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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祖师爷显灵了!

沈秋棠握着门把, 走进半截身子进来, 一脸天真地问:“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提到我了?”


她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反衬得凌家父子俩的神情更加凝重。


凌浩然想带女朋友走。


凌岩见大儿子望着祖师爷的目光那么热忱, 就气不打一出来, 颤抖着食指,指向凌浩然:“你眼睛给我老实点!别看了!”


沈秋棠:?


她看向凌浩然:“你眼睛怎么了?”


凌浩然摇摇头,垂下眼眸, 担心父亲会不会也对沈秋棠这么凶,又抬起头问:“秋棠, 你跟我走吧。”


沈秋棠:???


凌岩气得又一拍桌子:“把你对祖师爷那龌龊的心思给我收起来!我们凌家没你这么不孝的畜生!”


凌浩然想不懂:“爸,我跟秋棠又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她辈分大而已。”


沈秋棠一听, 惊了。“你们在说什么?”她问凌浩然:“你该不会……”


凌浩然点点头,“抱歉,我都告诉爸了,但我没想到他会情绪这么激动。”


凌岩深深叹一口气,心想早点把问题解决也好, 趁现在知道的人不多,把大儿子不该有的念头掐死, 以免问题扩大。


哪知沈秋棠受惊过度, 握着门把的手一松,门全敞开。这才让凌家父子看到,她身后还有局长、韩彬、凌浩延……


局长的受惊程度不亚于沈秋棠本人。


总之长辈们看着凌浩然的表情,都觉得他疯了。


韩彬和凌浩延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凌岩捂住心口想吐血。


沈秋棠整个人都石化了。


凌浩然只当她年纪小, 不懂得处理着这些事,于是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坦坦荡荡地跟大家说:“是我要她跟我在一起的。我知道你们接受不了乱辈分的事情,但我不觉得我跟秋棠之间的关系有什么禁忌。大家要是有意见就冲我来好了,别为难秋棠。”


凌岩心想:我就是打折你的腿,也不会为祖师爷!


但这话跟凌浩然说,他也不会明白的。


无神论者怎么会懂玄门中人的纠结。


凌浩然以为大家会像凌岩刚刚一样反对他,甚至打他骂他。但都没有,全部人都沉默了,像是在等最高领导人发号施令。


躲在他身后的最高领导人心想:我这张老脸以后要往哪儿搁呀qaq


可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她往旁边走了一步,看上去很有长辈威严地站在大家面前,然后把自己的手从凌浩然的手掌心里挣了出来,继续看上去相当理性地对他说:“你先回家吧。”


凌浩然放心不下她。


局长接过祖师爷的话茬,马上对凌浩然说:“对呀,你手上还一堆案子呢,早点回去休息。我们要谈一些韩彬组里的事,你刚好也回避一下。”


他们既然有公事要谈,凌浩然也只好配合,他深深地看了沈秋棠一眼就离开了。


凌浩然走后,韩彬关上书房的门。


大家都等着沈秋棠解释一下她跟凌浩然的关系,但她什么也没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拿出了祖师爷罕见的威严,强制大家转移注意力:“开会吧,来把最近奇奇怪怪的事都理清楚。”


她说得奇怪事是指人皮灯笼和凌浩延被吸空功力的事,但其他人都觉得没有什么事,比祖师爷跟凌浩然在一起更奇怪的了。只是祖师爷既然避开了这个话题,大家自然都不再提。


开会先说的是凌浩延被鬼上身的事。


凌家血脉能被鬼上身本就稀奇,凌浩延还是在凌家祖坟被吸干了功力,这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毕竟凌家祖坟周围都做了法,寻常的鬼怪甚至都无法靠近。


近期发生的事,让大家像被包裹在层层迷雾之中。


沈秋棠心里有一条渐渐明朗的线,“比起凌家的事,你们没发现还有一个现象更加蹊跷吗?”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出两步,背对着大家,伸出右手,掐指点算了几个人的生辰八字,最后回头。


“袁子铭属金,温楠属木,韩彬属水,浩延属火,小廖属土。五行之一世间难遇,居然一下子就凑齐了,还刚好都出现在我们身边。尤其是韩彬,硬是被逆天改命换了个属水的命道送进了玄天门。”


韩彬抿唇,这是他心头永远去不掉的伤疤。


其他人面面相窥,虽说这确实太巧了,但又能证明什么呢?


沈秋棠心里当然有答案,但她没有告诉大家。


会议最后,悲催的凌浩延拉着沈秋棠问:“祖师爷,那我的功力要怎么恢复?”


沈秋棠:“你都被吸干了还怎么恢复,重新练吧。”


凌浩延目瞪口呆,心想命运不会对他这么残酷吧!


大家一一走出书房,韩彬还跟他打趣道:“让你平时总仗着玄术高明到处惹祸,这下刚好磨磨你的性子。”


凌岩从凌浩然走后,就一直没说过话。


等到开完会,其他人都走了,沈秋棠也打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溜之大吉时,凌岩终于开口:“祖师爷,我有些事想向您请教。”


沈秋棠心想:算了,这张老脸不要也罢。


书房中只剩下凌岩和沈秋棠二人。


凌岩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相册,翻开相册的里面,是一张张古籍内页的照片,他指着其中一张说:“祖师爷,您说的五行子齐聚的担忧我知道。玄天门的古籍里记载过,有道禁术,就是利用五行子当容器,承载鬼王之力,率领鬼邪横祸人间。”


照片中的内页,只余剩下这道禁术的后患,至于如何修炼的内页,早就被撕毁,古籍上还有撕毁的痕迹。


凌岩的目光越发沉重:“阻止五行子被利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五行子。除此之外,祖师爷是不是想借助炉鼎,将功力恢复到鼎盛时期,对抗鬼王之力?”


炉鼎是谁?不言而喻。


凌岩猜的这个理由,比实际情况冠冕堂皇多了。


沈秋棠是真的没脸跟小辈们说,她跟凌浩然在一起是因为爱情。但她笑了笑:“关于鬼王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绝对不会用浩然当炉鼎。”


凌岩满脸疑惑。


沈秋棠没说太多,只叫他放心,她不会伤害凌浩然。


**


恋情公开后,沈秋棠再面对小辈们时,总觉得自己为老不尊。


于是她收起往日的嘻嘻哈哈,刻意端起正经的样子。她以为自己这样能显得成熟稳重些,但她忘了她那张十几岁的脸。在别人看来,她更像是小孩在装成熟,反倒显得更幼稚了。


凌浩然看在眼底,只觉得她可爱。


就是……


朗朗天空,斑驳的树荫下,凌浩然搂着沈秋棠的肩膀,坐在警局附近的木椅上。


警察午休的时间很短,忙起来的时候甚至来不及吃饭。所以他们俩经常在中午找个地方,随便一起吃一口,尽量的找时间多一起待会儿。


凌浩然看着沈秋棠那张长不大的脸,笑着问:“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不都喜欢秀恩爱吗?怎么你就怕极了别人提起我们的关系,就因为辈分?”


沈秋棠无奈地说:“你会在你孙子面前秀恩爱吗?”


凌浩然摸摸鼻子,有时他真搞不懂沈秋棠的辈分到底是多大,居然能把他爸看成孙子辈的。


但现在见她这么纠结,其实他心中也有一丝怀疑,自己跟父亲公开恋情,会不会做错了?


只是他们俩迟早要公开,总不能以后还隐婚吧。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沈秋棠压根儿就没想到结婚那么远的事。


毕竟她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是个未知数呢。


两人一口饭团一口水,吃的东西简简单单,但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心情就会甜甜蜜蜜。


沈秋棠放松的靠在凌浩然的肩膀上,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肌肉。


凌浩然很有耐性地陪她玩,她用力捏时,他就紧起手臂,让她捏不动;等她松手了,他再放松。十分幼稚的游戏,他们俩却玩得兴致勃勃,都笑弯了唇角。


沈秋棠捏着捏着手就往下,慢慢地想要跟他十指交握。


可两手十指才穿插到一半,不远处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哥!秋棠姐!”


沈秋棠立刻正襟危坐,故作成熟地向正在跑过来的凌浩延笑了笑。


凌浩然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嘱咐完弟弟别闯祸就回警局了。


凌浩延心想:我现在功力全无,拿什么闯祸啊?


他这次来找沈秋棠,是温楠的宠物医院那儿出了点问题。


到了宠物医院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凌乱的前台。


狗粮猫粮像仙女散花般散落一地,各种遛狗绳逗猫棒乱七八糟的掉在地上,让场面莫名地有些不正经。


温楠穿着白大褂,跟小廖穿着黑t恤,用身躯挡住办公室的门,门上贴着小廖画的效果一般的符,们里面似乎有什么的东西在往外撞。


小廖看到沈秋棠像看到了大救星:“祖师爷!您可来了!”


温楠抵着门,脸都憋红了,“秋棠快来!我快撑不住了!”


门里的东西感应到外面人更多了,开始闹得更欢。


沈秋棠闲适地往前走了两步,小手一挥,让小廖和温楠走开。


小廖立刻乖乖听话。


温楠还有些疑虑,担心门里的东西沈秋棠应付不来。


小廖没给他太多疑虑的时间,一把把他抓走,不让他再耽误祖师爷收拾脏东西。


沈秋棠晃晃脖子,转转手腕儿,接着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


一只比她身形还大的大白熊犬,猛地朝她扑来。


要是普通的狗,沈秋棠可能还会怕一下,万一被咬到得了狂犬病怎么办。可一见大白熊犬的身上,附着一只枯瘦的女鬼,沈秋棠立马就不害怕了,甚至还有些亲切。


打鬼对她来说,真是再爽不过的事情了!


只见她左手亮出白光幻剑,右手画了一道符。


接着口诀一念,往女鬼身上一点,枯瘦的女鬼就被甩出大白熊犬的身上了。


凌浩延走到沈秋棠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倒在地的女鬼,“啧啧”两声:“你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居然附在一只狗的身上。”


无辜的大白熊犬昏倒在地。


温楠才不管什么鬼不鬼的,把场子交给玄天门的人,就开始悉心救治大白熊犬。


女鬼虚弱地说:“我的鬼力太弱,附身不了阳气重的人,要是接近阴气重的人又容易害死人家。”


小廖有些茫然:“听你这么说,你好像还是个好鬼?那你刚才怎么还那么凶?”


女鬼摇摇头:“不知道,我刚才完全控制不了我自己。”


小廖提议给女鬼超度,但女鬼忙道:“不要!我一直留在人世,就是为了与我爱的人能再见一面。”


小廖心善,心想帮鬼完成心愿,它以后也能投个好胎,就问她爱的人在哪儿?


女鬼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能闻到,他就在这个城市。”


沈秋棠:……


赶情你附在狗身上,就是为了当搜寻犬?


不一会儿之后,韩彬赶来把女鬼带走。


他刚给女鬼拷上做过法的手铐,宠物医院马上就暗涌起一股庞大的阴气。


韩冰警钟大响,望向周围,“怎么回事?”


沈秋棠想了想,低声说:“糟了,可能是袁子铭在这儿。”


果不其然,袁子铭抱着一只黑色的吉娃娃,走进了宠物医院。


跟他有仇的凌浩延一脸厌恶地问:“你怎么来了?”


袁子铭看到他也一脸厌恶,但见沈秋棠也在,先客客气气地跟她问好,又一脸厌烦地跟凌浩延说:“妈的,刚认识的小网红太难搞。她的狗有病了非让我找人帮她治好。这不是温楠医术高明嘛。”


小吉娃娃本来奄奄一息地被袁子铭拎起后颈皮,但它看到女鬼之后,立刻龇牙咧嘴,像是有应激反应一样。


小廖小声问:“祖师爷……”


沈秋棠点点头,“嗯,交给你了,去练练手吧。”


袁子铭一脸惊惶地看着几位大师:“怎么回事?怎么又让他拿我练手?”


凌浩延说:“不是你。”同时一把拍开他拎着狗的手。


吉娃娃袭向韩彬,想要救女鬼。


结果被小廖轻而易举的拎了起来,贴上一道符,就被躯离出狗身了。


沈秋棠心想:你还不如你对象呢,起码人家还知道找条大狗附身。


男鬼跌倒在地,女鬼心疼地看着他,“求求你们放过他,我们生前都是好人,死后也是好鬼。”


韩彬把男鬼也拷了起来,一脸冷漠:“放心吧,我们是正规单位。”


沈秋棠看了一遍在场的人:袁子铭、小廖、温楠、韩彬、凌浩延,五行子都齐了,事情肯定不简单。


她仔细观察着周围,垂在身旁的手不停地偷偷画着符文。


就在她手掌往下一压,白光从地上冒出,将五行子包围住的同时,汹涌的阴气从四面八方冲进来,把两只鬼的七魂六魄都撕裂后吸收,再拧成一股劲儿,冲向沈秋棠。


沈秋棠的长发被吹起,白光护住了五行子,但她周围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保护。


阴气像水一样渗透进她的身体。


韩彬、凌浩延和小廖都担心到不行,可挣扎不出白光,只能看着沈秋棠慢慢垂下头,四肢也变得越来越无力。


阴气不断地攥紧沈秋棠的身体里,她的神情看起来也痛苦极了。


袁子铭喃喃自语:“完蛋了,这会死定了。”


温楠瞪他一眼,心想他就知道说丧气话,可眼下看起来,也确实是要完蛋了。


就在此时,沈秋棠忽然勾起一抹笑,双手握成拳,像是将阴气牢牢锁在体内。接着指尖对准自己划了一道符,最后拍在自己脑门上。


“啪”地一声,阴气瞬间无影无踪。


这一幕勾起了凌浩延的回忆:“我……我好想见过这道玄术。”


韩彬疑惑:“咱们玄天门没这样的玄术啊。”


小廖跑到沈秋棠身旁,关切地问:“祖师爷你没事吧?”


沈秋棠摇摇头,像是饱腹一顿,浑身充满了力量,接着开口说话:“这道玄术是禁术,玄天门里只有我跟你们的老祖宗凌易会。凌易学会之后,就把修炼之法撕毁了。浩延之所以见过,是因为他被鬼上身那晚,就是被人这样吸干了功力。”


其余五人一脸震惊地看向沈秋棠,倒不是因为她说的内容,而是因为她的声音。


凌浩延眨眨眼问:“祖师爷,你声音怎么变了?”


沈秋棠平时是清脆爽甜的少女音,但现在突然变成了御姐音。


她笑了笑,伸手看看手臂上凸起的学员,唇角的笑有些无奈,“这道玄术之所以是禁术,是因为使用者会渐渐成魔。我十六岁得道,音容相貌便停在了十六岁。如今我用了这邪术功德已破,音容相貌自然也会改变。”


小廖、温楠和袁子铭都听得云里雾里的,韩彬和凌浩延则一脸担忧。


韩彬低语:“看来是有人专门设了今天的局,利用五行和祖师爷的善念,逼祖师爷入魔。这种邪术,一旦沾了就很难停下,祖师爷若是不继续吸取阴气,很可能会遭遇不测。”


凌浩延紧张道:“祖师爷,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跟我一起重新修炼,还是继续吃鬼?不吃鬼的话,你……”


沈秋棠无所谓地说:“可能会老死吧,反正我早就死过一回了,不怕。”


只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看来她得抓紧时间把问题解决。


要是她搞不定,把问题留给小辈们……就以小辈们那点能耐,肯定更搞不掂。


那人世间可就惨了。


**


沈秋棠花了一些时间,才把阴气完全吸收。


期间凌浩然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被她拒听了。


她在自己房间里,试着掐着嗓子说话,可还是御姐音,然后又特意上b站,找到配音演员教大家如何说萝莉音的视频,照着练了好一会儿,才把声音恢复到跟以往差不多。


练好后,她给凌浩然回了个电话。


她忐忑地压着声音,用萝莉音说话。


结果凌浩然一下子就听出来不对劲儿了,“你声音今天怎么怪怪的?平时你不都喜欢装成熟吗,怎么现在又学小孩说话了?”


不愧是破案无数的凌大队长,洞察能力真牛。


可你在你女朋友身上洞察能力那么牛干什么呀!


蠢!直!男!


沈秋棠在心里默默吐槽,然后说:“哪有,我就是嗓子不太舒服。”


凌浩然听出女朋友不高兴了,马上哄:“我晚上带你去喝滋润嗓子的汤好不好?”


沈秋棠笑着点点头,“嗯!”


凌浩然推荐的汤果然好喝,不过沈秋棠觉得跟他在一起,就算是餐风露宿也很幸福。


她又想到了上辈子的时光,她跟落魄的李将军两人饿着肚子坐在稻草堆上,畅想着等到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好时节,两人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喝一顿大酒,不醉不归。


凌浩然指尖蹭了一下她的鼻梁,“笑什么呢?”


沈秋棠说:“我们去喝点酒吧!”


凌浩然心想你才多大,喝酒不好吧。可她眼神灼灼地,他一下子就心软了,想着反正自己在呢,就陪她任性一下吧。


他带沈秋棠来到一间酒吧,给她点了一杯跟汽水差不多的酒。


沈秋棠看着装满粉红色液体,杯缘还挂着一颗樱桃的“酒”,无话可说。


她朝路过的服务员挥了一下手,点了两杯烈酒。


服务员看着强壮的男人握住小姑娘的手说:“你不能喝这个。”然后小姑娘撅起嘴,一脸任性。


服务员心里嘀咕:这俩人什么关系?这小女孩成年了吗?用不用帮她报警?


殊不知这强壮的男人就是警察。


凌浩然并不是心软的人,但沈秋棠每次一跟他撒娇,他就硬不下心了。顺着她的意,跟服务员点了两杯烈酒,心想就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让她尝尝,反正她肯定喝不惯的。


不料沈秋棠举杯就干,豪爽的仿佛梁山好汉!


凌浩然看愣了,心想自己的小女朋友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桌上的空杯越来越多。


一再妥协的凌浩然最后一次妥协,是想着就满足她一次好了,等她喝够了自己就送她回家。


谁知女朋友酒量太好,他也喝多了。


两人都醉醺醺的,他索性就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让她睡会,等自己就醒了就叫车送她回老宅。


可沈秋棠喝醉就变成了话唠,一直搂着他脖子要跟她聊天,聊得还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哇……那时候你多嚣张啊,穿着铠甲连鬼都不怕!”


“你说你多蠢,明知道朝中奸臣要陷害你,你还傻乎乎地回京……”


凌浩然笑着摇摇头,只当她电视剧看多了,想哄她去睡,却突然被她压住,来了个沙发咚。


沈秋棠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蒙蒙的,身上还带着酒香。


她软软地靠近他,他下意识地搂住她,两人不知不觉就滚到了床上。


当酒精挥发到极致,恋人就只剩悱恻缠绵。


凌浩然光着上身躺在床上,双手摊开,等着骑在他身上的女孩,对他进行下一步进宫。


沈秋棠把碍事的衣物统统扔到床下,眯眼欣赏着男人肌肉结实的身体。


脖子上的玉坠有些碍眼,她醉醺醺地把玉坠扯下。


一瞬间,他周围仙气暴涨。


沈秋棠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双手撑在他的腹肌上,后怕地想还好没把他给睡了。不然不小心吸光他的仙气,不就害死他了嘛!


她连滚带爬地站到地上,把衣服捡起来,又丢到他身上:“你臭不要撵!快把衣服穿上!”


突然被冷落的凌浩然张二摸不到头脑,心想我的衣服明明都是你扒下去的。


闹了一通后,两人都醒酒了。


换好衣服,凌浩然叫了车。


两人在酒店门口吹冷风的时候,沈秋棠忽然说:“浩然,要是哪天我突然不在了,你就忘了我,当我是一场梦吧。”


凌浩然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沈秋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不是自己突然说这话太伤感了?


凌浩然轻声一哼,“那肯定不是春梦。”


沈秋棠心叹:哎,男人啊,在这方面真记仇。


**


不过沈秋棠不是开玩笑的,她是真的要离开了。


分析完从自己复活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决定回到当初封印鬼王的地方,一探究竟。


临走前,她跟凌浩然说,自己要去旅行。


凌浩然信以为真,还说等他放长假了,要带她去她没去过的地方。


沈秋棠笑着点头答应,心里却知道,那只能是个遥远的梦了。


她心里对凌浩然是很愧疚的。


因为他们俩明明没可能有结果,可她却没有勇气告诉他。


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自己回不来了,他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失踪。


一想到他疯狂地找自己的画面,就像有把刀子捅进她心里。


她不敢再想了。


跟凌浩然道别后,她就告诉凌岩和局长,自己要启程了。


凌岩和局长提出想跟她一起去,助她一臂之力。


可沈秋棠毫不留情地说:“算了,你们俩帮不上什么忙的。还有,千万别让那五个人跟过来,他们去了也只有当炮灰的份,别白白送命。”


那五个人里,有人想去,有人不想去,但韩彬是百分百想跟去,可惜他去不了。


因为世上除了沈秋棠之外,没人知道她当初把鬼王封印在哪里。


沈秋棠坐在火车上,无心看窗外的风景。


她拿手机当镜子,看了看自己,忽然发现自己的头发一半都白了。


这是她玄术下降的象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打得过驱使鬼王之力的人,恐怕这回要凶多吉少了。


货车停站,原本作在沈秋棠身旁的人换了人。


她余光感觉身旁的人有一丝熟悉,转头一看,竟然是凌浩延。


“凌浩延”粗眉一挑,朝她笑了笑。


沈秋棠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笑容是多么熟悉呀。


他不是凌浩延。


她轻声唤道:“蠢徒弟。”


附在凌浩延身上的凌易回道:“傻师父。”


“我就知道是你。”从她屡屡梦到凌家祖坟开始,她就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有凌易的手笔。


见沈秋棠眼角泛起泪光,凌易嫌弃道:“别哭啊,你哭最丑了。”


沈秋棠破涕为笑。


师徒俩默契十足,一路上话不多,在北方的一座小城下车后,又刷卡买了一辆二手车,开到了一个很偏僻的湖边。


那里湖水湛蓝湛蓝的,美极了,可四周半点生气都没有,像是在天和地之间,隔开的一个独立空间。


师徒俩站在湖边。


沈秋棠问:“准备好了吗?”


凌易说:“嗯,我都等了一千年了。”


沈秋棠笑了笑,忽然怕有些话等会就没机会说了。“虽然平时总叫你蠢徒弟,但不得不说你把师父复活这事,还是挺有远见的。”


“……师父。”


“嗯?”


“你复活这事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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