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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5)

  七零妇产圣手

着影像看。没有明显的鱼刺影,不过病人的肺部可见典型的双肺弥漫性病变。


这或许提示气道出血已灌入肺部并造成肺血液淹溺。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大咯血呢?


急性左心衰?肺梗塞?唉,真希望现在能做个床边心脏彩超,看有没有结构性改变跟肺动脉高压。


肺炎肺癌这些,现在的胸片也不容易看出来


肺结核呢?她会不会有肺结核病史?年轻女性,正是肺结核的好发病人啊。而且现在人因为营养不良,特别容易患上结核病。


余秋以前有位病理学老师就是老结核患者,还是接诊病人的时候染上的病。后来为了休养身体,才退回医学院专业教书的。


余秋现在真想取患者的痰液做痰涂片检查,可是现在患者还在呕血,显然没有办法取痰液。


况且照她现在咯血的架势,也许等不到培养结果,人就先没了。


呼吸科心内科跟外科的医生都来了,好几位主任是从家里头匆匆赶过来的。


幸亏现在医生都住在医院的职工宿舍里,否则在电话机是绝对稀罕物的时代,把人召集起来也是个大难题。


主任们聚在一起,他们要商讨病情,尽快明确出血部位。否则照病人这样咯血的架势,家里头人的血就是抽光了,都填不完这个窟窿。


除了患者家属以外,那几个帮忙运送病人的工友也主动伸出了胳膊,让护士抽血看能不能用。


要是能用的话,就继续抽吧,总不能看孩子没了娘。


陈敏到现在看到血还心里头发慌,她等病人被推进抢救室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过来拖余秋的胳膊:“你说,她为什么这样啊?”


余秋摇摇头:“我不知道。”


能做的检查实在太少了,现在医生看病基本上都依靠望闻问切。人又没有透视眼,怎么能够看清楚,别人身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秋在脑海中将可能造成咯血的疾病,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每一种似乎都有可能,可是需要她采取手段进一步明确诊断时,她却又沮丧地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她想起了自己的导师曾经指责他们这群小医生的话:“别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牛巴叉叉的,真把你推到前头去,看看你们都能做些什么,离了机器完全就不会看病,一点儿临床思维都没有,最基本的体检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照这么下去,总有一天,机器人都能抢到你们的饭碗。”


护士已经拿到了血液检测的结果,开始抽血,好给患者输进去。


余秋在边上搓搓脸,招呼陈敏:“走吧。”


时候已经不早了,她留在这儿似乎也帮不上任何忙,还不如早点儿回去休息。


陈敏也不敢多待,值班的工勤师傅忙得不可开交,还没有来得及拖地上的血。


那血液虽然干涸了,却仍旧散发着浓郁的腥味,让她忍不住心慌慌,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两人走到洗胃室的时候,里头传来怒吼声:“拿开,老子不弄这个,老子不用你们多事。”


余秋跟陈敏对视一眼,心里头都打起了鼓。程芬的丈夫,他醒过来了,但果然抗拒治疗,坚决拒绝继续治疗。无论是挂水还是洗胃,他都不肯再进行下去。


他的母亲跪在旁边,拍着床一直在嚎啕大哭。旁边的医生护士都在劝着,可是这人始终无动于衷。


喝农药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要任何人多事。这回喝药不成,下回他还会接着喝。总有一次他能搞成功。


他的母亲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命揪着领口,不停地喊:“让我死吧,马上让我死,你现在就让我死吧。”


整个洗胃室闹成一团,护士叱骂年轻的军人:“你看看你,你是要逼死你妈妈吗?”


没想到程芬的丈夫居然看也不看母亲,语气冷漠:“你要死,家里还有瓶□□。”


众人全都倒吸口凉气,老护士更是气得大骂:“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妈妈说话?”


那士兵侧着头,还想拽胃管,只可惜他的四肢都被牢牢地绑在床上,他奋力挣扎,将整张抢救床扑腾得咚咚作响。


“你要真想死的话,那就往自己身上捅一刀。”余秋坐着眉头站在洗胃室门口,“挨一刀多疼啊,喝农药多轻松。”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大蒜臭味,即使已经洗了这么多次胃,从患者胃里头抽出来的液体仍旧散发着敌敌畏的气味。


见这年轻的军人还要挣扎,余秋又开口堵死他的话:“别现在捅,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药发了,生不如死,所以才想拿一刀子给自己个痛快?你要真有种的话,就好好地养好了身体,当着你老婆的面,让她看着你一刀捅进去!放心,这个时间不用太长,你老婆手术已经做完了,人还活着。”


旁边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似乎觉得这小大夫说话实在太狠了。


余秋却不动声色:“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是的话,就别做懦夫,等到你全须全尾地站起来了,你再拿出点儿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气概来。”


那人面色潮红,也不知道是阿托品的效果还是气得,他喘着粗气吼道:“你别血口喷人,谁是懦夫啊,狗日的才是懦夫!”


余秋笑了笑:“行,有种等你能够站起来出去跑个几圈都不带喘再说。”


小秋大夫撂下狠话,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陈敏赶紧跟上,战战兢兢的:“余秋,他该不会真往自己身上捅刀子吧?”


妈呀,要是这样的话,这事儿要怎么算?


“六成以上的概率不会。”余秋心里头其实也打着鼓,“如果他真的想死的话,捅完他妻子之后,他其实应当顺势给自己再来一刀。”


之所以回到家中以后再喝农药,很大一部分可能性是因为害怕。


除了穷凶极恶的歹徒之外,正常人杀了人都会恐慌,本能地想要逃避,所以他选择喝农药。


想死的冲动基本上都是瞬间的,闹得沸沸扬扬的自杀者往往并不想死。他要真打定主意寻死,有的是机会,根本不用闹得如此地动山摇。


这其实就是一个表态,他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不想活了而已。


等这个冲动点过去之后,他大概就再也不会想要自杀。要是再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他就更加不想死了。


陈敏转过头,满脸疑惑:“手术结束了吗?程芬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跟余秋基本上一直在一块儿啊,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余秋双手一摊:“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伤成那样,能不能留命在,天知道啊。


陈敏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可是如果程芬死了的话,他还是要挨枪子儿啊。”


“那就只能麻烦警察叔叔了。”余秋满脸无辜,“医生只负责看病救人,不负责罪行审判。”


她朝洗胃室的方向遥遥做了一辑。


各位兄弟姐妹们,麻烦你们可千万得看牢了这家伙,别让他好了以后真往他自己胸口捅一刀。


要是这样的话,他妈肯定得找无辜的大夫我算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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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的鸳鸯


余秋没能睡好, 不是因为蚊子肆虐。


事实上蚊香还是很有效果的, 蚊子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况且房间里头装了纱窗, 外头的窗户开着,夜风吹进来, 颇为凉爽。


这其实算是相当宜人的睡眠环境,起码要比山洞强多了。


可是她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身体不小心翻了一下, 立刻又惊醒。


旁边长条凳上躺着的陈敏被惊动了, 迷迷糊糊地问了声:“怎么了?”


余秋摇摇头,安慰她:“没事, 你睡吧,我去上个厕所。”


陈敏嗯了一声,很快又陷入黑甜乡。


余秋去了趟卫生间,然而从厕所出来的时候, 她并没有重新回到长条凳边睡下,而是轻手轻脚地又下了楼梯。


她刚才做了个可怕的梦, 梦里头有大片的血海, 红彤彤的,散发着浓郁的腥味。


老实说, 她可真不喜欢出血的病人啊, 无论是产后出血, 亦或者上消化道出血, 又或者是外伤大出血以及大咯血;她通通都不喜欢。


每一滴流淌出来的血似乎都在提醒她, 这意味着生命即将流逝。


人的身体能有多少血呢?淌干了, 大概就成了一张瘪瘪的纸了吧。


余秋感觉非常不好。她最近实在看了太多大出血的病人,每一个都那么的让人头痛。


她捏着太阳穴,悄无声息走下楼梯,不由自主地往抢救室的方向去。


没办法,如果搞不清楚那个女病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出血,她感觉自己今天一夜都没办法安睡。


好像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事情,所以她才迟迟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样大出血?


真相似乎只有一步之遥,可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隔了那么一层。


夜色已经深了,急诊挂号处也只有寥寥几个人。


医院大厅空空荡荡,抢救室里却热火朝天。


主持抢救的周医生不停地喊护士赶紧拿血过来。


患者还在出血,他们没有找到出血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输血补液,想办法将人的生命维持住,好抢到更多的时间去明确诊断,好尽快达到止血的目的。


家属已经瘫了。


病人的婆婆眼睛又红又肿,被她抱着的孩子似乎哭累了,已经沉沉地睡去,睡梦中还不时抽噎一声。


病人的丈夫则茫然地睁着两只眼睛,脑袋跟鸡头似的,机械地一顿一顿,似乎想要寻找到什么能够让他紧紧的抓住救命稻草,好给他带来一丝希望。


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


护士过来把单子给他的时候,男人嗫嚅着嘴唇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可是护士实在太忙了,根本来不及再安抚他的情绪。只让他在单子上签了字,就直接走了。


余秋走过去的时候,被那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他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看着身穿白大褂的余秋,眼中全是卑微的祈求:“大夫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吧。我该死,我不敢挖社会主义墙角,我走资本主义道路,我有罪,我拿了鱼汤回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老婆不知道的。她以为是我从虎城河摸的鱼。”


他不敢打扰还在抢救妻子的医生,生怕自己耽误了事情。


他只能向任何一位靠近他的医务人员求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传达他迫切希望妻子活下去的心。


病人的婆婆嗓子哑了,说话跟被什么东西刮着喉咙似的,总叫人疑心她下一句就能吐出血来:“大夫你行行好,我家卫国以前从来没有从食堂里头拿过东西出来。实在是小芬她妈身体不好,他想让娃娃妈身体早点好起来啊。就这一回,大夫,我跟你保证,他以前从来没拿过。”


余秋听着有些心酸,她赶紧安慰患者家属:“你们先别着急,有话慢慢说。现在能不能好好跟我讲讲看,小芬她妈妈以前都生过什么病啊?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情况?哪儿不舒服?比方说,一到中午就发热,还有一直咳嗽老不好来着。所有的情况都说说看,一个都不要漏掉。”


在缺乏有力的实验室诊断依据时,详尽地询问病史,并从中发现蛛丝马迹,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


有的时候往往是病人家属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能为医生的诊断提供清晰的思路。


所以临床上医生都非常讨厌恶意隐瞒病史的患者以及家属,因为这常常掩盖了病情真相。


母子二人表情都是木木的,双眼透露着茫然的神色。


啥不好啊?小芬她妈以前身体一直虚而已,但是也没什么大病,至于什么发烧之类的,好像咳嗽过两声,但是没有发烧。


余秋微微皱眉,又接着追问:“那你说她身体虚弱,需要加强营养是怎么回事?”


“受凉了。”患者的丈夫手还在颤抖,“我爱人感冒好几天了,老是不见太好,我担心,我就想着她是没营养,所以才弄鱼汤给她喝的。”


他喃喃自语,“肯定是这鱼汤喝坏了。”


余秋摇摇头:“我们没有看到鱼刺。”


不对,感觉不太像肺结核。


老鼠药中毒也不太像,家里人都是一起吃饭的,没理由就她一个人被毒倒了,其他人却好好的。


再说病人身上也没有散在的出血点。


有没有可能是风湿免疫系统性疾病?毕竟这是育龄期妇女。


余秋在脑海中飞快地翻着书,作为专科医生,她对于本专业以外的疾病所知也极其有限。也许这是比较罕见的疾病,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


病人晚上吃饭的时候突然间咯血,这几天有点儿受凉感冒,平常身体比较虚。


余秋脑袋瓜子一个激灵,赶紧追问:“那感冒吃药没有?吃的都是什么药啊?”


“一开始她不肯吃药来着,后来还是我硬压着,她才开始吃了药,没吃几颗,就是从医务室拿的药。”


母子二人都讲不清楚药物的名字。


现在大部分人很少买整瓶的药,去医务室看病的时候,医生也是用小纸袋给包几颗药就行,节省得很。


患者的婆婆先反应过来:“大夫,这吃药怎么了?药有问题吗?”


余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现在需要知道她究竟前面吃了什么药,她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史?比如青霉素过敏之类的?”


药物导致的肺部疾病,临床表现多种多样,缺乏特异性表现。


上急诊的大夫最常见的吸.海.洛.因过量引起的肺水肿;还有磺胺类、水杨酸类药物导致的肺水肿,余秋也看过相关报道。常用药物阿司匹林之类的有可能会引起哮喘,还有的药物会导致弥漫性肺纤维化,引起肺血管炎,肺动脉高压,肺肉芽肿样反应。


现在口服消炎药以磺胺类居多,会不会是药物引起的弥漫性肺出血?


大夫要知道妻子吃了什么药,当丈夫的人立刻抬脚:“我回家去拿药包,袋子还没丢掉呢。”


旁边陪伴的工友催促:“小芬奶奶你也赶紧抱着小芬回家吧,孩子在医院里头,算怎么回事呀?”


小芬奶奶低头看着怀中的孙女儿,茫然地唉了一声,也抱起孩子跟着儿子走了。


等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医院大门口时,余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要命啊,家属都走了,那病人抢救怎么办?


万一周医生他们有事情要交代呢,万一要签字呢。


妈呀,她怎么能放人走,肯定是大半夜脑子不灵光,她净做蠢事了。


周大夫愁眉紧锁,他现在能用的药全都给病人用上去了。血已经断了,实在没有血可抽。


要是病人再出血下去,那就真的只有等死。


“家属呢?”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家属过来,我要跟你们交代一下。”


余秋忐忑不安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说了自己犯下的蠢事。


没想到周医生直接瞪眼:“药物引起的肺部损伤,你怎么不早说?还去找什么药啊,赶紧就按这个方向先治疗!血再出下去,人就没了!”


说着,他一叠声地喊着护士拿糖皮质激素过来。


余秋反而退了一射之地,在边上囧囧有神,感觉隔行如隔山,自己的确像个傻子。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急诊的护士反应依然敏锐。


她们很快拿来了周医生需要的药物,按照他的要求先将药静脉推注进去,然后又挂上水维持剂量。


所有人都盯着玻璃药水瓶看,希冀能够有奇迹发生。


周医生反而先笑了起来:“行了,生死有命,到这份上了也就只能这样。”


旁边围观的其他病人家属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大夫忙成这样早尽力了。就看阎王爷收不收这条命呗。”


躺在抢救床上的病人,神志已经恢复了清醒,她张了张嘴巴想要说话,可是她还插着气管,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女人竖起了手指头,似乎想要摆手。


可是她两个手臂都打了针头,一动护士就阻挡:“哎哟喂,你可千万别动,你这针头真的不好打。”


水挂下去约莫半个小时,抢救室外头响起了患者丈夫的声音:“大夫,吃这个药,我爱人吃了这个药。”


余秋赶紧跑出去,见到男人的样子,她吓了一跳。


这人脸上全是血,说话的时候,嘴里头还掉了颗牙齿出来。


他浑身又脏又臭,像是刚从臭水沟里头爬出来的一样,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两个臭烘烘的脚印。


“你怎么啦这是?摔到了?”余秋赶紧招呼这人坐下,她得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我没事。”男人小心翼翼地张开手,露出被他紧紧握在掌心的纸包,双眼满怀希冀地盯着余秋,“大夫,是这个药。”


余秋连连点头:“对,谢谢你,现在我们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爱人有希望了。”


男人立刻咧开嘴巴笑,血淌出来他都像是没察觉一样。


余秋赶紧招呼护士帮忙给他处理伤口,自己抓着白色的药袋又回到抢救室。


的确是磺胺类药物,这回它没有导致患者肺水肿,反而出现了弥漫性肺出血的症状。


当然患者本身有风湿免疫性疾病的可能性也不排除。


不过这两种疾病,使用糖皮质激素应该都有效果。


余秋将药袋子递给周大夫看。她现在有点儿后悔,也许她不应该要求患者丈夫回去搞清楚药物的名称,因为治疗都是一样的。


但她又真的害怕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她对现在的常用药物并不了解。


护士人到抢救室里头来,推着治疗车出去时,忍不住叹气念叨:“唉,这人也真是实在。他从家到医院的路上,一脚踩空,掉进窨井里头去了,差点儿没了命。”


这人好不容易从窨井中爬出来,直接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愣是又跑来了医院。他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生怕延误了妻子的抢救。


抢救床上的女人急了,一直挣扎着,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周大夫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听到没有?就冲着你丈夫这份心,你也要好好的坚持,争取赶紧治好了病,回家服侍他去吧。”


他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骨科大夫的惊呼声:“妈呀,你是怎么走进来的呀?你这腿骨折了,你谁不知道?骨头都龇出来了,你还没数吗?”


周大夫立刻捂住嘴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无辜极了。


余秋默默地收回视线,乌鸦嘴。


周医生就心里头没点儿数吗?在急诊科的人尤其不能随便乱讲话,立刻都会遭现世报的。


患者的丈夫却是憨憨的笑:“嗐,顾不上嘛,再说我也不疼。”


他话尾巴还没落地呢,就“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护士在边上面无表情:“配合点儿,我们得先给你消个毒。”


抢救室里头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大夫抬头看挂了一半的水,突然间开口:“哎,你们发现没有?出血变少了。”


医生护士们集体精神振奋,看来治疗有效了,这回糖皮是激素用对了!


外头病人的丈夫大喊:“大夫,我爱人是不是有救了?”


“你先管好你自己。”周大夫哭笑不得,“现在你的情况比你老婆严重。”


骨科的大夫把人拖去了手术室,清创固定,又顺带着帮他处理了还在淌血的牙齿。


等到他再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他爱人的咯血已经停止了,气管也拔下了。她正在焦急地询问大夫,她丈夫怎么样了。


周医生笑:“都不怎么样,两个人就安心在医院躺着,好好养病吧。”


余秋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抬头看窗外,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灭了,天色已经蒙蒙发灰。


她打了个呵欠,心满意足地回妇产科病区。这会儿,她倒是有心思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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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内科转转


这一觉余秋睡得格外香。


等她睁开眼, 看到天光大亮时, 余秋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完蛋了, 这回她肯定迟到了。


上午前两堂课是吕老师的思想政治教育课,她要是缺席的话, 真是分分钟找死的节奏。


陈敏小姑娘,你为什么不能心黑手狠一点儿,直接将姐姐从凳子上踹下来, 拽也要拽去学校啊。


余秋慌里慌张地从长凳子上滚下来, 赶紧顶着鸡窝头去厕所里头刷牙洗脸。


她人刚冲出门外,就迎头撞上一堆人。


文教授正在跟妇产科主任说着什么, 见到余秋,居然还先点了点头。


可怜余秋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估计眼角还有眼屎,就这么没遮没拦地出现在大拿的面前。


她哭丧着脸, 赶紧鞠了个躬,一溜烟地跑进了厕所里头。


太尴尬了, 上课迟到被大佬当场逮到, 还是以如此狼狈不堪的姿态。


余秋赶紧在水龙头下面洗了把脸。没有洗面奶,也没有洗面皂, 直接自来水冲脸, 冲完了之后, 她连擦都没擦, 直接拼命地拍脸, 假装这也算是给自己护了个肤。


现在的人好像都不用护肤品, 传说中的护肤圣品蛤蜊油她都没有看到。当然,有可能是到冬天才会有。


余秋甩甩手上的水,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看到产房外头的过道上没人,她赶紧踮起脚尖,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结果人才到护士站呢,文教授一行人就从护士站对面的病房里头出来,后头还跟着千恩万谢的家长。


余秋想假装没看到,不想大佬却直接点了她的名字:“小余,你过来一下。”


不幸被现场抓包的小秋大夫哭丧着脸,努力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转过头去,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教授。”


文教授眉头微微蹙着:“你现在在妇产科实习?”


余秋心里头七上八下,扑通扑通直打鼓,她不知道文教授是什么意思,只能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对,我刚开始实习。”


陪伴在侧的妇产科主任接了句话:“这孩子的临床意识很好,脑袋瓜子也非常机灵,处理问题十分迅速。”


从她上台开刀时的动作就能够看出来,她受过非常良好的医学培训,比上了好几年的卫校毕业生手脚更麻利。


“这孩子会开剖腹产,抢救过一位子宮破裂的产妇。”文教授跟叹气似的,说话声音轻轻的,“穆教授说都说她刀开得漂亮。”


后来红霞本人跟孩子一并转去省人医,管床大夫也觉得下卫生院的医生瞎胡闹,腹部切口缝得乱七八糟,正琢磨着要想什么办法加强缝合一下。


还是穆教授发了话,让他们先别动,继续观察切口看看。


没有理由连破裂的子宮都知道该如何处理,却缝不好肚子上的口子。


结果后来伤口愈合得非常好。


妇产科主任惊讶地看着余秋,这姑娘的确说过自己给产后大出血的病人使用过自体血回输治疗。


可是当时主任惊讶归惊讶,却没有太当成回事。因为无知者无畏,现在的赤脚大夫胆子大得吓人,他们凭借想当然就敢给人上治疗。


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居然会开剖腹产,完完全全自己开的那种。


现在即使是省城的大医院也极少开展剖腹产术。一个礼拜平均下来最多一两台,而且都是被逼得没办法的情况下才会开。


大肚子本人也非常恐惧在肚子上开刀,手术对他们而言本身就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可怕事情。甚至有人宁可直接放弃孩子,也不愿意开这个刀。


妇产科主任看着余秋,眼前的女孩子瘦瘦小小,站在那里乖乖巧巧的,就是个没长成的孩子。


她到底哪儿来的勇气,就这么给人开刀了?


余秋心扑通扑通直跳,含糊其辞道:“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开刀起码还有一线的希望。”


“她父亲是余教授。”文教授表情复杂,转头看着妇产科主任,“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这孩子可以多到其他科室去转转。”


余秋轻轻地“啊”了一声,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她本以为文教授会让她积极分享技术,在县医院的妇产科开展剖腹产的培训。上次在红星公社卫生院的时候,他还强调让自己要多团结多互相学习。


没想到今天文教授就干脆让她跳出妇产科。


老人自顾自地说下去:“既然要当赤脚大夫,那就是一个全科医生,内外妇儿,每个科都要了解,每个科的疾病都要会处理。按照你现在的水平,妇产科对你来说应当是比较熟悉的了。可是你不能光管生孩子呀。你要考虑乡亲们的实际需要,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全科大夫。”


余秋心里头嘀咕了一句,您可得了吧,全科医生在国内是没有前途的。


到了2019年,社区的全科医生仍然没有摆脱开药机器的尴尬处境。病人过来就是想开药走医保的,多问几句话都会挨大妈大爷怼。


国内全科医生干的全是人家英国全科护士的活,基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几年都招不到一位大夫。招到的人,人家宁可赔钱解约走人,也不愿直接荒废了自己。


余秋有位朋友在英国当全科医生的,当初兴致勃勃地回国扎根基层社区卫生建设,几年下来实在吃不消了,抬脚又出国了。


所谓家庭医生式服务,领导说说,记者听听,老百姓笑笑就行了。谁认真谁就输了。


文教授可不晓得她心里头还有这么一篇文章,只苦口婆心地强调:“当大夫就要给自己点儿挑战,不能老是待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头。人生病不会按照你脑子里头的套路来,要多看多学多见识,才能尽快地成长。”


余秋没办法拒绝,事实上,她也觉得自己处理急症的反应不够迅速。


在2019年的省人医,疾病分科被分门别类细化成十几几十甚至上百个科室,每一个科都有自己的诊疗范围。


病人来了以后,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找哪个科的医生看病,因为每个人都说不是自己科的毛病。


科学的发展,让医学分工更加详尽的同时,似乎也让医生忘记了该怎么看病。


比如说昨天夜里这件事,她明明都已经猜测到了药物作用所致的弥漫性肺出血,可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非要搞清楚感冒药究竟是什么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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