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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关键时刻

  我在海岛种田发家致富

“确实有所耳闻。”祁景硕道,“而且我大概能想到为什么要隐去他的名字。”


“这祁鸿朗是谁?”席红瑛有些好奇。


她虽然身为司祭,但并不是所有资料都会去过目的,像是这种流放之人的名录,更是没有翻阅的必要。


祁景硕道,“祁鸿朗与现任族长同出一家。”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


这都能和那个爱面子的族长扯上关系。


祁明光的一系列举动,甚至包括因为祁景硕强闯祭坛就私下将他关押多年的举动,早已让这个儿子与他离心,不再承认他的身份。


因此在谈起他的时候,祁明光面上也没多少异样。


“祁鸿朗相较祁明光年长,原本也是族长竞争的备选人物。当年万象谷内也开始站队,支持他的与支持祁明光的族人五五开,可以说竞争非常激烈。”


“也就是说是亲兄弟咯?”席红瑛感叹道,“那难怪藏得那么深,反正都是些不光彩的过去。”


比起族长的竞选,司祭的竞选要直接得多。


“母亲既然是司祭,那也应该看过里边的资料吧?”祁云晟突然好奇,“就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嗯……”


“你觉得我要有什么想法?”席红瑛笑了,“也对,那里边有第一任司祭的记录,你看了难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既然司祭是曾经的‘族长’,那我为什么还要给这群老头三分脸面?对吧?”


祁云晟点头。母亲的话语完全抓住了他疑惑的地方。


而席红瑛只是轻笑,“你还是年轻啊!”


她点了点祁云晟的额头,“初代司祭之所以转移权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祁云晟睁大了眼,“怕麻烦?”


“没错,比起司祭,‘族长’这样的虚名头,要麻烦得太多。”席红瑛道,“我是能理解的,毕竟吧,看起来族长统领万象谷,威风八面,风光无比?但实际上有大量的琐事要去处理,有大量的场合需要出面,光是万象谷内,需要由族长决断的事务,就已经不少。”


“但是实际上,御灵一族发展繁衍的核心,都掌握在祭坛这一片区域。”祁云晟明白了这一份用心。“将不必要的事务剔除,便能全心全意保护真正重要的传承……”


“对啊,司祭是直接选出来的,基本上人选是不用担心的。但是对于祁明光这样的老头来说,总得让他有个能够夸夸其谈的名头。关做事没有声名这种事情,没谁乐意做。”


于是,某一任族长让出了族长的名头,成为了司祭,建立了祭坛。


统领整个奚泉府的族长之位啊!


只需要估计一下司祭这边代表的祭坛就行了!


这样的条件无疑能吸引大量的人来争夺这个尊贵的位置,


有了踊跃的人来接替繁琐的事务,这让他能够在御灵一族陷入波折的时候,直接出面力挽狂澜,而不会繁琐的日常事务所绊住。


对于那样的一个高手来说,可能多看一眼族内的小事都是对时间的浪费。


随着祭坛的出现,限制族人的天赋传承,整理有关御灵一族的记载,还有应对外界对于御灵一族的恶意,第一人司祭有条不紊地确立了祭坛的核心地位。


那位族长真的考虑了很多,也敢于行动,甚至可以说他一手打造了御灵一族沿袭至今的模式。


“说出来你可能不行。”席红瑛笑道,“在司祭的传承之中,有这么一句话——‘在能接受的范围,给族长一点面子’。”


想要省点心,没什么麻烦糟心事情的话,卖那些人一个面子是有必要的。这交易简直太过值得。


如今因为长期的和平,司祭的核心地位没有经常被凸显出来。族长们光知道祭坛和祭坛的司祭对御灵一族很重要,却往往错估自身的重要性。


事实上,族长以及长老全灭了,对于御灵一族来说也就是损失了一批实力不错的族人。但如果祭坛连带祭坛相关被毁了,才是对于御灵一族的灭顶之灾。


“扯远了。”席红瑛道,“你继续说。”


“比起司祭,族长的上位要显得脏一些。”祁景硕淡然地说出了这句话,无悲无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派系之间的斗争是很惨烈的,当初一开始是祁鸿朗占了上风,祁明光处于劣势。本来僵持着倒也无事发生,但是上一任族长突发意外,逝世了。”


这似乎是往万象谷内暗潮涌动的局面添了一把火,瞬间就炸了。


“没多久,祁鸿朗被发现翻阅族内的典籍,被指控修习禁术以及杀害上一任族长。”祁景硕回想了一下,“后来因为他频繁研究无渊密钥,引起了司祭的怀疑,而后发现他试图在无渊密钥之上动手脚,才算定了罪。”


无渊密钥是御灵一族的重要传承之物,即便是族长也不可擅动。先前的多项指控都不重要,出现了这个把柄之后,祁明光以及拥护他的族人,成功判了祁鸿朗流放之刑。


“当年祁鸿朗应该确实被抓到了对无渊密钥动手脚,而后祁明光用了不少手段去加重他的罪名,最终将对手击溃,一败涂地。”祁景硕说完,道,“他们当年做过什么自己清楚,所以会隐去祁鸿朗的名字也不算奇怪。”


“原来如此。”祁云晟感叹,“不管在什么地方,似乎都避不开这种斗争呢。”


“御灵一族也是人。”祁景硕倒是坦然,“既然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便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和行动。”


“我也同感。”席红瑛道,“司祭是我的责任,却不是我的兴趣,所以在我尽完我的责任之后,我就要去发展我的兴趣了。”


余渊打了个呵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用一次两次倒也不是不行,如果完全依赖这种手段,那你们御灵一族可真是……”


他目光之中带着几分轻蔑,“无聊。”


“毕竟族长本质是个吉祥物。”席红瑛道,“管杂事的。”


既然撼动不了根基,那么谁会在意一个管杂事的副手是怎样上位的?


祭坛这边的主动地位,是很难被改变的,甚至祁云晟都能感觉得出来,其实那些族长们未必不知道自己的定位。


只是长久的和平让他们将自己的地位拔高了。


祁鸿朗被流放,一方面是他对无渊密钥的觊觎让上一任司祭起了戒心,而后结合祁明光等人的污蔑抹黑,似乎是必然结局。


祁云晟却嗅到了几分不太平常的味道。


“也就是,祁鸿朗这个人,本来就不太‘干净’?”


这个“干净”可以囊括的范围太大,不过席红瑛倒是不难理解儿子的意思。


“你是说禁术?”


“没想到这本名册,真的缩小了我们的目标范围。”祁云晟道,“本来万象谷出身然后被流放之人最可疑,如果真的是这个祁鸿朗的话……那就证明我的猜想没错了。”


“猜想?”-


入夜,祭坛一片寂静,连守夜值班的人都没有。


先前的混乱对这里造成的破坏太大了,甚至可以说没有人搞清楚到底该怎么办。


司祭的“叛变”让祭祀们迷茫起他们的站队。


平心而论,他们自然愿意跟随他们曾经的领头老大席红瑛。只是祭祀之中难免有人对席红瑛羡慕嫉妒恨,耻于服从她的号令。


何况席红瑛已经失踪了那么久,在不少祭祀心里,她已经是死人了。


如今祭祀们内部意见无法统一,而祁明光也不会给他们选择的机会,统统遣散。


今夜的祭坛空无一人,只有阵法在默默运转。


不论这万象谷内如何变迁,它一直都在这里,守护着那些重要的宝物。


蓦地,一个不速之客杀到,在夜色的掩护下潜入祭坛之中。


用于防护的阵法毫无动静,似乎没把他当作外人。来人在祭坛内畅行无阻,快速地行动着。


在即将到达今天发生大战的那扇侧门的时候,忽地四周光华大作,而后便是流光飞舞,就好像是凭空造了个鸟笼,将那人牢牢拘住。


“什么?!”


来人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有些错愕。下一刻他以及意识到了不妙,正欲逃离,但已经晚了。


“哎呀,长老,大晚上的,来祭坛做什么?”


祁云晟在夜色下现身,明明没有任何的光源,但是就是让人无法忽视他。


“是你!”


对方咬牙,似乎是恨不得杀上来将他做掉,可惜他已经被那布置好的阵法困住了。


“不知道这防贼的阵法,感觉如何呢?”祁云晟轻笑。


“呵,雕虫小技!”


那人正想催动唤灵,没想到毫无回应,“怎么回事!”


“集众人之力制造的,专门针对御灵一族的雕虫小技。”祁云晟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感觉如何?我想你可是第一个体验者。”


“你!?”


“父亲高超的布阵能力,母亲作为司祭掌握的传承,还有我灵机一动的几个小想法。”


三者合一,构筑了一个断去御灵一族翅膀的阵法。


这似乎有点可怕,谁能想到这是三个高手研究了一会儿就安排好的方案。


“义长老,我平日觉得你不过是个老成守旧的家伙。”席红瑛也逐渐现身,“为何要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呢?”


“席红瑛,这是你的陷阱?!”


是的,来人正是今天白天就已经受伤了的义长老。不过此时的他哪有什么重伤初愈的模样!


“瞎说什么,我只是提供了一下我的能力而已。”席红瑛道,“我就想问一句,义长老,三更半夜的,你来祭坛做什么?”


“三更半夜的,你们盘踞在祭坛,莫不是要谋夺祭坛!”义长老喝骂声颇有几分冠冕堂皇的味道,“我警告你席红瑛,你的阴谋的不会得逞的!”


“祁鸿朗。”祁云晟只淡淡说出了这三个字。


义长老明显顿住,而后回过神来,“小子,你在说什么?”


“哎呀,随口说个流放之人的名字嘛,不知道长老认不认识。”


“既然已经流放,那就与奚泉府毫无关系,你们现在将我困起来,到底是何居心!”


他尝试了好几种办法,都没法从阵法之中离开。这套阵法几乎就是照着御灵一族的短板戳。


它封印了灵眼。


司祭能够通过祭坛开启族人的传承,也能封印灵眼将人流放,那么便代表她们拥有这种能力。


而祁景硕身为阵法高手,其行事和思维也和祁云晟一样不受传统限制,加上和席红瑛的默契,配合起来根本不难。


而安排他们合作的是祁云晟。


他们也如愿钓到了老鼠。


“是吗?”祁云晟便试探着道,“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名为齐文耀的年轻人呢?”


这一下,义长老似乎更加惊讶,显然是根本没想到会从祁云晟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而他这一刻的怔愣,已经成为了祁云晟确定答案的证据。不过光有这个还不够。


“那是什么人?我可记得万象谷之内没有叫齐文耀的。”


“那为何义长老您一副受惊的模样?”祁云晟道,“老实说吧,我是在奚泉府外遇上了一个名为齐文耀的年轻人,他跟我提起过你。”


“这不可能!”义长老笃定地道,“你想诈我?”


祁云晟不慌不忙,“哦?是吗?可是灵霄仙门那边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他想了想,“啊对了,澹台家也不是这么说的。”


“澹台……?!”


眼看祁云晟一下又一下把要命的关键词吐出来,义长老从一开始的坚定,到后来逐渐陷入怀疑之中。


难不成这个小子,真的掌握了情报?


不,这不可能!


这小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见义长老并不上当,祁云晟不得不感叹对方还是有一定定力的。


毕竟没有两把刷子,也担不起这样的任务。同时也无法为奚泉府外的人物提供助力。


换而言之——祁同方不过是个幌子,义长老,才是藏在奚泉府之中的,最大的内应。


一开始查出祁同方的时候,祁云晟没有完全放心。在他看来,祭祀的身份当内应确实足够了,但是有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


找上他的神秘人,是谁?


在余渊略施手段让他吐露所有的消息之后,似乎所有人都先入为主地将他提及的神秘人物当做是外界来的神秘人。


可是有谁能够做到在万象谷甚至奚泉府之中来去自如呢?


而且既然有这份实力,为何一定要通过祁同方——这个礼长老的孙子,来作为协助者?


人心莫测,祁同方作为再寻常不过的万象谷出身修士,除却是礼长老的孙子之外,似乎没有太多明显的特征,为何神秘人谁也不找,偏偏找上他?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神秘人了解祁同方的性格和日常行为,知道他大概率会接受提议。


这就是一个大前提,在外界生活长大的神秘人对于万象谷内的祭祀不可能熟悉,能和他熟悉的,只能是万象谷中人。


所以万象谷之内还有另一个内应,比祁同方祭祀身份地位还高的内应。


他引诱祁同方出手,让他冲在前头,即便日后暴露了,也能轻松抽身,甚至利用族长等人抓出内奸之后放松的心情,继续积极行动。


原本祁云晟也怀疑过礼长老,但是礼长老的结局告诉他,不会是这个老人。


祁同方暴露了的话,身为他的爷爷,礼长老会第一时间被牵连下水,连带着他之前高调的言行都会成为靶子,任人攻击。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亲身上阵。


所以第二个内应不会是礼长老,而是别的存在。


然后祁云晟想起了义长老。


义长老和礼长老同样是守旧派,坚称席红瑛才是一切意外的幕后主使,鼓动其他中立或者并不极端的长老。而守旧派这边有礼长老打头阵,他会显得没那么不起眼。


然后再回忆起来,似乎与自己对接的事情,比如利用争锋大会来探究自己的实力,在席红瑛回归之后的会议谈判,乃至于给他们带来处理过的流放之人名录,似乎这位义长老都太过积极主动了一些。


守旧派的身份让他敌视席红瑛,针对自己的行为显得那么地理直气壮。


那么这么一来,祁云晟内心就浮现一个推测。


奚泉府内真正的大内应是义长老,他高居长老之位,要做什么手脚都很容易。同时他也是个谨慎的人,对祭坛动手,是利用的礼长老的儿子。


如果这件事没被捅破,那么他们这边就完全相安无事,反之,如果袭击之人暴露了,那么被抓出来的是祁同方,连带扯下的是礼长老,于是身为义长老的他,自然就能无事避过。


当然,这一切还都是祁云晟的推测。


祭坛袭击的主谋毫无疑问是祁鸿朗,他在被流放之前就展露过对于无渊密钥的兴趣,那么会阻止针对无渊密钥的攻击,也不奇怪。


之所以要那么久,想来是因为奚泉府防备太严,除了青叶这种能够暴力破关的存在,寻常外人无法轻易进入,流放之人更是被拒之门外。


如果有义长老这个内应,掌握奚泉府内的消息并不难。


今晚便是抓老鼠的时间。


如他所想,义长老出现了。


“看起来义长老还想坚持一下,不过可惜我没那么多时间。”祁云晟笑得灿烂,“您当年策划的祭坛袭击,让我母子流落在外,备受折磨,如今我们回了奚泉府,是不是该还债了?”


“血口喷人。”义长老道,“你便是打算这么将我污蔑,好达到你的目的吗?”


“我倒是觉得强行给没有灵眼的人类契约唤灵的你们更加可怕。”祁云晟说道。


“……!”


义长老没想到祁云晟连这些事都知道了,登时怀疑起来。


难道这小子真的掌握了不少外界的消息?


他当然想象不到,是灵霄仙门有人太过急躁,暴露了这件事。


祁云晟当时的想法就是去闹事,去让他们体会一下混乱的感觉,算是给可能的罪魁祸首添点麻烦。


倒是没想到可能真的摸到了罪魁祸首。


内心感慨之后,看着死咬着不松口的义长老,祁云晟长叹一声。


“您老支持祁鸿朗的事情,估计也没多少人挖得出来吧。在奚泉府当内应这么久,也不容易吧?”祁云晟说完,便道,“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小子可别随意栽赃嫁祸。”义长老死咬着不松口。


“可是他们已经把无渊密钥拿到手了,你不会还觉得自己有用吧?”祁云晟再出惊人之语,“可别成了卸磨杀驴的那头驴。”


“什么?!”义长老有些震惊,“他们已经拿到无渊密钥了?”


“还能是假的么?腾蛇一族的鳞片,迷渊蝶木的主木分支的,都被他们拿到手了。”祁云晟道,“你以为鲛人皇跟着我来奚泉府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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