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离散
大三下学期，很多人开始准备出路了，考研的考研，出国的出国，最让叶嘉惊讶的不是孟秋这个学渣打算考研，而是古柯竟然搬出去住了。
“坤哥不在宿舍住了，你怎么也搬出去了？”叶嘉问道，他其实想说外边租房子那么贵，会加重你的负担，还是别浪费钱了，但考虑到古柯的心情，他没说出口。
新学期，卢坤搬出去和女朋友住了，古柯这一搬出去，整个宿舍的原住民只剩孟秋了。
古柯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答非所问道：“也还行吧，能支撑得起。”
他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我在原地等你》大爆，你演的那么好，最近有没有接到什么好本子？”
叶嘉本想问问他怎么了，但见他一副不想聊自己的模样，只好顺着他的话题走，他摇了摇头，吸了口奶茶里的珍珠，“没有，大部分都是些同类型的角色，没遇到感兴趣的。”
古柯听了，眉头微微皱起：“你也别太挑了，趁着现在热度大，多拍些外戏赚钱赚人气才是正道。你看看那些没你红、没你演技好的人，现在都是一年几部作品的拍着，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片酬拿着，只有你产量低，还平均一部作品百万片酬都不到。”
他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突然急躁了起来，抓着叶嘉的胳膊，急切道：“你作品拍的越多，赚的也越多，热度和流量维持起来也比较容易，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栽跟头的事儿，有实绩在，回血能力都比这一年只拍一两部作品的强。”
古柯抓的很用力，隔着厚厚的毛衣，叶嘉都感觉到了疼。
叶嘉不知道古柯为什么会突然急躁了起来，宿舍的人都知道他虽然热度高，人气堪比顶流，但从来没走过流量路线，每次拍戏都是求质不求量，大家也赞同他的选择。
和流量们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片酬相比，他的片酬确实低，因为之前拍的都是电影，拍的时候他还没红，也没在乎过钱，人家给多少他就要多少，所以几部电影片酬都是几万或者一二十万，确实挺没眼看的。最新的作品倒是电视剧，但投资方是自家公司，再加上拍摄集数少，他也确实才拿了两三百万的片酬。
不过叶嘉也知道古柯是为他好，虽然疑惑，他还是点了点头，打算安抚一下突然暴躁的古柯，只是他还没开口，古柯就自己松开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唉，算了……”
古柯双手抱着奶茶杯子，将脸转向窗外，叶嘉一时间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声音低落道：“你还是别听我瞎比比了。”
他无力道：“是我急躁了，你还是好好拍戏吧，别管啥钱不钱的了，反正你也不缺，好好演戏才是正道。”
此时他俩正在学校外的奶茶店，窗户外面阳光正好，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几乎全是学生。
刚过完年，大家身上还沾染着节日的喜庆烟火气，活力四射、一脸笑容，仿佛生活充满了希望，前方等待着是无限光明的未来。
只有古柯，用黑色将自己全副武装不说，整个人的气场衰的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死气沉沉，好似人生再也没有希望。
这无疑是非常不讨喜的，刚开学的第一天，都没人愿意去跟古柯搭话，大家都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他。若不是孟秋跟踩着点儿上课的叶嘉指了指角落，示意他古柯在那里，叶嘉根本没把古柯认出来。
从孟秋口中知道古柯不仅不跟他一起坐了，还搬出了宿舍，宿舍里现在只剩他一个留守“老人”，叶嘉就趁着上午三四节没课，约了古柯来奶茶店聊聊。
奶茶店生意还算不错，为防被认出来造成围堵事故，叶嘉做好了伪装，拉着古柯进了奶茶店靠窗的小隔间。
只是这天聊的并不顺利，古柯并不乐意讲自己的心路历程，反而一直在讲叶嘉的事业。
他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明媚，眉头紧锁，眉宇间缠绕着一股落寞，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整个人都很沉郁。
叶嘉想问他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快被压垮了，但几次开口，都被古柯把话题给岔开了。
他知道古柯不想说的话，他是打死都问不出来了，于是也不再强求。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杯子里的奶茶到了底，古柯抓了抓头发，又挪了挪屁股，突然说道：“没有什么事情会一帆风顺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他顿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但犹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如果某件事儿让你的演绎事业栽了个大跟头，可能无法翻身，你会怎么做？”
说完，他便紧紧地盯着叶嘉的表情，等着叶嘉反应。
叶嘉一愣，“你怎么会问这个？”
古柯的神色瞬间有些僵硬，他手指抠了抠奶茶杯子，不自然地笑了笑：“现在你正当红呢，我说这些确实有点儿没有眼色了。”
就在叶嘉以为他会“有眼色”地转移话题时，就听他说道：“不过，之前了解了一些圈内八卦，知道明星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事业都是起起落落的，而只有低谷时坚持住了，后面才能迎来更高的高峰，低谷时走偏了或者没坚持住，那就彻底flop了。”
古柯顶着叶嘉的目光，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就有点儿好奇，倘若你在什么事情上栽了跟头，遇到了人生或者演绎事业的低谷，你会不会认怂？”
叶嘉一时搞不懂古柯为什么会这么说话，之前的表现也奇奇怪怪的，不过古柯说的事情也是娱乐圈常事儿，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儿。
当然，他自认没黑点儿，就算真意外栽了跟头儿，在圈内，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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