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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7)

  七零妇产圣手

过来的专家,居然叫这一个赤脚大夫给撂着了。以后郭主任到底要在县医院到底怎么自处?


医生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啊。


余秋愁得够呛,整个白天剩下的时间都没有过踏实,更别说给赤脚医生们上人体解剖学了。


晚上她去内科病房报到的时候,值班的徐大夫还惊讶:“哎,你不是要去妇产科开刀吗?怎么还过来呀?”


余秋都快哭了,开什么刀啊?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现在就被人架在火上烤。


徐医生笑着安慰了句她:“别慌,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先别动,说不定后面事情就有转机。”


那病人的肚子,他也看到了,要不是听人说起的情况,他还以为是个起码六七个月的孕妇呢。


这刀怎么开?哪有那么好开?好开的话,郭主任干嘛不直接给开了?一个个真是想当然。


余秋看着徐医生,愁云笼雾。


她真想让徐医生去妇产科会诊,然后以本院综合实力欠佳缺乏足够的抢救设备为由,说服病人自动转院。


然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开这个口,因为她这是祸水东引,会坑死徐医生的。


徐医生笑道:“要不,你还是先去妇产科吧,起码态度要端正啊。”


余秋苦笑连连:“您以为我没去过吗?我去的时候人家夫妻俩正抱头痛哭。”


她站在病房门口半天,感觉自己跟个刽子手一样,死活都没脸进去。


徐医生扑哧一声笑出来,连连摇头。


余秋摊手,愁眉苦脸:“反正我走的时候,人家已经在写遗书了。”


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余秋都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荒谬的事情。明明双方都不想,结果硬是被拉郎配。


她一个初中刚毕业的小赤脚大夫就这样给人开刀,竟然连伸手阻拦的人都没有。


办公室门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余秋扭过头招呼:“请进。”


门从外头推开了,露出小伟小心翼翼的脸。他手上端着搪瓷缸子,有些羞涩地往前伸:“徐医生,小秋大夫,这个给你们吃。”


余秋揭开搪瓷缸盖子,里头满满当当的全是干煸知了猴。


陈大娘显然在锅里头抹了油,盖子一开,干煸出来的知了猴香气顿时弥漫了整间办公室。


徐大夫皱眉头,直接将搪瓷缸推回头:“你自己吃。这个你哥哥不好吃,但你能吃的。”


小伟顿时脸通红,结结巴巴道:“我不吃,我吃饱了。我跟红兵哥哥他们一块儿吃饭呢。我每天都吃一个鸡蛋黄的。”


因为他哥哥需要鸡蛋白补充营养,所以每天蛋黄都是他吃。


今天哥哥的情况好了很多,他没有什么能够拿来感谢医生的,他就只能弄这些知了猴过来。


徐大夫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笑着问:“我今儿听护士说你哥哥今天小便量变多了,还解了次大手?”


小伟眼睛里头全是喜悦,拼命地点头:“多亏了大夫你们,我哥哥今天也说舒服多了。”


“是多亏了你。”徐医生看着小男孩,“你真是辛苦了,这么没日没夜地给你哥哥艾灸。”


也就是亲兄弟,要是换了旁人,哪里能这么尽心。


小伟不好意思起来,羞涩地垂下头,小声嘟囔:“我又没做什么。”


“你已经做了很多。”徐医生开了柜子门,从里头拿出包饼干塞给小男孩,“行,你请我们吃知了猴,我们请你吃饼干。”


小伟的脸胀得通红,立刻将搪瓷缸子往桌上一放,扭过头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我要去抓知了猴了,再不去它们就跑光了。”


余秋皱眉:“他今天睡了多长时间?”


不用想,早上他还要照顾哥哥,中午他还得出去挣外块。一天忙得不歇火,现在又要去抓知了猴,等回来了他肯定还会给他哥哥悬灸。


照这么熬下去的话,这孩子的身体可不得垮了。


余秋皱着眉头问徐医生:“可不可以用温灸盒呀,直接绑在孩子肚子上,省得小伟这么受罪。”


徐大夫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怎么学过中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人家17岁,可比你大,你还管人家叫小孩呢。”


余秋默默地扭过头去,暗自腹诽,本来就是小孩呀。


徐医生却感慨起来:“这小哥俩这么艰难都没放弃,生活抬头朝前看,不到最后一步,谁都不能说输了。”


余秋总觉得他意有所指,只得清清嗓子道:“要不,我还是去妇产科看看吧。”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她想躲也得躲得过去呀。


“哟,那我倒是多跑了一趟。”值班室外头响起人说话的声音。


余秋回过头,惊讶不已:“郭主任,您怎么来了?”


郭主任扬了扬手上的一本笔记,朝余秋笑:“我把这个翻出来了,说不定能对你有点儿用。”


徐医生好奇不已:“这是什么独门宝贝呀?”


“就是以前的一点儿笔记。”郭主任微笑,“可能对小余有点帮助。”


徐大夫赶紧起身:“我去看看那个腹水的病人。”


他开门关门,将办公室留给了两位女医生。


郭主任翻开笔记本示意余秋看:“我以前有幸听过林教授的课,林老几年前开过一个盆腔巨大肿块的病人,开出来的包块足足有57斤6两重。你看看这个手术过程,说不定能帮上忙。”


余秋慌得厉害,赶紧抬起头:“主任,我,我没开过这种刀。”


事实上,盆腔包块长到这么大才处理的病人真不多见,她本人主攻方向又是产科学,她的确没有亲自动手做过这种手术。


郭主任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小实习医生的脑袋,轻声道歉的:“对不起,这事儿其实是我连累了你。你不要怕,到时候我会上台当助手的。”


余秋惊得不行。


教授上台给自己的学生当一助,在临床手术上非常正常。学生都是这样手把手带出来的。


可同时不管刀是谁拆的,临床上的规矩就是手术台上谁年资最长职务最高,所以就负全责。


教授的学生开砸了刀,这个责任就是同时上台的教授来担着。


郭主任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淌这趟浑水。


况且他们医生自己明白教授给学生当助手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外头的老百姓未必能够理解啊。患者们会觉得,是郭主任开不了这个刀,反而要给个赤脚大夫打下手。


这让郭主任以后怎么在县医院立足?


郭主任微笑:“怎么,还不让我这个老修正主义主动接近贫下中农好好学习咯?没事的,这事儿我来说。你放心,廖主任肯定也想我亲眼看着。”


余秋哪里放得下这个心,她一夜都没能睡踏实。


明明这个夜班风平浪静,就连突然间体温升高的患者都没有出现一位,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她仍旧顶着两只熊猫眼。


徐大夫过来招呼她去吃早饭时,看到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摇头:“你这样子可不行,干了咱们这一行,一定要学会见缝插针地睡觉,没事儿你都睡不好,有事你这身体还不得垮了。”


余秋在心里头翻白眼,谁说没事,她现在事情很大。


她抓起搪瓷缸子往医院食堂方向走,还没有出病区大门口,就迎头撞上神色匆匆的何东胜。


余秋奇怪:“你怎么来了?”


何东胜显然走得很急,大清早的,额头上都是汗,他也顾不上抹,就盯着小赤脚医生追问:“昨儿到底怎么回事?小田也讲不清楚,就晓得哭。”


余秋这会儿惊讶更甚:“田雨哭了?”


哎哟,这丫头,自己倒是忘了这一茬,估计她也吓得不轻。


“能不哭吗?你也不通个气。”何东胜语气中难掩埋怨,“还是小田老师传话回去的。书记昨晚上去找刘主任了,我就直接跟船过来了。”


廖主任这么突然发作,还不晓得是不是秋后算账。上回在红星公社卫生院,小秋大夫开刀发急,可没给廖主任什么好脸。


余秋也担心这一头,揣摩上意是最难的。在没有法治的时代,当权者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像捏死只蚂蚁似的肆意折腾死个平头老百姓。


更何况她还是个黑.五类子女呢,天然浑身把柄,人家随意都能拿捏。


何东胜皱着眉头,询问余秋的意思:“你现在是个什么章程?”


他虽然不看医生这个行当,可好歹也算是学过医,自然清楚在这个行业里头最讲究传承。


这学生当面打老师的脸,以后郭主任要怎么在县医院待着?小秋又怎么在这个行当里头立足?


不管外头怎么闹腾,他们这儿是不兴这个的。一个大夫,一个教书的先生,是最受人尊重的职业。


余秋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转院,不过现在根本不可能。”


廖主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病人要是执意转院的话,就是在当面打廖主任的脸。


他们畏惧县老爷,病人更害怕。


昨天晚上,那病人已经张罗给丈夫安排以后续弦要找什么样的人。


她死了也就死了,可她还有两个娃娃呀。人家都说有的后妈就有了后爹,她两个娃娃可不得被搓磨死了。


那位老朱同志也拼命抹眼泪,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不找续弦,以后他就带着两个孩子过。


余秋还能说什么呢?其实说到底最可怜的就是病人。他们连说一声“不”的权力都没有。


何东胜愁眉紧锁:“不能送人走,那能不能把人带过来?”


余秋揉自己的太阳穴:“我也想,可现在省城专家巡回组不在县城,市里头的大夫人也过不来,现在就成了烫手山芋。”


侯向群从外科病区赶过来,看到余秋就喊:“正好,今天吃过饭咱们在示教室一起参加鸡血疗法的培训。”


余秋满脸茫然:“什么叫鸡血疗法?”


她只听说过鸡尾酒疗法,不过那是治艾滋病的,现在国内应该还用不上。


“这不是还没培训吗?我也不知道啊。”侯向群挤眉弄眼,“听说可是大主任,特别厉害,在咱们全省都轮流开班培训呢。”


余秋耳朵一竖,大主任?


何东胜立刻追问:“什么科的主任?妇产科的吗?会不会开刀啊?”


侯向群大喇喇地一挥手:“哎哟,人家可是受过领导接见的大主任,什么都不会开呀。”


余秋喜上眉梢,谢天谢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这么一位大主任在,刚好了,不用说了,就是他了。这不是送到面前的外请专家吗?


余秋兴冲冲地往楼下跑,赶紧请外援去。


什么刀都会开,在这个时代并不奇怪。


她自己就认识一位私立医院的合伙人,也是三甲规格的,当初这家医院没几个医生,合伙人整个大外科的刀就没有他不开的。


最恐怖的是,有的手术他在见到病人之前从来没有看过。要开刀之前自己翻着书,看着视频,然后就敢上场。


就这样,这位大神居然稳稳当当地走了过来,是业内出了名的一把刀,业务能手。


他们这帮小医生听说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天方夜谭,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


何东胜也追过去,他怕小赤脚大夫情绪过于激动,一不留神说错了话,反而把这件事情搞黄了。


侯向群在后头喊:“哎哎哎,有什么事情吃过饭再讲啊。你现在过去,人家就不吃饭吗?”


何东胜也在旁边劝:“你不要急慌慌的,这事儿你先跟郭主任说说,别到时候搞得你里外不是人。我先去看看小伟兄弟,回头再找你。”


余秋只得点头,暂且先去吃早饭。


大约是为了欢迎大拿亲临县医院,今天食堂早饭还有玉米烙。余秋一口气干掉了两个,感觉自己蓄积了满满的能量。


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她现在只要去示教室说服大拿就好。


下了楼梯,余秋人还没有来得及拐弯,就迎头先撞上一对夫妻模样的老人。


老爷子手里头抓着张单子,扭过头喋喋不休地抱怨:“我就是吃了西瓜拉肚子而已,干嘛非要我查心脏啊?我好好的,有什么好查的?这县医院就是底子不清白,尽搞这些糊弄人的东西。”


他爱人还在安慰他:“哎哟,咱们看病报销,又不要你掏钱的。”


又高又胖的老头儿顿时来气了:“你这种想法就是不对,国家从牙缝里头省出钱来给咱们看病吃药,咱们就不能浪费国家的资源。”


大约是他情绪过于激动,一口气没喘过来,居然伸手扶着墙,软软地坐了下来。


余秋走得急,差点儿一脚踩到人家身上。


她赶紧道歉,再看这老头的脸,余秋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从事这个行当的时间久了,即使不检查病人,光看病人的精气神,医生心中多多少少也有点儿数。


余秋觉得这人情况不太好,因为八月天,这老头脸色苍白,额头上显然是虚汗。


她赶紧招呼侯向群等人帮忙,将老爷子直接放上了推车,推着人去做心电图。


老大爷满脸不高兴,气喘吁吁地强调:“我又没瘫了瘸了,为什么不能让我自己走?”


旁边的赤脚医生们只好连哄带劝,好不容易才把人推去做心电图。


等到心电图的波形一走出来,9年业务水平水得够呛的李伟民都倒吸一口凉气。


妈呀,整个心电图就是一条抖动的绳子,这人是室颤啊!


余秋想都没想,直接上前当胸就是一拳,开始捶击复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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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敢让他走


整个心电图室兵荒马乱, 猝不及防的护士、技师还有赤脚大夫们全都手忙脚乱地加入抢救病人队伍当中。


余秋站在病床边做胸外按压, 扯着嗓子招呼护士:“快!推肾上腺素, 静脉通路开放,把冰帽给他戴上。”


刚才她胸前区捶击复律短暂地获得了成功, 但是很快的,病人心电图波形又一塌糊涂,而后迅速进入心脏骤停阶段。


胸外按压, 捶击复律, 余秋不知道抢救已经持续了多久。她身上全是汗,胳膊痛得要命。


侯向群接手, 继续胸外按压。


护士推完手上肾上腺素,下意识地转头问余秋:“接着用什么药?”


余秋的眼睛死死盯着心电图,现在患者仍旧没有自主心跳,旁边的技师也完全测不出病人的血压。


“把去甲肾腺上素拿过来。”余秋皱着眉头, 目光盯着病人的脸。


刚才还气冲冲的老头现在面色灰白,周身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怎么样了?”周大夫急匆匆地赶到, 因为跑得太快, 他的白大褂都松开了一个扣子。


“血压测不到,心跳骤停, 此前心前区捶击复律一次获得成功, 而后无效。”余秋眉头紧锁, “已经打过四针肾上腺素了。看上去像是腹泻诱发的心梗。既往有高血压病史。”


“再来一针。”周大夫面色凝重, “把去甲肾上腺素也推进去。”


他一到场, 原本慌乱的众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全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护士领命,赶紧推药。


余秋又重新接过侯向群的手,继续胸外按压。她知道自己应当相信她的同事们,让所有的赤脚医生都轮流参加抢救。


但是她不敢,现在任何一次无效按压,都有可能夺走这个老头儿的命。


这是个固执的老头子,对于医生充满了不信任的态度。可他不是坏人,他想着的是如何替国家节约医疗资源,他不想做任何过度的检查,因为他觉得这是在浪费国家的钱。


多少老干部把医院当疗养院住着,春养肝,夏养心,秋养肺,冬养肾。医生护士可比保姆专业多了。


余秋想试试,试着看能不能从死神手上抢回这个老头儿的命。


内科主任赶来了,麻醉科主任也到场了,他们轮流接手,加入到抢救当中来。


尽管如此,老头儿的情况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各项数据都一塌糊涂,心电图机上迟迟没有自主心率。


余秋不知道自己究竟被换了几次手,又做了多久的胸外按压。她只看见自己额头上的汗,滴在老头打着补丁的衣服上,灰布褂子绽放出一朵朵暗色的花。


“抢救多久了?用了多少肾上腺素?”内科主任开口问。


“一个小时了,15支肾上腺素。”护士焦急地开口。多年的工作经验已经让她清楚明白,这个病人应该没希望了。


周医生点点头,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同伴们:“好了,我们已经尽力了,我去跟家属交代一下情况吧。”


内科主任也叹了口气:“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这时候家属情绪肯定激动,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多个人好歹也好讲话。


门外很快传来家属的哭泣声,而后是慌乱的喊叫。老太太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侯向群按压完一轮,陈敏下意识地看着余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继续按压,不要停。”余秋迅速接手,毫不犹豫地重复着机械的按压动作。


麻醉科主任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也不曾伸手阻拦。


留在抢救室的赤脚大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跟在了余秋身后,随时准备接手抢救。


周医生重新回到抢救室,开口宣布家属的决定:“他儿子女儿过来了,决定放弃抢救。”


余秋跟没听到一样,又开口催促护士:“再给推一针肾上腺素。”


护士下意识地看向两位医生,用过的肾上腺素瓶子堆了一盒,她已经不敢再给药了。


麻醉科主任点点头:“打药。”


不到黄河心不死,年轻人总是执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周大夫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他们的行动。


肾上腺素推了进去,患者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侯向群都觉得自己吃不消了。


可是余秋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继续催促护士:“再推一次肾上腺素。”


旁边的技师答应了一声,跑去药房继续拿肾上腺素。因为这一盒子肾上腺素都要用完了。


就是牛马,给了这么多药,也应该有反应了吧。


门外的家属哭泣声更大,患者女儿扒着门框喊:“爸爸。”


周大夫赶紧过去拦住人:“大姐,我们医生还想再试试,就是有一线的希望,我们还是要试试。”


那女人直接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爸爸哎,大夫,谢谢你们,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有二话的。”


周大夫赶紧招呼旁边的护士,一起用力把人架了出去。


余秋像是没有听到外头的吵闹,她只专心致志地做着胸外按压。


其实她很清楚,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做着的一件事情都是无用功。20支肾上腺素已经用掉了,照样没能带起来自主心律,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


如果现在旁边还有患者需要抢救的话,她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个老头儿吧。


可是现在,她就是想试试。


她以前在省人医跟急诊的时候,急诊主任做主推了四十支肾上腺素,挽救回个喝安眠药自杀的少年的命。


那孩子活过来之后就鼓起勇气去公安局报案,他被家教下药欺负了。


“再推一针。”余秋头也不抬,完全顾不上长幼尊卑,连自己的上级医生都没通过,就直接对护士下达了口头医嘱。


护士现在好像已经陷入麻木当中,都忘了要质疑这医嘱的可行性。


这么多肾上腺素用下去,这个人就是活过来,心脏是不是也变成石头心了?


余秋却不害怕,在没有脉搏的情况下,几乎所有的血管活性药物作用都非常微弱。所以心脏停搏的病人,肾上腺素不用稀释,直接静脉推注。


护士又给了一针,面上难以掩饰绝望。


尽力了,他们真的尽力了。


都到了这份上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麻醉科主任叹了口气,想要开口劝阻小赤脚大夫的时候,眼睛突然间扫过心电图。


他发出一声惊呼:“qrs波,宽大的qrs波,他妈的是自主心率。”


他连招呼护士都顾不上,直接伸手摸大动脉。微弱的搏动,他的指腹传来了微弱的搏动!


“再来一针肾上腺素!”因为情绪过于激动,麻醉科主任的嗓子都喊劈了。


周大夫听到动静跑进来,赶紧追问:“怎么了怎么了?”


没等麻醉科主任作答,他的眼睛先扫到了心电图,立刻跟着骂起来,“狗日的,利多卡.因给老子上!赶紧给老子推进去。”


护士都有点儿蒙圈了,还是她的同事赶紧帮忙接手。


周大夫的医嘱跟暴风似的,一条接着一条下达。


等到余秋松开胸外按压的手势,奇迹真的发生了,患者恢复了自主心率。护士也测到了血压,100/70mmhg。


麻醉科主任骂了一句:“狗日的,给老子维持住啊,给老子千万维持住。”


他拿着手电筒照病人的瞳孔,嘴唇都上下打哆嗦,“这算是活过来了吧,瞳孔已经小了。”


先前他跑过来参加抢救的时候,病人的瞳孔都散大了。


“脑水肿,预防脑水肿。”余秋哆哆嗦嗦地接口。


现在心跳恢复了,抢救的第2个步骤就是要预防脑水肿。


可是如果血压扛不住的话,甘露醇根本没办法用。她伸出手,想要拿血压计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因为情绪过于紧张加上胸外按压的时间太长,两只手已经在不由自主地抽搐。


“放松放松。”周大夫快速拍着她的胳膊,招呼她去旁边坐下。


这时候抵达抢救室的医生更多了,众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明确了纠酸、补液、调整电解质紊乱,稳定内环境的治疗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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