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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七零金刚芭比

鱼奶奶惊的从凳子上站起, 一个大迈步走过来,“蔻囡你快说说是为啥。”


鱼阿蔻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说:“李红口口声声说她不知道那是打胎药,为了保胎才喝的, 可她在承认她自己撒谎时, 说过一句她在河套就发现不对了,因为她流了很多血,既然发现有流产的可能,瞎婆婆又说她孩子没了, 她理应会着急去医院检查到底是否真的是小产。”


“如果是真的,她应该会暂搁诬赖小堂哥的计划,转而招呼我们打上李家要赔偿, 毕竟分家时她能为了粮食和娘家人撕破脸, 没道理孩子没了这么大的事反而偃旗息鼓,连去医院都是我逼着她去的。”


鱼奶奶恍然大悟, “对,要真的是她娘给的药,以她的贪且阴的性子肯定会先从李家弄回赔偿, 等赔偿到手再来做局对付湖娃, 到时数两份钱不更美滋滋?”


鱼阿蔻点头,“她反驳小堂哥时说的那些话也很奇怪,那些话你们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 可她还是说了, 以她的脑子若真想为自己推脱,肯定不会说这种破绽百出的反驳点,就比如她第二次承认自己撒谎的话, 她说自己是因为分家才装的有孕,这个原因才符合你们的心理所想, 你们听完会发出‘啊,这才对嘛’的感慨。”


“可不是,”鱼奶奶重重的拍了下大腿,“分家是她在底下唆窜鱼海分的,为了分家装有孕绝对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我一听就信了。”


鱼奶奶眼睛亮亮的看着小孙女,“我家蔻囡可真聪明。”


鱼阿蔻坦然接受夸奖,笑眯眯道:“而且后面大伯要把她送回李家时,她认错认得太干脆,大伯提出的分家条件这么苛刻她也认了,这和她的性格不符。”


“就算她打着日后装可怜再回来的念头,她也会趁机多谋点好处,毕竟她知道小堂哥和红梅姐处对象的事,照她以往的行事来看,如若大伯不给,她会用这事威胁我们,我们顾虑着小堂哥两人的名声肯定会答应,可她没有,反而是鱼海和孙霞跳出来要求多给钱粮。”


众人回想到李红的为人,纷纷点着脑袋认同。


鱼阿蔻竖起两根手指,“李红的两次认错都是预谋好的,第一次她是故意说出漏洞百出的话,让你们觉得她不肯说实话,既然认为她不肯说,你们在生气之下肯定会做出惩罚,好比大伯捆起鱼海要送她回家。”


“大伯的惩罚可以说是李红有意逼出来的,等你们抛出惩罚,她就装作被吓坏了的样子,第二次认错说了实话,把自己干的坏事通通说了说来,坏事做的多,你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紧盯着某一件事,比如说她的孩子,而这时的你们会特别生气,只想把她赶出去以泄怒火。”


“说简单点的话,李红就是在和我们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心理战,她先是用假话诱逼大伯发火对她进行处置,她怕处置就说了九分真一分假的话,而你们则会下意识的认为,人在极度恐怕下绝对不敢撒谎,再加上她只说了一分假,你们自然不会再怀疑别的。”


众人面面相觑,好像他们自己还真是这样想的,听完李红的那些话,他们也确实火冒三丈的只想赶紧把李红赶出去,分开双胞胎和她的关联。


鱼岩问:“蔻囡,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才跟我说不管孙霞提什么分家的条件,我都要应下来,先把断绝书拿到手。”


鱼阿蔻扬着小下巴,“反正他们也带不走,应下来也没关系。”


鱼湖蓦地抬头,目光炯炯的望着妹妹,“蔻囡这话啥意思?”


“哎呀,哥你咋这么笨!”鱼河抱着装着生鸡肉的盆挤到人前,翻了个白眼说,“以后李红他们没钱粮吃喝了肯定会回来装可怜的,李红要是再恶心点挺着个肚子,带着娘一起跪咱们门口,到时又是嫂子又是娘的你管不管?”


“不管娘能闹到夜校说你不孝,那时你咋解释?难道你能跟别人说因你和李红梅私下处对象,继而被坏心思的李红钻空子做局诬赖你,所以你才不管他们的?这样说你怕不是脑壳有包喔。”


鱼湖顿时涨红了脸,撸着鱼河的头没好气的说:“你个臭小子。”


“我长大了别摸我头!”鱼河跳脚躲开,“阿蔻的意思就是找出李红那一分假,然后再一巴掌拍死他们,让他们没机会在作妖,没看阿蔻把分家书上养老的事都写的清清楚楚吗?肯定是防止娘老了后再生事。”


“阿蔻我说的对不对?”鱼河一脸的求表扬。


鱼阿蔻笑眯眯的揉着他的头,“对,分家书除了这点还有另外个用途,李红不是和我们玩心理战么?那我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怎么还?”鱼河眼睛亮晶晶的问。


鱼阿蔻示意众人围成圈,然后小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分家书写的如此清楚,亦是为了麻痹李红,让她以为我们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词,所以连带着对和她一伙的孙霞都这么苛刻,趁她放下戒心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我们再杀个回马枪…”


随着她说出的话语,众人的嘴角不约而同的咧出弧度…



另一边的鱼海算过账,美的抖起二郎腿,想到一件事又蓦地顿住。


“不对啊婆娘,咱们分走一大半粮食,等咱们再回来时,家里不就没粮食给咱们吃了?”


躺在床上的李红听到这话腹内起了怒火,这么蠢的话他是怎么问出口的?深呼吸压下心中的躁意,“年底算工分时不就分粮分钱了?到时自然不用愁吃的。”


“对哦,我忘了这茬,”鱼海重新抖起二郎腿,砸着嘴感叹,“婆娘你脑子真好使,明明事发后咱们是被净身出户赶出去的,可经你这样一说,硬是变成了好事,你说咱爹活了这么多年咋就想不明白这个呢?白白给了咱们钱和粮,还有大家都说鱼阿蔻聪明,现在我看也就那样,跟你比差远了。”


李红被夸的一口老血梗在喉处,这个蠢货!不要脸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不想再理他,翻身侧躺下,“我肚子痛先睡了,明天还要搬粮你也早点睡。”


鱼海忙吹灭油灯跟着躺下,“婆娘,等咱拿到粮食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那啥奶糖饼干的我都给你买,给你补补身子,补好了咱们再生个大胖小子。”


“恩。”


鱼海怀揣着即将能吃到肉的兴奋,翻来覆去大半响才睡着。


李红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手缓缓的摩挲着腹部,神情皮笑肉不笑,幸亏自己今天脑子转的快,想出了个好办法,不然孩子的事肯定被揪扯出来,自己现在也没法全须全尾的躺在这里,只是下次就没这样的好机会了,明明是十拿九稳的事,偏偏中途杀出来个程咬金。


想到这隐匿在黑暗里的五官又因恨意狰狞成团,一双眼睛里盛满了阴毒,都怪鱼阿蔻那个小j人多管闲事,不是她自己早已如了愿!


李红咬着牙在心里发誓——鱼阿蔻你给我等着,等我身体好了我定让你千百倍的给我还回来!我要用针扎你、用盐水鞭子抽你、再一点点划破你的脸!


幻想着鱼阿蔻到时跪地求饶的模样,心底生了快意,伴随着快意入了梦,梦里她把打的半死的鱼阿蔻扒光摁进了冰水里,看着鱼阿蔻在水里拼命速腾就是上不来的样子,不禁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发现了不对,进冰水的是鱼阿蔻,为什么她却觉得好冷?


李红蓦地睁开了眼睛,感受着呼呼的北风贴着头皮穿过,心里咯噔一声,这不是自己的家!立马转动头颅左右察看,只一眼就头皮发麻,心脏骤停。


不远处的一人高小树上对挂着两个白灯笼,透着诡异阴森,灯笼里的烛芯随着钻进去的丝风左右飘乎,烛光虽昏黄,却把周围的坟包照的一清二楚,右前方的坟包处立着个破败残缺的石碑,碑上的黑色字体经过风吹雨打,带着晕染出的长长墨痕往下蜿蜒,让人脑内自觉的联想出不好的画面。


李红被吓的灵魂欲出窍,手软脚软的想起身爬开,刚一动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四肢被人捆的结结实实,昂起上半身就看到自己身上卷着条破棉被,被子的外面是张芦席。


——这是穷人家下葬的配置!而这里是乱坟坡!有人要埋了她!


鱼阿蔻躲在树杈上,见她恐惧的双眼凸出,身子剧烈的的打着摆子,扔出手里的石子砸向坐在远处的李旧,对望过来的李旧指了指李红。


李旧点头示意收到,抬脚走向李红。


李红听到脚步声,忙强压住战栗,躺好歪头装睡,眼睛偷偷的睁开一条细缝,因躺着高度不够,她只能看到来人的小腿和鞋子,这是个男人的脚,见男人朝自己走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脑中思绪杂乱,这人是谁?是不是要抬她去埋?难道是那个人?不不不,不是他,两人的脚不一样大,更不是鱼海,那这人到底是谁?她李红自认从没得罪过村里的男人。


李旧故意将脚轻轻抬起,再重重落下。


李红看男人的腿离自己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似踩着鼓点重重的敲在她心上,登时闭紧双眼,一动不敢动。


察觉到男人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被吓的呼吸骤停,心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似过了许久许久,才听到脚步移向她头顶上方处,一阵阵窸窸窣窣的拖拉声响过后,男人轻声嘀咕了一句,“真沉。”


这个声音是李旧!她认识这个声音!


等了许久脚步才远去,李红忙张开嘴大口喘气,看背影果然是李旧骇然的同时疑惑,她和李旧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李旧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这?


视线移到他肩上,发现被抗着的人是鱼海时,顿时惊得双目瞪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李旧身子绕到不远处的坟包后面,忙艰难的蠕动着身子往旁边挪,伸长了脖子去看他扛走鱼海做什么,待看清坟包后面的景象时,一声尖叫差点脱口而出。


王大五人握着铁锹把站在那里,他们面前堆着小山高的土,紧挨着土的是一个不知深几许的坑,走近坑的李旧肩一歪将鱼海扔进了坑里,拿过铁锹开始盖土,嘴上问几人,“孙霞埋好了?”


“埋得结结实实,”王大用铁锹敲了敲旁边的地面,“谁都看不出来底下埋了个人。”


李红吓得魂飞魄散,现在不能纠结原因了,她必须马上逃!当即蠕动着身子艰难的往旁边移动,刚挪了两下,头顶处突然出来道死气沉沉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


李红条件反射的后仰着头部看过去,看到来人后,再也抑制不住恐惧的尖叫,“啊!!!”


鱼岩放下举到脸上的白灯笼,“别叫了,再叫立马埋了你。”


李红当即停下尖叫,停的太急呛的一直打嗝,“爹…e…爹,你你你…e…这是做…e …啥?”


鱼岩半蹲下身子,将灯笼举到她脸上,“李红,我说过我不是傻子,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药是你娘给的,那么咱们现在应该在你娘家要说法,为了粮食你能跟你娘家闹翻,没道理孩子你不闹,你为啥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心知肚明,我说过不管发生啥事,鱼波鱼涛都是我孙子,但我不想以后有人上门说双胞胎是他的孩子,所以咱们只能来个死无对证。”


“这是你们一家三口签过的分家书,明儿个我就拿着它和村里人说你们拿了钱粮去了城里,过完年我再装样子去城里找你们,回来就和村里人说找不到你们,听人说年前还见过你们,年后你们仨就人间蒸发了,以后我每年都会去找你们,找个几年都找不到大家自然默认为你们被拐了。”


李红惊惧的望着他,头摇成拨浪鼓,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因太胆寒而暂时失语。


鱼岩喊来李旧,“埋了吧。”


“嗳!”李旧和王大过来,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将人放进了新挖的坑里,随之快速的铲土掩埋。


躺在坑里面无人色的李红,见泥土纷纷扬扬的砸在自己身上,转眼盖住了自己的身子,再闻到铺天盖地的泥腥味,绝望如潮水般拥来,身体控制不住的打着剧烈的摆子,下一刻恶臭和腥臊味透过泥土传了出来。


纵使她平日心思再多,这会也半点都想不出来,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说实话证明自己没偷人,至于说实话的下场会如何,根本没心神去想,她知道自己再不说实话就要要死了,她不想死,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没过。


当即歇斯底里的吼:“爹我真没偷人,双胞胎真的是鱼海的娃!”


王大停下铲土的动作,扭头对鱼岩说:“鱼大叔,她说双胞胎是鱼海的娃。”


“别信她,你们快点埋。”


“哦。”王大再铲土时的动作快了许多,片刻李红就只有头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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