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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7)

  七零妇产圣手

委员洪大鹏先前想的是砍断余秋的手指头, 从来没考虑过要给这个该死的赤脚医生包扎呀。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再次惨遭断指之痛的人又成了他自己。


布头子裹在洪大鹏尊贵的拇指残端上,压根就没有任何效果,血呼呼地往下淌。


洪大鹏一开始痛得破口大骂, 到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还是疼痛刺激, 他面色煞白,几乎要晕厥过去了。


要不怎么说穷则思变呢, 实在没办法止血, 这些人就非常富有创造性地决定朝煤灰下手。


既然香灰能够止血, 烧煤球剩下的煤灰也差不多吧。把它们砸烂了,然后将煤灰撒下去,肯定能够止住断指残端还在往外头汩汩往外冒着的血。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余秋叫两个红未兵摁住了, 也有心思肯定地点头:“嗯, 可以试试看啊, 说不定能止住。就算继发感染了也没关系, 我还可以帮洪大鹏同志将整个手截掉。”


断了手指头的男人终于崩溃了, 扯着嗓子喊:“接,你给我把手指头接回去!”


余秋在心中微微地舒了口气。


要是这人够狠,舍得一身剐,宁可不管自己也要把她的手指头全都斩断了,那她可真是没有办法了。到时候除了愿赌服输,她还能做什么呢?


不过就跟她猜的一样,骑在老百姓头上摸屎屙尿作威作福的人,99.99%都比谁都惜命。破块油皮,他们都要痛哭流涕,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活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们。


在他们眼中,也只有他们自己值得怜惜重视,其他人的命都贱若蝼蚁。


那洪大鹏想要接回自己的手指头,那就只能先留着余秋的手指头。


航船在水中颠簸。


余秋一边帮洪大鹏加压包扎手指头止血,一边慢条斯理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要把手指头接回去也不是不可以试试看,但我需要眼科手术器械,还有就是放大眼镜。血管这么细,光靠我眼睛看还有普通的缝合器材是缝不上的。”


这人已经疼得要疯掉了,哪里还有精力再跟余秋讨价还价,只能含恨应下赤脚大夫的要求。


于是船开的飞起,不多时就靠了岸。后面的行程,余秋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因为她又被套上了麻布口袋。


不知道是害怕走漏风声,还是担心她会留下痕迹让人找过来,他们始终没有放她出来。


余秋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辆车,车子颠簸了约摸二十来分钟,然后她被人扛下又拖着走。


等到她的眼睛重新看到光的时候,她已经身处手术间,穿着绿色洗手衣的人进进出出。


有人送来了全套的眼科手术器械,还有人过来给洪大鹏打麻醉。


余秋就坐在手术台前,带上了眼科手术常用的眼镜,然后开始自己的清创缝合工作。


洪大鹏出的血太多了,天知道他能不能撑过这台手术。


当然,摸着良心说,余秋是希望他安安稳稳地度过手术,然后再顺利地醒过来。


没有洪大鹏发话压着,说不定这群红未兵会直接砍掉她的手。替洪大鹏报仇也好,纯粹看她不顺眼也罢。反正他们就是杀了她,也没有谁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些被劈斗死了的人,谁给过他们任何说法?


余秋在眼科医生的协助下,全神贯注的做了将近6个小时的手术。等到她宣布手术结束,可以送病人回房的时候,外头浓浓的夜色都淡了,天空显出了鱼肚白。


余秋站起身,想要交代术后注意事项的时候,她眼前发黑,差点儿直接摔倒在地上。


还是素未平生的护士伸出了手,直接搀扶住她,然后毫不犹豫地撬了瓶葡萄糖液,让她喝下去补充能量。


余秋跟人道谢,现在的葡萄糖液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高档营养品。


护士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敢再多说任何话。


余秋喝完了一瓶葡萄糖液,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她扶着手术台起身,一同送刚开完刀的洪大鹏回病房。


结果她人才出手术间的门呢,悠悠转醒的洪大鹏就开始发号施令:“来人,把这个狗崽子抓起来,斩掉她的手指头!”


旁边的医生护士全都惊呆了,他们见多了蛮不讲理的造反派。前几年舞斗盛行的时候,医院简直就是大型停尸房,到处都是你砍了我一刀,我给了你一枪的尸体。


这些造反派完全没道理可讲,压根就听不进人话。可基本上所有人要是刚被医生救活了,也不好当面就直接把刚救了他命的医生拿下。


余秋却不稀奇,过河拆桥的人她见多了。急诊的同事全力以赴,好不容易抢救回心梗病人,结果家属却要求参与抢救的医务人员陪病人被剪坏的衣服。


人这东西呀,是这世界上最没有下限的生物。


余秋一点儿也不怕,她面带微笑,朗声道:“行啊,这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过你放心,除了我,没有人会处理你接好的手指头。到时候血运不畅,动脉挛缩、动脉栓塞、静脉栓塞,血运不畅、神经坏死、手指头掉了,只要你不后悔,我也没关系的。”


洪大鹏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根大拇指给绑架了,恨得不行。可惜他又少了点儿革命的血性,缺乏自我牺牲精神。


他要发怒,奈何麻药效果仍然存在,连声音都跟小猫崽子似的,那一句句狠话,就这么气喘吁吁,软绵绵的说出来,任凭谁听了都觉得滑稽。


可笑的是无论他怎么折腾闹剧,旁边的人都不敢开口,哪怕说一个不字。


于是谁也搞不清楚,究竟是谁更加可笑了。


“洪大鹏同志。”刚才在手术室里头给余秋当助手的眼科医生鼓足勇气开了口,“您应当以大局为重。革命事业需要你的手指头,你不能轻易放弃它。这样吧,这个黑五类的狗崽子先暂时关起来,好让她将功赎罪,好歹为革命事业做点儿贡献。”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护士一个劲儿地扯余秋的衣角,微微冲她摇头,适宜她这个时候不要犟骨头。


好在洪大鹏始终没有下定决心牺牲自己的手,于是有人递了梯子过来,他立刻麻溜地顺着下去。


他吩咐红未兵将余秋拖去关起来。等一个礼拜后,他的手好了,他一定要将这个赤脚医生的手指头全都斩断了。


旁边医院的大夫实在听不下去,大着胆子又插话:“哎呀,这么大的手术,一个礼拜肯定长不好,人家都说伤筋动骨100天,您看看你这手指头,连骨头都已经全掉下来了,完了再接回头没个100天,有可能长好吗?这恢复的阶段,要是有什么不好,洪同志我们水平有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洪大鹏气得够呛,扯着嗓子喊:“要你们这帮狗东西有什么用?!”


他本来就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手术,又出了那么多血,如此发作折腾,直接两眼一翻又厥了过去。


余秋看着医生围着洪大鹏忙碌,十分同情自己的同行们。


这种感觉就是垃圾职业医闹躺在你面前,你不积极抢救麻烦一堆,你积极抢救了,麻烦更多。


红未兵拖着余秋,将她丢进个废弃的仓库当中。


大门锁上的时候,余秋轻轻地舒了口气,她现在总算得到片刻的安宁了,可以躺下来好好喘口气。


只要洪大鹏一天舍得牺牲他的手指头,那么在他手功能恢复之前,自己就是相对安全的。


放下心里的重负,忙碌了一夜的余秋疲倦袭来,她眼睛刚合上,就沉沉的陷入了黑甜乡。


这一回就是腰酸背痛手抽筋都没能阻拦她浓浓的睡意。


余秋一觉无梦,再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外头的朝阳已经变成了夕阳,最后的天光透过仓库的高窗户,显出了微博的光晕。


她看着太阳光里头的灰尘,想到那个词,与光同尘,只觉得世界真奇妙。


真好啊,她身上穿的是胡奶奶给她做的新棉袄,脚上穿的是何东胜给她买的四眼棉鞋,暖和和的,真舒服。


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如此悠闲自在。


外头有人说话,一个人像是在问另一个人:“你们眼睛瞎了呀,就看着洪大鹏同志的手指头被砍下来了?你们都不过去拦一拦?”


另一个人挨了训斥,十分委屈:“拦个屁啊。明明是洪大鹏委员拿着刀去砍她的手的,我眼睛还没眨呢,那刀就到了那娘们的手上,然后桌子上就多了截手指头。”


外头又响起了第三个声音,十分稀奇的模样:“这么神奇呀,这人是女飞贼还是武林高手?居然还会武功!”


目睹了洪大鹏被砍手经过的红未兵声音迷迷糊糊:“看着不像啊,我们押着她的时候,她根本就扛不住的。”


“那我倒要好好看看,这是个什么人物。”


仓库门发出嘎吱一声响,外头探进张兴致盎然的脸。


他看清楚蜷缩在墙角的人,惊呼出声:“小秋大夫!”


余秋也惊讶:“贺同志!”


小贺回过头,四周看了下情况,见两个同伴跑到外头抽烟去了,他赶紧跑进仓库,焦急地询问余秋:“你怎么在这儿啊?”


哎哟喂,还穷凶极恶攻击革命干部的反革命分子呢。余秋这小丫头他还不知道吗?一只田鼠就能把她吓得哭鼻子抹眼泪的。


别说杀人了,他都怀疑她敢不敢杀鸡!


小贺跑到余秋跟前,舌头在“我的兔子怎么样了”跟“你真反革命啦”之间打了几个滚,最后问出的话却是:“你怎么砍了洪大鹏的手指头啊?”


这下子那家伙不气疯了才怪!


余秋满腹委屈:“他要砍光我的手指头!”


她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个遍。她每说一句,小贺就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主席哎,陈招娣砍了洪大鹏的手指头还吞下肚子了?


他才离开江县出来上学多久啊,革命风云居然就如此变幻莫测。


“可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小贺死活想不明白,“冤有头债有主,他就是要报仇也该找陈招娣去啊。”


余秋才委屈呢:“我接好了两个贫下中农小孩的手指头,他就非说我是黑五类搞破坏。我没给他接手指头。”


“太不像话了!”小贺愤怒地拍案而起,在仓库里头来回踱步,“他怎么能携私报复,再说手指头都被吞下肚子了,还接个屁!再说了,赤脚医生本来就是为贫下中农服务的。他自己去大医院不就好了。”


小贺在仓库里头转了半天圈圈,嘴里头一个劲儿的骂骂咧咧。


仓库外头,他的同伴们喊他喝酒,他也不耐烦地吼回头:“你们自己喝。”


他转过脑袋,奇怪地看着余秋:“你真砍断了洪大鹏的手指头?”


余秋点头:“我要保住我的手,我别无选择。”


小贺来了兴趣:“那你是怎么抢到刀的呀?”


洪大鹏可是位干将,当年身手很了不得的。


余秋合了下眼睛:“他是右手,他当时用右手指着陈招娣,所以手指头被砍掉了。他手上的伤没好,于是抓刀的时候,他是用左手去抓的,反应不灵活。”


她就是趁着这点儿反应时间上的差异,一把夺过了刀,直接砍掉了洪大鹏放在桌子上的伤手大拇指。


小贺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道:“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抢得过呀?”


“你知不知道有个招数叫兔子蹬鹰?”余秋看着小贺,“只要是个活物被逼急了,就会拼死一搏。我是个赤脚医生,他要砍我的手,就是要我的命。”


小贺还在倒吸凉气,似乎被余秋的狠劲吓到了:“那你要是没能抢过刀子怎么办?你砍不了他的大拇指,他就会砍掉你的手啊。”


“我不抢刀,他也会砍我的手。他为什么要在船上动刀啊?还不就是为了砍了我的手之后,直接将我往江里头一丢,尸首都不晓得要漂到哪里去。”


小贺又要开始转圈子:“你没抢到刀怎么办?你给他开不了刀,你就完蛋了。”


余秋微微地笑:“其实我还有一招,我可以把他的脚趾头接到手指头上去。”


小贺惊呆了,感觉自己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他转了好几个圈子,犹犹豫豫地问余秋:“那你现在是不是逃过一劫了?”


余秋摇摇头:“这事儿不好说。只要他的手一好,我就完蛋了。他的手要是好不了,我也完蛋了。”


小贺急了:“那到底是要他的手好还是不好啊?”


余秋无奈:“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我的。”


除非这个人死了,而且是在她逃出去之后死掉。


余秋吞下了肚子里头的话,生怕说的过激,反而会引起眼前这个红未兵的反感。


小贺在屋子里头来回踱步,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别多想,我理解你的为难。”余秋冲他微笑,“贺同志,咱们也算是朋友吧。就是死刑犯行刑之前,是不是也应该让家里人知道消息,好有个人过来收尸?现在我就想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把消息传回杨树湾,行吗?你不用亲自跑一趟,只要打个电话就好。”


她报了号码,满怀期待地看着小贺,“求求你,帮帮我吧。我还有几个病人刚开完刀,我得告诉他们如何进行术后护理。”


小贺咬紧了牙关,猛的站起身来:“行,你等着。我去打个电话,然后把他们灌醉,等到天黑透了,我送你上船走。”


余秋大惊失色:“你不用这样的,要走的话,你跟我一块儿走,不然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小贺笑了起来:“也好,我送你回杨树湾吧。”


他刚出门去,仓库仓库就传来声响。


余秋抬头看过去,见着何东胜的脸,颇为惊讶:“你怎么找过来的?”


何东胜扒在窗户上,压低了声音:“你都跟二丫说要帮人接手指头了,那肯定得在医院里,起码是有眼科的医院。我们打听打听,当然就找过来了呀。”


那个洪大鹏的手指头早就不能接了,还要接的话,除非他又断了根手指。


余秋大喜过望:“我们家二丫可真聪明,连这么复杂的话都会学。”


她夸奖完自己的小徒弟,感觉不能厚此薄彼,又顺带着夸了句何东胜,“你的脑袋瓜子也很机灵啊。”


何东胜沉默了一瞬,点点头道:“还是赶紧先把你救出来再说吧。”


他怎么听都觉得她最后那句话言不由衷,明摆着是顺带着捎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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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瞎了


一直到夜深人静, 整座医院都陷入了沉寂, 他们上了船,小贺还在愤愤不平。


他要去告状, 检举揭发忘记在革命队伍中的反动分子。洪大鹏明显在挟私报复, 这个无耻的家伙玷污了纯洁的文化大格命!


呕,为了掩护群革命群众逃脱敌人的魔爪,他喝了不少酒。


船突突往前开着,水花翻滚荡漾, 发出哗哗的声响。冬夜寂静,没有虫鸣也没有蛙叫, 只寥落的星子孤单单的挂在夜空, 与江上行船的灯火遥遥相对。


小贺趴在船头,痛痛快快地吐了一回, 又开始进行批判。


余秋感觉这孩子是喝醉了, 什么话都敢往外头讲。他现在嘴里头嘟囔的这些要是被有心人记下来去举报,他头一个就是反革命分子。


何东顺皱着眉头招呼赵二哥帮忙看着小贺,省得这家伙喝醉了头重脚轻,直接栽到江里头去。


他自己则忙着帮余秋做双手按摩。


生产队长听说小秋大夫还给那个洪大鹏做了一夜的手术,顿时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


什么狗东西,也配叫小秋给她开刀。前头几天就是急诊剖腹产, 小秋也只上台指点, 都不自己亲自动刀的。


年轻的生产队长皱紧了眉头, 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帮她松松肩膀, 按按手, 好让她舒服点儿。


余秋闭上了眼睛,只问何东胜:“二丫可还好?小东西吓坏了吧。唉,我也不知道那个什么志邦会不会陪着她等你们回来再走。”


“他能有这胆量?”何东胜声音里头压着怒气,“早跑的没影子了。二丫倒还好,就着急游戏什么时候做完,她等你回去一块儿吃蛋糕。”


余秋笑了起来:“她还给我留着蛋糕啊?”


她还以为这个小吃货已经把蛋糕都吃光了呢。


何东胜摇头:“她哪儿舍得,呀,她就吃了一块。我们回去的时候,她还给我们分蛋糕呢。”


余秋笑了起来:“这丫头还真是机灵。”


郑卫红从船舱外头走进屋,手上端了碗糖开水,摆在余秋面前的桌子上:“你喝。”


他眼睛发红,整个人像霜打了茄子似的,没精打采。


郑卫红觉得自己没脸面对小秋大夫,他们郑家居然出了这样的东西。是人吗?肯定不是,畜生都算不上,虎毒不食子,他们居然能够用二丫当诱饵,抓走了小秋大夫。


可笑的是,做爹妈的人都没把女儿当回事,小秋大夫却人都被捉走了,还想着如何千方百计的安慰二丫,不让二丫被吓到。


郑卫红下山的时候,看到满脸天真的小外孙女儿,他当时真想拿把刀直接将黄莺跟她那个男人剁成肉块,丢到水里头去喂王八。


那个人已经不是他姐姐了,她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个怪物。


余秋谢过郑卫红,端起碗就咕噜咕噜的一汽喝光了糖开水。


从昨晚离开到现在,她唯一进过肚子的就是在手术间时,护士偷偷撬给她喝的那瓶葡萄糖水。


她喝完水,放下碗的时候,看到了郑卫红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余秋顿时有些慌,赶紧一个劲儿的朝何东胜使眼色,嘴里头安慰着郑卫红:“没事的,以后咱们告诉二丫,不管什么人带她出去玩,都必须得先告诉姐姐或者小田老师。她还小,现在不懂,等她大了就明白了。”


郑卫红这回真的掉下了眼泪:“是我们郑家对不住你。”


余秋立刻摆手:“你们是你们他们是他们,不要混为一谈。既然都断绝关系了,那就断得干干净净好了。我不是要挑拨离间,只是他们这样有一就有二。大丫二丫又是善良又暖和的好孩子,保不齐哪天就被他们害了。”


何东胜也跟着劝他:“这件事情真不能拖,你们越是心软的话,以后孩子遭的罪越大。”


“没的第二回了。”郑卫红发起狠来,“族谱上除了名字了,以后就没这个人了。”


余秋在心中叹气,族谱上可以除掉名字,但是在孩子心中,想要让他们当父母是陌生人,却是千难万难啊。


船行到杨树湾时,已经是后半夜。


何东胜招呼余秋赶紧回山洞睡觉,他自己则带着大队的民兵排了值班表,开始在知青点附近巡逻。


“狗日的!”宝珍二哥愤愤地骂着,“他们再敢来作怪,我们直接开枪崩了他们!”


余秋赶紧安慰社员们:“他们不敢硬碰硬的,不然也就不会使阴招了。我这边倒还好,就是大丫二丫她们,我怕这帮家伙还会对孩子下手。”


已经尝过一回甜头了,他们没理由就此罢手。


大队书记也没睡,听到动静过来了,闻声手一挥:“莫慌,孩子也在洞里头,小田老师带着她们睡觉呢。”


目标越是分散,风险就越大,大家也管不过来。还不如让孩子就跟在女知青身边,这样,他们要守的位置就一处。


小贺被郑卫红搀着上的岸,他连路都走不稳当了,居然还有心思连连点头:“对,打仗就是要这样。现在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是混迹在革命队伍里头的叛徒。我一定要揭发举报他们,不能再让他们祸害革命。”


他实在太过于慷慨激昂,那声音简直震得黑夜都嗡嗡作响。


余秋生怕他吵醒了自己的两个小徒弟,赶紧招呼醉鬼:“你也休息吧,贺同志,你都奔波了一天了。”


小贺手一挥,神情严肃,喷出满嘴的酒气:“休息什么?革命事业刻不容缓,这种人在混迹于革命队伍中一天,就会多一天祸害人。”


他侧过脑袋,认真地朝大队书记点点头:“嗯,你说说看他都做了哪些恶,我要一并汇总起来交上去。”


余秋也不知道他这个上去到底上到哪儿去,她也懒得再劝喝高了的红未兵,只朝众人打了声招呼,自己回山洞去睡觉。


昏暗的光线下,田雨正处于人生巅峰,左拥右抱,两边都是软萌萌的小姑娘。


余秋嫉妒地看着小田老师,感觉自己孤衾冷枕的好不可怜,真想抱着小暖炉到怀里头好好揉一揉啊。


二丫踢了下被子,人在床上扭来扭去。小田老师正打着小呼噜,完全一无所知。还是大丫这个当姐姐的警觉,立刻伸出手推妹妹:“你要嘘嘘吗?”


余秋赶紧开了灯,帮忙去抱二丫下床小便。因为冬夜寒冷,她也没有抱二丫去外面的厕所,而是直接让小姑娘坐在痰盂上。


小包子睡得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看到余秋,高兴地喊了声:“小秋大夫你玩完游戏啦?吃蛋糕,蛋糕好吃。”


说着这丫头居然直接坐在痰盂上又睡着了。


余秋抱着软嘟嘟的小东西,哭笑不得。


她抬起头来看见大丫也站在地上,赶紧招呼人:“来,我抱妹妹起来,你也上厕所。”


大丫却摇着头,死死咬着嘴巴,眼泪簌簌往下掉。


不同于傻乎乎的妹妹,她已经明白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强烈的耻辱让这个小小的姑娘简直没办法抬起头来。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是这样的?


余秋赶紧一手抱着二丫,一手牵着大丫的手,把两个小妞妞又送回田雨身旁。


一向睡眠质量好的吓死人的小田老师这会儿也被惊醒了,正茫然地找两个姑娘。


看到余秋带她们回来,田雨才摸着胸口长长地嘘出口气:“原来在你这儿啊。哎哟,余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要从被窝里头起来,挣扎着想看余秋的样子:“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怀里头的两个小妞妞都被吓到了,就连睡得迷迷糊糊的二丫都身子一抖,睁开眼睛焦急地喊:“不打小秋大夫,不许打小秋大夫。”


大丫则是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余秋冲田雨瞪眼,瞧瞧这师姨当的,一句话惹哭了两个丫头。


田雨手忙脚乱,赶紧帮着哄孩子:“不打不打,没人打我们小秋大夫。来来来,我们一块儿睡觉。”


二丫这会儿才放下心来,又两条小腿一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余秋搂着还在抽抽噎噎的大丫,三位小姑娘道:“你没做错事呀,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你忘了,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人的出身不决定他的人生,你是好姑娘,跟你的父母是什么人没关系。以后别让妹妹单独跟他们待一起。要是看见他们跑来,赶紧喊外婆跟舅舅知道了吗?”


大丫点点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儿。


余秋在心中叹了口气,帮小姑娘擦干净脸,然后关灯睡觉。


她不知道自己怀里头的小姑娘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又陷入了黑甜乡。


等到外头响起焦急的叫喊声时,她甚至有种身处医院的错觉。


胡杨急得不得了,在山洞外头大喊:“余秋,你赶紧过来看看。小贺眼睛看不到了。”


余秋大惊失色,难道昨晚她睡着以后,杨树湾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小贺被人伤到了脑子,视神经受到压迫,所以失明了?


她赶紧起身,连头发都来不及梳,就穿着棉袄套上了棉鞋,急急忙忙出山洞。


小贺正站在山洞门口,两只手往前伸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看不见了。”


他跟大队书记说了整宿的话,大清早才迷迷糊糊的合上眼睛,结果在醒过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天黑了,屋子却没有开灯。


他摸索着去找电灯线的时候,胡杨莫名其妙,大白天的开什么灯。然后年轻的红未兵才发现自己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


小贺蹲在地上,两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焦急的不得了:“我还没有去揭发他们呢,我现在怎么能够瞎了?”


说话的时候,他又吐了起来。结果他昨晚上吐得实在太厉害了,这会儿能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余秋皱眉从医药箱里头拿了小手电筒出来,让小贺睁开眼睛。


从肉眼上看,小贺的眼睛好好的,瞳孔大小正常,光反射也基本正常。


余秋手上没有眼底镜,没办法给他做进一步的眼底检查。她只好详细询问病史,然后在脑海中做筛查。


小贺委屈死了,他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要去举报坏分子的时候却突然间眼睛瞎了呢。


难道老天爷是在惩罚他,他之前一直瞎了眼睛,压根都没有发现那些坏分子是革命的叛徒。


余秋听他絮絮叨叨的,只觉得头疼。她又不是眼科医生,手上又没什么工具,这会儿让她现在就判断出小贺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失明,不是在为难她吗?


余秋被他翻来覆去的话吵得头疼,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酒还没醒啊?”


说完她就自己问住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导致突然间失眠的原因,甲醇中毒。


这个疾病在老百姓当中有个更加直观的说法就是喝了假酒,眼睛瞎了。


当年余秋年纪还小的时候,山西曾经发生过特大假酒案,导致多人残疾甚至死亡。罪魁祸首就是不法商贩利用甲醇勾兑成酒贩卖,所以引起大规模的中毒。


可是现在有假酒吗?不法商贩制造假酒的原因是为了获利,可是现在的工厂商店供销社根本就没有销售压力呀,他们也不基本上不存在利润的问题,根本没有理由制造假酒啊。


余秋赶紧追问:“小贺,你现在老实回答我,昨天你们喝的酒是哪儿来的?”


小贺满脸茫然:“我不知道啊。酒是他们带过来的,我就弄了包花生米。”


余秋头大:“那你想想看,他们能从哪儿弄到酒?是从副食品店买的,还是自己家里头酿的?”


“嗐,他们几个哪里会买酒?肯定是从洪大鹏那边顺过来的呗。”小贺这会儿倒清楚了,“洪大鹏手痛的厉害,要大夫给他打止痛针,大夫说不能多打,就不肯再给他打了。然后贾国新他们就弄了酒过来,让他喝着可以止痛。”


余秋差点儿没晕过去,这帮人是疯了吗?洪大鹏这才刚做完手术啊,别的不说,他还挂着抗生素呢。


到时候发生双硫仑样反应,自己要往黄泉路上奔,真是神仙都拽不回头啊。


“贾国新是谁?他的酒是什么来路?”


小贺可怜巴巴的:“应该是好久吧,贾国新就是副食品店的呀。哦,我想起来了,小毛子他们好像是从车间里头偷了酒出来,然后跟洪大鹏的酒掺在了一起。”


余秋头大如斗:“小毛子是哪个厂的?他们厂里头怎么会有酒精?”


小贺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只知道小毛子是染化厂的。


余秋立刻挥挥手,招呼胡杨扶着小贺赶紧去卫生院。


不做他想了,这小子十之八.九只喝了夹杂甲醇的酒,所以才突然间失明的。


这要是治疗的早,他的身体还有恢复正常的希望。要是迟了,别说眼睛,说不定把命都得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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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型的男胎


民兵队浩浩荡荡地护送小贺往卫生院去。


开玩笑, 贺同志可是为了营救他们杨树湾的小秋大夫才以身犯险, 不惜以喝毒酒的方式来获取敌人的信任,以至于损害了自己的生命健康。


他们杨树湾人讲风格, 有良心, 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留下贺同志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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