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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7)

  七零妇产圣手

直接吐了余秋一身的血。


余秋一个头两个大,夭寿啊,该不是吐得太厉害,直接食管贲门粘膜撕裂综合症了吧。


她当然知道现在应该行急诊胃镜检查以明确诊断,可问题是要有胃镜给她用啊。


余秋脑袋瓜子里头一千头草泥马呼啸奔腾,她却只能咬牙切齿地:“拿盐水跟去甲肾上腺素来。”


患者挣扎得厉害,余秋又喊护士给她推安定。要是药物治疗没效果,患者持续剧烈呕血,搞不好就得开胸手术了。


千万不要开刀,余秋恨不得跪下来拜大神。她没做过开胸手术啊,作为妇产科专业医生,她就是去别的科室轮转,也基本上是台没有感情的病历机器。


人家一堆主治、住院、博士、硕士、进修医生都抢着上手术台呢,她能在边上看看就不错了。


护士匆匆忙忙执行医嘱,王医生在边上喊:“还有云南白药,要不要一起用?”


“先上去甲肾上腺素看看吧。”余秋头大。她的确不太敢在急诊情况下给病人用中药。


云南白药的配方对国内是机密呀,她哪儿知道里头究竟有哪些药物成分?副作用不明,不良反应不清楚,一旦发生情况她连追根溯源都找不到方向。


诊疗床上的小姑娘还在挣扎,余秋脑袋瓜子一个激灵,不,推安定效果不好。


患者13岁少女,剧烈呕吐,住校学生,父母其实不清楚她的真实情况,现在出现谵妄状况,眼睛,患者的眼睛看上去不太对劲。


“催一下化验室,赶紧把凝集试验结果报回来。”余秋扯着嗓子喊,“准备维生素b1。”


她等不及实验室的诊断报告,又因为患者母亲坚决否认女儿有性生活史,她直接给孩子做了个肛查双合诊。


摸到那软软的子宮时,余秋心里头就有数了,这小姑娘不出意外应该是怀孕了。


之所以吐得这么厉害是因为妊娠剧吐。又由于妊娠剧吐导致患者出现食管贲门粘膜撕裂综合症,呕血。神智改变是由于韦尼克脑病。


所谓韦尼克脑病,是指由多种原因引起的维生素b1缺乏所致的脑病。主要临床表现为眼球运动障碍,共济失调和精神障碍三大主症。


小姑娘吐得太厉害了,整个人没精神,反而掩饰掉了一些问题。


实验室的检测报告返回头了,余秋看到尿酮体++++,再看乳胶凝集试验阳性,立刻明确诊断:妊娠剧吐、韦尼克脑病、食管贲门粘膜撕裂综合症。


“现在给予补液,补充维生素b1以及止血治疗。”余秋面色凝重,“密切观察病人的情况,给她上束缚带,注意继发损害。”


她抓着手上的检验报告单,招呼孩子的母亲到边上去,她需要跟母亲进行谈话。


韦尼克脑病诊疗要点是早诊断早治疗,否则愈后欠佳,死亡率可达到10%~20%。而且即使经过治疗之后,患者仍然可能留下后遗症,共济失调改善不完全,以后走路都不稳。


小姑娘的母亲两只眼睛都肿了,红得跟兔子似的,她结结巴巴地追问余秋:“大夫,这怎么回事啊?我姑娘好端端的……”


“她的情况不好。”余秋立刻纠正患者母亲的措辞,“她要是好端端的,你们带她到医院来干嘛?”


不要搞得好像是医院让她变成这样似的。病情严重是疾病的自身的进展过程。


“我现在简单的跟你讲讲,看你女儿是怎么回事。”


患者才13岁,属于限制能力行为当事人,除了告诉她的父母事情真相,余秋实在找不到其他选择。


至于爹妈要怎么崩溃,后面孩子会不会挨打,都不是她现在能考虑的事情了。


“虽然你们说你女儿没有来过例假也没有性生活历史,但我们的检查结果基本明确她是怀孕了。”


孩子母亲发出一声尖叫,难以置信地瞪着余秋:“怎么可能?大夫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姑娘还是个小娃娃呢。”


余秋叹气:“我也不希望是这样,但我要客观地看待问题。你看化验的小便是阳性,我给她做的检查显示她子宮增大差不多有近三个月。你说她前头感冒了,浑身没力气,吃不下东西,那可能就是怀孕的症状。”


她又拿着其他检验单给呆若木鸡的母亲看,“她吐得这么厉害,就是你们经常说的害喜,不过因为太严重了,所以也是病叫做妊娠剧吐。吐得这么厉害,就跟人拉肚子似的,时间长了会脱水,而且身体里头的大量营养素缺失。其中有一种维生素急剧匮乏,导致她现在出现神志不清爽的情况。对了,她最近有没有说她的眼睛读哪儿不舒服,比方说看东西模糊之类的?眼睛动得不正常?”


孩子母亲捂着脸呜呜地哭了出来,嘴里头不停地骂着:“王八蛋狗日的,老娘杀了ta。”


汉语当中的他跟她都念ta,余秋不知道这位母亲到底是想掐死女儿,还是想宰了那个让女儿怀孕的人。


她倒希望是后者。


“现在我需要给她做个荫道检查,进一步明确诊断,希望你能同意。”


孩子母亲捂着脸,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余秋让护士帮忙去妇产科病区拿了鸭嘴下来,这是扩荫器的俗称。


等鸭嘴撑进去,看到典型的黑加征时,余秋已经不再做其他的考虑。


这就是一个早孕期妇女。也许说妇女是不恰当的,因为按照字典上的解释,妇女是年满18岁的女性。


眼前的小姑娘,显然达不到这条线。


“现在,咱们说说你女儿的治疗问题。”余秋叹气,“你女儿现在狂躁这些症状,临床上有个专门的名词叫做韦尼克脑病。这种病呢,有可能会导致患者死亡。我们现在只能一边治疗,一边观察,要是情况不好的话,后面有可能还要转到县里头去看。当然因为卫生院条件有限,我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疾病的可能,只能先治疗着试试看。你们要是想现在转院的话,充分了解转院途中可能存在的风险,也不是不可以。”


孩子的母亲捂着脸,嚎啕大哭。


还去什么县里头啊?现在丢的人还不够吗?


造孽啊,她女儿才13岁。


余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妈妈了。


这是为人父母的悲哀,孩子明明是从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很多时候他们却对孩子知之甚少。


“报警吧。”余秋真诚地给出了建议,“你女儿才这点儿大,都不满14周岁,不管是她自愿还是其他情况,对方都不应该做这种事情。”


可惜孩子母亲对于她的建议毫无反应,就一直捂着脸在那里抹眼泪。


如果是2019年,余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报警。


她在人流室碰到过男方母亲陪着小姑娘来做人流的事情,女方12岁,男方18岁。


当时余秋打了电话给医务科,医务科咨询医院法律顾问后直接报警处理了。


这是犯罪,每一个目睹了犯罪的人,即使没有能力去阻止,也要立刻通知警方。


可悲哀的是,余秋不知道现在警察管不管事情。她感觉整个社会都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


她甚至不晓得自己报警之后,这个小姑娘跟她的父母会不会恨死她?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在人口流动几乎停滞的社会里,受到了性方面伤害的女孩想要重新开始生活,其实比谁都艰难。


因为她没有办法脱离现有的环境,社会对女性的性侮辱又是持续到2019年都不会停止的。


余秋叹了口气,离开了诊疗室。药物已经用上去了,到底什么时候起效,那只能持续观察。


自己得赶紧洗个澡才是真的,也不知道中的什么邪,病人老是爱把血吐在她身上。


天呐,她到底选了个什么样的高危职业?谁知道他们身上有多少传染病啊。


她刚走到过道,先前那个怀疑是肝性脑病的老爷子家的老太太过来找人了。


老太一把抓住余秋的胳膊,满脸不快:“大夫,你们不能就这样把我家老爷子丢在床上不闻不问啊。”


余秋示意老太太往屋里头看:“没有不闻不问啊。你看,我们在给他挂着水,护士在旁边给他测血压,我们一直在密切观察他的病情变化呀。”


“可你们大夫应该在边上陪着啊。”老太太急了,“我们上医院来就是看大夫的。”


余秋指着病房道:“但这么多人来医院也都是看大夫的。我们医生能够做的就是帮着看是什么毛病,然后开药上治疗,大夫不可能替病人恢复健康啊。”


老太太拉下脸:“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对病人这么不负责任,到底是怎么为人民服务的?”


余秋压下心头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您说的没错,我是为人民服务,不是为个人服务。我没有办法放下,其他的病人不管,只陪在你家老爷子身旁。”


“可他们又没什么大不了,我家老爷子的情况重啊。”老太太不依不饶地拉着余秋,不让她走。


余秋强压住火气:“你觉得其他人情况不重吗?我告诉你楼上有刚开完刀的病人,出的血比你家老爷子更多。刚来的病人也有神志不清醒的人,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们每个人都生病了,时刻都有可能存在危险,他们都需要医生护士的帮助。”


老太太嚷嚷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子,我家老头好好的,到了医院成这样了,你们还不管不问。”


余秋可真是压不住火气了:“你家老爷子是吐血过来的,好好的人不会没事上医院来溜达。我们给了他对症处理,现在还在治疗观察。”


“就是你们不负责任,没有,给我老头好好看病。”老太太的嗓门更大了,引得医院里头的人全往这个方向看,“你们对不起主席,你们是走资派,一点都不关心病人。”


说着,她猛地拽下余秋的口罩,发出冷笑,“戴着口罩帽子是嫌弃我们劳动人民脏吗?”


余秋火冒三丈,指着病房道:“我们不负责任?到底是谁对自己不负责任?一个既往知道自己是胃溃疡的病人,每天半斤酒,是对自己负责?我倒是好奇,城镇居民每个月每人二两酒票,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酒可以喝?”


周围响起嘈杂的声音,病人跟病人家属全都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


有人发出叹息,当干部的人就是不一样,看看,多阔气啊,每天半斤酒呢。


一般的人家家里头就是来客人,能有两杯酒喝喝那就是从连过节都赶不上的待遇了。


余秋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努力态度放平和一些:“生病谁都不想,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一同努力,想办法把病治好。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去看你家老爷子呢?我就是想换件衣服再过去,省得这一身血吓到了老人。”


说着,她又招呼护士,“准备维生素b1,加用进去看看。”


有长期饮酒史的人也容易患韦尼克脑病,说不定这老爷子不是肝性脑病,而是韦尼克脑病。


有的时候,肝性脑病与韦尼克脑病临床表现极为相似,很容易就造成误诊。


唉,一码归一码,家属就是再讨厌,也还得给病人看病。


她只求着老爷子能快点儿缓解了症状,安安生生地出院,别再搞出其他事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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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尴尬了。


余秋再一次完善病程记录, 特地标注清楚患者有长期饮酒史, 每天半斤酒, 然后喊患者家属签字。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围观人群的话触到了他们心虚的地方,这老太太跟他儿子又矢口否认老爷子的饮酒史, 坚决表示老人基本上不喝酒的,今天也没喝。就是吃饭吃的好好的,突然间就吐血了。


余秋点点头, 直接在纸上写:患者家属否认饮酒史。


然后她抬起头:“既然你们这么说,老人家现在又没办法自己讲述自己的病史, 那我就以你们所说的为准。在这儿签个字吧。”


那中年男人看了眼余秋, 死活不肯接笔:“签什么字啊?看病吃药,好好的签什么字啊?”


“因为你爸爸情况不好啊。”余秋表情平静,“鉴于你父亲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我只能跟他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亲, 还有他的儿子, 也就是你本人, 交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既然他平常不喝酒,那我现在暂且也不考虑韦尼克脑病,也就不给他相应的治疗了。”


这对母子互看了一眼, 还是老太太先开口问:“是不是这个病重要吗?”


“治病这种事情当然越早越好,尽早明确生病的原因, 才能给予相应的治疗。”余秋看着那眼睛珠子转来转去的老太太, “这病不好治, 搞不好就会死的。”


老太太立刻慌了:“我家老爷子本来好好的呀。”


余秋不说话, 她已经懒得再车轱辘话重复一遍又一遍了。


有些人屁股一挪一个谎,说话跟放屁一样,出来就当不存在了。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都不知道岁数到底长在哪儿了。


护士过来询问余秋:“镁要不要挂上去?”


韦尼克脑病病人基本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低镁血症,患者体内镁水平低时,维生素b1的效果也不佳。


“暂时别挂吧。”余秋轻描淡写,“家属都赌咒发誓说老头从来不喝酒了,我要是考虑他喝酒耽误的事情,不就成了诬陷人家了吗?”


护士反应极快,干脆地应声:“没喝酒就好,我们也能省不少事。”


余秋掉过头要走,那老太太像是被她的话吓到了,一把扯着她的胳膊,结结巴巴道:“他可……可能喝过酒,这个老头子脾气死犟,你说的他不听的。”


余秋也不搭她的话,只要求老太太跟儿子签字:“鉴于卫生院条件有限,很多检查都没办法做,我们建议你们可以带着老人去城里头的医院看看。”


老头的儿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们不去,我们就留在卫生院。”


余秋也不跟他啰嗦,还是两个字:“签字。”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余秋不知道自己已经找家属签过多少回字了。


在这个急诊剖腹产都是口头交代一下,术后连字都未必签的时代,如此频繁的医患沟通让她有种重新穿越回2019年的感觉。


然而没办法,医患关系必须得相互信任,碰上这样的病人家属,让他们怎么去信任?


王医生拉着余秋:“你再让他们家签字,他们家会发火的吧?”


“不会。”余秋翻到第一次沟通的内容,指着那每天半斤酒,意味深长道,“他家敢闹事,我们就敢举报。每天半斤酒怎么来的?到底谁是走私派?谁在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这种马列主义老太太她见多了。披着革命的面纱,处处要求享受特权,常见于各种领导夫人。而且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官位不大官威不小,惯着他们哦。


王医生叹气,压低声音跟余秋都兜底:“副食品店的干部,牛气的很。”


余初心道难怪了,这个时代副食品店跟粮管所还有供销社是公认的好单位。因为物质匮乏,在里头工作的人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走在外头处处都有人追捧。时间久了可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他家意见这么大,干嘛不去城里头看病?”王医生头痛,“我今晚肯定要被闹腾死了。”


“做好思想准备吧,他家不会走的。”余秋摇摇头,“宁做鸡头不当凤尾,进了城,谁当他们是回事?”


所以他们就是对卫生院有1000个不满意,也要继续在这儿耀武扬威。


王医生摇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不是贱吗?”


余秋很想回答他,贱人多了去,见多了也就见贱不贱了。


她挥挥手,直接往楼上去。刚刚那个妊娠剧吐的小姑娘,还得收入他们妇产科持续治疗啊。


果然不能下楼来,只要一下楼,必然有事情。


余秋人刚出诊室,那老太太又找上门来,还是那副兴师问罪的语气:“大夫你们怎么搞的呀?给我老头子挂了那么多水,他怎么还没好?”


余秋真是想要冷笑了,当是仙丹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努力保持平静,“你们家老爷子也不是第一天喝酒喝成的这样,这都喝了多少年了,每天可是半斤酒呢。”


她将重音落在那半斤酒上,听得那老太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嘟嘟囔囔地走了。


余秋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然后回过头示意王医生:“看到没有?好好学着。”


有的人真的不能给好脸,必须得踩着他们的痛脚,让他们不敢兴风作浪。


余秋抬脚大踏步往前走,穿过走道要上楼的时候,她迎头撞上了何东胜,不由得奇怪:“你怎么又来医院了?有事?”


何东胜看她小脸鼓鼓的样子好笑,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我们小秋大夫?真是不得了喽,好大的狗胆。”


他跟唱戏词似的,表情无比丰富生动,惹得余秋都忍不住笑了:“说正经的,你跑来干什么呀?”


何东胜示意自己拎着的口袋,朝她点头:“上去再说。”


等进了医生办公室,他才从口袋里头端出个小小的铝锅。


盖子一掀开,浓郁的香辣味扑鼻而来,余秋看着那红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肥肠面?”


何东胜冲她点点头:“尝尝吧,味道有点儿辣,你就着这个汤吃。”


说着他又从包里头拿出个罐头瓶,里头装着的赫然是猪肺汤。


余秋这下子可真是满头雾水了,忍不住疑惑:“你哪儿来的面跟汤?”


“去看了个老朋友。”生产队长轻描淡写道,“刚好他在喝酒,我就顺带着打包了点儿拿过来。放心,猪下水不要票的,也便宜的很。”


余秋立刻想到了楼下的那一家,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提醒何东胜:“刚才那个老头儿,他们家是副食品店的。”


何东胜笑得眉眼弯弯,调侃余秋道:“怎么?你害怕他们家给小鞋穿?咱们有什么好怕的,店里头不就是卖着糖、肉、水果跟烟酒吗?你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三还会自己做水果糖,你怕他们做什么?”


余秋有点急了:“不是我怕他们,我是担心他们家会找你麻烦。”


没听到儿子一个劲儿的念叨,10块钱能吃好大一桌席面了,赔了何东胜10块钱,他家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何东胜眉眼弯弯,露出了两颗酒窝:“我不得罪他家,他家也不会给我送肉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怎么,你想吃红烧肉?好办,我保证明天还给你送红烧肉来。”


余秋要跺脚,这人怎么跑题呀?现在重点是红烧肉吗?现在重点是不能得罪当权派。


再说明天哪儿来的红烧肉,别看今儿杨树湾宰了头肥猪,全村2000多号男女老少呢,压根就不够分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杀猪是有指标的,就是按农民自己养的土,他们也没有权力决定什么时候杀。这些猪得上交给国家。


何东胜笑得意味深长:“国家不收死猪肉啊,这么大的一头猪,有个三灾两病不是很正常的吗?”


余秋吓得够呛,感觉这人才是狗胆包天。居然敢光明正大地打猪的主意。


她赶紧咽下嘴里头的肥肠,紧张地看了看办公室门口,压低声音道:“老是死猪的话,人家肯定会怀疑的。病死的猪跟杀死的猪肯定不一样。”


何东胜眼睛都笑弯了,她调侃余秋:“那就看你怎么想办法了,小秋大夫,杨树湾的禽畜也归你管啊。”


余秋直接翻白眼:“我可管不过来,我管生不管死,我才不杀生呢。”


说话的时候,她往嘴里头狠狠塞了口面条,然后吃到了肥肠。


号称不杀生的小秋大夫吃得无比欢快,哎哟喂,这肥肠面可真是一绝。


何东胜忍不住闷笑出声,挨了余秋一记白眼。他憋住了笑,安慰愁眉苦脸的小赤脚医生:“别担心,没人管的。”


余秋疑惑:“怎么就没人管呢?交上去的猪都是有数的。”


何东胜就是笑:“剩下的就没人管了呀。”


余秋开始犯糊涂,反应不过来:“那为什么没有人杀猪?”


何东胜就是笑,也不说话。


小秋大夫恍然大悟,因为穷啊。


猪是农民重要的财产,在粮价低廉几乎卖不出钱的现在,各个生产队就指望着养的猪卖了钱好换生产资料。在这种情况下,农民又怎么舍得杀猪吃?杀了猪卖给谁?拖去自由市场偷偷卖,简直是冒着割脑袋的风险。


何东胜掰着手指头盘算:“队里头还有些猪,看看后面,立冬、小雪、大雪都该吃肉好好补补。”


余秋急得不行:“哪有那么多猪可以杀?你们不过日子啦?后面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


何东胜叹了口气:“今年猪还是养少了,明年多养些猪仔,就不愁没得肉吃了。”


余秋吸溜了口面条,赶紧接话:“那你们有足够的饲料喂猪吗?”


现在就是买猪饲料都要有饲料票。这也是为什么粮管所的油糠那么受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想的就跟养鸡养鸭子一样,把猪也赶上山去养。”何东胜跟余秋算了笔账,“山上有草有野果,可以省下打猪草的精力。”


余秋却皱眉头,迟疑道:“这样容易长寄生虫的。”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大规模禽畜养殖都采取工厂化生产的最主要原因,可以用最低的代价生产出相对最健康的肉制品。


何东胜倒是不慌:“我想的是将这些都弄到松树林里头去养,松树本来就能够分泌杀菌素,猪在里头就不太容易生病。”


还有一条,他当着小赤脚医生的面没好意思提。


他听农科站的技术员提过,那个松针含有生育酚,公猪母猪吃了容易发情,生的仔儿都比旁的猪多。


“哟,你们在说什么养猪经呢?”助产士站在办公室门口笑,自己推开门进来。


看到余秋手上的面条,她忍不住吸了口气,“哎哟,可以呀,这面做的。”


何东胜赶紧起身让位子,笑着接话:“胡奶奶做的,老太太疼孙女儿,就怕她在外头吃不好。”


“还真没让她吃上好的,连饭点儿都保证不了。”助产士笑着摇头叹气,又夸了一句,“瞧瞧你们这体贴的,居然还准备了汤。”


余秋赶紧将罐头瓶子往助产士的方向推:“老师,你也尝尝吧,我胡奶奶手艺不赖。”


助产士连连摆手:“你吃你的,刚才龙凤胎家里头给送的鸡蛋,我放产房了,一会儿你自己吃啊。”


说着话,她又压低声音朝余秋笑,“你可做了好事啊,那两口子开始好好说话了。”


余秋没反应过来:“哪个两口子啊。”


助产士想跺脚:“你这丫头怎么自己忘了呢?就是那个一手抓着电线,牙齿咬着电线另一端的,让领导的只是通过他的身体传达到部队的。”


余秋惊喜地挑高了眉毛:“他们肯好好说话了?”


但凡愿意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不管是凑合着过,还是一拍两散,总比不理不睬的冷暴力来的强。


何东胜有些奇怪:“你们说什么呢?”


余秋清清嗓子,煞有介事道:“我们在说个笑话,没什么。”


助产士却憋不住,直接说了出来:“据说有个战斗英雄凭借人体连接电线的两端,成功地传达了领导的指示。哎哟,这可真是神奇,这人居然还活着,没被电死还被评为了典型,可受大姑娘小媳妇的喜欢了。”


何东胜表情奇怪,憋了半天忍不住道:“其实人体连接电话线应该可以。”


余秋震惊了:“怎么可能啊?220伏的电压呢,直接变成焦炭差不多。”


何东胜清清嗓子,开始慢条斯理地给她们解释:“电线跟电话线还是不一样的。磁石电话的电压大概40v左右,通过人体的电流就是10毫安,感觉到手发麻。当然超过30毫安的话,人就有危险了。”


余秋有些傻眼,说话都不太利索:“真……真的吗?”


何东胜点点头:“这个我们高中物理老师特地说过,抗日战争的时候,我军用的电话线就是铜丝,用差不多两米高的木棍架着,电源是干电池组。电话线特别容易断,需要通讯兵随时排查。当时就有战斗英雄为了传递司令部的指示,一手抓着电话线的一端,牙齿咬着另一端,坚持了很久传达指令,后来人下来的时候,嘴巴完全麻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余秋这下子很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掉,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蠢的事,犯了想当然的错误。


何东胜去安慰她道:“你说的那个英雄也未必是真的。现在又不是打仗的时候,情况不一样。通讯兵出去排查,都是要带铁拐子架线的,他完全没必要用自己的身体来连接呀。铁拐子就跟他们的枪一样,出去绝对不离身的。”


助产士也有些犯疑惑:“那会不会是当时他一紧张或者是情况紧急,把铁拐子给弄丢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岂不是污蔑了战斗英雄?


何东胜笑着摇摇头:“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算了,反正这种事情除非有人亲眼看到,否则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是他自己讲了算?”


助产士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自言自语道:“那我岂不是让那小媳妇产生误会了?这事可不好。”


何东胜好奇道:“什么小媳妇?”


余秋赶紧冲助产士挤眉弄眼,前头他们八卦那位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里头的英雄也就算了,现在说的可是人家的隐私。


助产士立刻掐头去尾,说起了故事:“这不是有个姑娘看上了这个英雄,后来组织上把姑娘去安排给另一个先进人物当老婆了。姑娘想不开,现在还难受嘛。我想差了,以为这英雄是个骗子,所以特地在姑娘面前提了。”


何东胜摇摇头:“他就不是骗子也不值得这姑娘惦记呀。你们想啊,他既然是先进是典型,那在组织面前也是说的算话的。当初组织把那姑娘许配给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既然没有表示反对,那就代表她放弃了这个姑娘啊。”


何东胜笑了起来,“这种人有什么值得惦记的?惦记到后面,吃亏的肯定是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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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你报警


椅子上跟长了牙齿似的, 咬的余秋压根坐不住。


她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 感觉自己怎么净犯想当然的错误。


要死啊, 现在要怎么办?说出去的话才真是泼出去的水呢,到底怎样才能收回头?


何东胜安慰她道:“你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高中才学呢。”


余秋快要跳脚,姐是博士,苗红根正, 正儿八经的985博士。姐从小就是学霸,高中时物理竞赛拿过奖的那种。


她哭丧着脸, 垂头丧气。


何东胜奇怪:“干嘛呢?又不是什么大事。”


余秋简直快哭了:“可我不小心告诉那丈夫英雄可能造假。我现在就怕一件事,万一他丈夫气不过又去部队举报,结果被扣上污蔑英雄的帽子怎么办?”


好不容易安安生生地转业到地方上,还是粮管所的肥缺,这要是再起什么风波真要了人命啊。


何东胜倒是不以为意:“应该不会的, 既然你说这人都转业到地方上了, 那跟部队就没什么联系了。”


“那万一他还有联系呢?”余秋急得不行,越想这件事情越害怕。


何东胜笑着眨了眨眼睛:“那也好办啊,你顺便再教教人家怎么寄举报信。”


余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何东胜笑容满面:“那个人既然是英雄是先进人物, 贸贸然举报他的话风险肯定会很高,还不如直接从报纸上剪下自己想要的字拼成举报信, 再寄过去呢。”


助产士双眼发亮,觉得这主意实在很不错。


余秋却认为不好, 她直接赶何东胜走:“都这么晚了, 你快点儿回去吧, 明天还要收割稻子吗?”


何东胜抬头看了眼挂钟,惊讶地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呀”,十分不可思议的模样:“都这个时候啦,我得赶紧走了,你们上班自己小心点儿。”


余秋点头。


等到这人的背影消失在病区大门口,她才转过脑袋,愁眉苦脸地看助产士:“老师,咱们再演场戏吧。”


妈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余秋站在产房门口,硬着头皮同助产士尬聊:“哎,老师,你有没有看过那个电影啊?叫什么春什么城来着。”


助产士赶紧接话:“是《野火春风斗古城》吗?”


余秋哪里知道是什么电影,她胡乱生扯硬套:“好像不是吧,反正那个电影就是讲有对情侣都在部队里头。男的呢,立了大功,成了战斗英雄。后来组织上把女方安排给另外一个战斗英雄当老婆。”


助产士立刻“呀”了一声:“哪里能这样?这不成了拉郎配吗?那她这个恋人不反对吗?”


“没有。”余秋摇摇头,“这人什么话都没说,估计是不想违反组织上的决定吧。”


“嘿,其他人也就算了,他自己是战斗英雄啊,在领导面前,连嘴巴都张不开?这是他的恋人,又不是什么可以拱手相让的荣誉。”


余秋煞有介事道:“反正他可没说任何话,就看着这女的嫁人了。后来吧,这女的一直忘不了他,还跟他藕断丝连来着。”


助产士吓得不轻,惊呼出声:“天啦,这可是搞流氓罪搞破鞋啊,要被抓到的话,这女的要被拖去枪毙的吧。我跟你说呀,这男的已经放弃这女的一次了。他俩要是被发现了,他肯定还能放弃这女的第二次。”


余秋摇摇头,十分老实:“我不知道,我就看了一半。电影院停电了,没能继续放下去,然后老师就带我们回去了。我就一直特别想知道那电影后面到底是怎么演的。我觉得这女的也挺倒霉的。”


说话的时候,余秋敲响了病房门:“李秀云,我们现在能进来吗?”


门背后响起了回应的声音,李秀云的丈夫声音低沉:“请进吧。”


余秋笑着推开门,朝他们点点头:“你在啊,我们过来看看产妇跟孩子。”


她看了看小宝宝的反应,又过去按揉李秀云的子宮。随着她下压宮底的动作,李秀云的下身又淌出了少量血。要命的是,这个血现在看上去仍旧跟牛奶没多少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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