上,满脸是与之气质不符的凶狠,一副要将他活活打死的样子。


韩煜琛的脑子翁的炸开,被打的晕眩了一瞬,下意识抱头,躲过了后面几拳,只是落在胳膊上的拳头依然坚硬,像是要将他的手骨砸断。


“我草!你疯了吗?你他妈……”脏话还没骂完,又是几圈下来,江恒完全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听他说话,似乎今天特意过来,真的就只是为了跟他打一架。


韩煜琛就是个佛也被逼出火来了,何况他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论起打架还没输过,稍稍退后了两步,开始了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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