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笔趣阁 > 七零妇产圣手 > 作品相关 (49)
字体:      护眼 关灯

作品相关 (49)

  七零妇产圣手

苗红的贫下中农, 谁都不是可以被轻易打发掉的角色, 一时间整个红星公社都闹腾了起来。


县公安局接到了电话,当天夜里就派了刑警下来,连着民兵队一起,将所有参与斗殴的人都抓了起来。


余秋还没睁眼的时候, 就听见外头响起鬼哭狼嚎的喊叫声。所有人都说自己冤枉,每一方都在强调自己是替天行道, 互相攻击对方是臭流氓烂破鞋的帮凶。


声浪实在气势过于宏大, 余秋连想赖会儿床都做不到,只能被迫晚睡早起。


她打着呵欠起床, 羡慕的看着旁边还在呼呼大睡的陈敏。


年轻真好啊, 年轻的小姑娘睡眠质量真高。


岁月催人老,姐姐年纪大了,真的不能比。


她伸了个懒腰出去刷牙洗脸。


还没有下夜班的护士正在跟助产士讨论夜里头的混乱。


听说郑大刚跟那个小周还挺浪漫,昨晚两人一块儿吃完了火锅,才循序渐进发展到上床。


“唉,年纪轻轻的, 居然弄了个这样的下场。”助产士叹了口气, “要没她那个缺德冒烟的姨妈撺掇着, 她安安生生在他们村里头住着, 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护士也跟着叹气:“可不是吗?这点儿大的丫头, 又没出过远门,也没见过什么人,能懂什么道理。还不是家里头长辈说什么,她就以为是什么。这周国芳可真是害人不浅,坑了自己婆家人不说,连娘家人也不放过。说句不值当的话,这人可真是个丧门星。”


助产士点头:“可不是吗,你瞧瞧昨晚上打成那样,她侄女儿死了,郑大刚也死了,她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余秋刷完牙进产房,找保温瓶好倒热水洗脸,闻声点头赞同:“有的人啊,最擅长折腾别人。你有什么危险的时候,她跑得比兔子还快,才不肯吃亏呢。”


助产士长长地叹了口气:“可偏偏就是有人愿意受她撺掇。你说这两个人但凡有点儿脑子,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啊。”


楼下传来哭喊的声音,有个年轻的姑娘趴在地上喊“爸爸救命”。


产房里头三个人全跑到窗户边上看下头的情况。昨晚那个被打残了眼睛的女红未兵整个人趴在地上,手一直往前头够着,嘴里头哭闹不休。


她的身后有两个民兵伸手拽她胳膊,企图把人拖起来。


助产士奇怪:“她喊谁救命啊?她家里人过来了?”


“她弟弟还在医院呢。”余秋叹了口气,“就是前头那个手指头被锄头斩断了手指头的孩子。”


助产士恍然大悟:“她家还敢放她再出来瞎折腾啊?这可真是的,家里头还嫌她惹的祸不够多吗?”


以前是小打小闹,现在搞出人命来了看要怎么收场。年纪轻轻的干点儿什么不好,专门瞎折腾。


楼下的女红未兵哭喊了半天,终于得到了她父亲的回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害死了人命你就得把命赔给人家。不要喊我了,你但凡眼里头还有我们,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样。”


绝望的女红未兵拼命挣扎着,还是被个民兵拖走了。一并被运出去的,还有两具尸体。


听说公安局的人原本想将尸体暂时放在医院,被卫生院院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公社卫生院又没有停尸房,哪里好放死人啊。


余秋看着那姑娘还在拼命挣扎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桌上的病历上,本能地好奇:“谁的病历没拿出去呀?昨夜生孩子啦,我睡的一点儿都没听到。”


“哦,是那个郑大刚的病历。”护士反应过来,“王大夫拿上来的说你可能需要写手术记录。人都死了,有什么好写的呀?难不成写术后未返病房被人殴打致死?”


余秋下意识地作答:“那可说不来,术后本来就是高危机,说不定是肺栓塞之类的严重并发症呢。人说没了就没了,实际上并不是被打死的。”


“嘿,你这话,周家人肯定爱听。”助产士笑着摇头,“现在两边还在扯皮呢,谁都不承认是自己打死郑大刚的。”


余秋笑着接话:“谁傻谁愿意站出来。没人认的话,说不定法不责众,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这有人认,那可是要吃枪子的事情。”


其实如果严格按照法律来,估计不会判处死刑,但问题是现在情况不是特殊嘛。


她翻开病历找到手术记录纸。刚在姓名那一栏上写上郑大刚的名字时,余秋抓着笔的手停下来了。


护士目光刚好看过来,瞧他微微有些发症的模样,还忍不住笑:“行了,你再睡会儿,等睡醒过来再写东西。就你这样,现在脑子清爽才怪呢。”


余秋摇摇头,抬起眼睛:“昨晚小周她哥哥拿着这本病历砸瞎了楼下那个红未兵的眼睛。”


众人面面相觑。


余秋手一挥,将病历推得远远的。


王医生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怎么能把犯罪工具拿来呢?这个应该交给警察才对!就算不能做dna比对,起码现在也可以查指纹的。


助产士跟着跺脚:“小王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脑袋瓜子转不过弯儿来。”


产房门口响起敲门的声音,何东胜在外头喊:“陆师傅今天早上刚做的豆腐,还热着呢,你们要不要吃?”


助产士立刻招呼他进屋:“进来吃吧,没人生孩子。”


何东胜手里头拎着保温桶,打开盖子,里头全是热腾腾嫩豆腐。


刚出锅的豆腐嫩的很,压根不用任何烹饪方式,直接舀着吃就美的不行。


助产士从柜子里头翻出了一瓶珍藏的白砂糖,舀上一勺洒进去,跟嫩豆腐一块儿拌一拌,真是神仙都垂涎三尺的美味早餐。


因为现在豆腐也需要豆制品票才能买,所以食堂师傅并不常做,因而尤其的珍贵。


余秋舀了一搪瓷缸子的豆腐,就着白砂糖的甜味,痛痛快快地干了下去。


何东胜的吃相可比她斯文多了,一口豆腐一口玉米饼子。看的余秋在心中一阵忍不住哀嚎,估计自己这辈子是没机会当小仙女了,跟人家大老爷们一比,自己也是个糙汉子。


她认命的放下搪瓷缸子,擦擦嘴巴,赶紧抓起病历要下楼去。


刚才她就应该把病历交给公安的,可惜刚出锅的嫩豆腐实在太过于诱人,勾引了她的全部心神。


何东胜听她跟助产士打招呼要跑一趟公社革委会,立刻呼呼啦啦地喝掉了剩下的嫩豆腐,直接伸手接病历:“算了,我过去吧,我正好要找刘主任说点儿事。”


余秋千恩万谢,她正觉得手上这本病历渗人呢。


别的不说,就那病历的尖角上肯定还粘着女红未兵眼球组织物。


余秋送何东胜出产房门,自己回办公室。


走到护士站的时候,何东胜才想起来从口袋里头摸出了个贝壳递给余秋:“你拿着擦手吧。”


余秋愣了一下,看到那雪白的蛤蜊壳,突然间反应过来这是个老牌国货蛤蜊油。老实说,光是它精心打磨的蛤蜊壳,就不应该卖这么便宜的价格。


何东胜看她拿着蛤蜊油在手里头看来看去,笑道:“你洗完手就擦擦吧,省得后面裂开口子,疼得慌。”


余秋赶紧点头:“唉,谢谢你啊,这个多少钱?”


何东胜哭笑不得:“行了,这又不值什么钱的,你别多想,这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我们劳动人民也可以用擦脸油的。大爹还让我多带些回去,好像杨树湾的姑娘嫂嫂婶子们都用上擦脸油。”


余秋惊讶:“大爹好大的手笔呀,咱们大队可有2000来号人呢。”


何东胜笑了起来:“这又不值什么钱,一盒子7分,咱们杨树湾用的起。就是供销社恐怕没这么多货,我还要跟郝红梅说一声。”


余秋听了还是咋舌,瞧瞧现在这口气。


就算一盒子7分钱,那全大队的人加在一起,也要差不多150块呢。前头吴二妮她男人卖了头猪才拿了70块钱。这可赶得上两头大肥猪了。


何东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放心,回去一定杀猪炖肉给你吃,绝对不会为了盒子蛤蜊油,就亏了你的肉。”


余秋瞪眼,然后眼睛珠子咕噜一转,忍不住开始跟何东胜八卦:“大爹好大的手笔呀,他怎么想起来要给大家伙儿都买蛤蜊油啦?”


别看一盒子蛤蜊油才7分钱,现在多少人家连火柴都舍不得买,一分钱也要当成两半花的。


何东胜笑道:“大爹不是看你们女同胞辛苦嘛,整天又是忙里又是忙外的,还要加工加点的给咱们杨树湾挣钱。禾真婶婶就说他,光嘴上说的漂亮没用,要拿出点儿实际行动来,大爹不就姐表示了嘛。”


余秋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难怪呢,大爹原来是想送个理由给禾真婶婶啊。”


瞧瞧,这才是生活中的浪漫。


何东胜看她一副美滋滋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摇头:“行了,我先过去了,你可记得要擦油,不然到时候开了口子疼得很。”


余秋应声,抓着蛤蜊油回产房,又就着温水洗了回脸,然后美滋滋地擦上蛤蜊油,哎哟喂,这油油的润白涂在脸上,可真是香。


护士推开产房门出来,手里头抓着张病历纸,见到余秋就问:“何队长走了没有?这张纸落下了。”


先前余秋推病历的时候,本来就没夹牢的纸滑了出来。后来再拿病历,大家也没留神。还是刚才是她们收拾桌子的时候才发现多出了一张纸。


余秋抓着纸看了眼,笑道:“走了,不过没关系,他们是拿病历夹子打人的,证据都在病历夹子上呢。”


护士迟疑,指着病历纸上粘到了两团血道:“他们会不会查血啊?”


“最多验个血型吧。”余秋不太肯定的样子,“也不晓得他们会不会查。”


助产士端着搪瓷缸子出来要刷洗,闻声劝道:“算了,既然走了就别跑了。咱们先把这张纸留下来,万一后面他们要用的话再交上去就是了。”


余秋点头表示赞同:“那就先放在柜子里头吧。”


如果她估计公安也不会要的。最起码的,在询问完现场情况之后,他们压根就没主动过来找凶器呀。


产房电话机响了起来,助产士赶紧回头接,她朝着对方恩恩的两句,直接招呼余秋:“你下去帮忙看看吧,芸香家的孩子不好。”


余秋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芸香就是周国芳的儿媳妇。她本能的头皮发麻,感觉真是祸不单行。


其实摸着良心说,余秋挺害怕给小小孩看病的。


芸香的儿子现在才六七个月大吧,这么小的孩子又不会说话,连自己哪儿不舒服都讲不出来。所以小儿科又称为哑巴科,病人没办法提供病史,大夫看病都要连蒙带猜。


偏偏小小孩又不比大人身体能扛,起病急,进展快,从出现症状到孩子不行了,有的时候一天功夫都不用。


余秋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冲下楼去。


芸香家的小家伙情况的确不好。他在家已经吐了半个多小时,现在整个人蔫巴巴的,现在被母亲抱在怀里头,瞧着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孩子的母亲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人苍白又憔悴,瘦的不成样子,明明还是哺乳期妇女,脸上居然就已经看不到一点儿肉。


丈夫跟公公今年出世,现在婆婆也被公安带走了,整个家庭能够为她提供帮助的人,一个都没有。余秋都难以想象,她到底是怎么自己一个人支撑着带孩子。


今年夏天见到她的时候,她虽然坐月子中暑了,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整个人一点活气都没有。


余秋在她身上看不到对生活的期望,有的只有浓浓的焦灼跟疲惫。


王大夫已经简单询问过病史,小东西就是吐,不拉肚子,以前一直都挺好的,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平常孩子都是母乳喂养,这两个月,因为母乳量不够,所以才开始加辅食,一般就是米汤糊糊以及蒸鸡蛋,今天早上小东西吃了个蒸鸡蛋还喂了顿奶。


余秋让芸香放下小家伙,然后自己给着孩子做体格检查。


大约是因为天冷,小家伙口唇跟指甲都呈现青紫的颜色,余秋伸手握住小宝宝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帮忙焐热。


她带上听诊器,仔细听诊孩子的心肺。孩子气管居中,呼吸平顺,呼吸频率增快,一分钟32次,双肺呼吸音清,未闻及干湿啰音。心音有力,心跳每分钟158次,律齐,各瓣膜听诊区未闻及杂音。


余秋松开握着宝宝的手,一边伸手轻轻地按宝宝的肚子,一边示意芸香看宝宝的指甲:“以前他的指甲是这个颜色吗?有没有过类似的情况?比方说哭闹之后也会这样。”


芸香看上去十分疲惫,她摇摇头:“没有,以前一直都好好的。”


余秋点点头,心里头已经有了初步的结论。


孩子虽然四肢有点儿发凉,但体温37摄氏度,并没有发热寒颤。那么呼吸以及心跳增快,暂时不考虑是发热所导致的。


小东西不咳嗽,不喘息,肺部没有啰音,暂时排除肺部病变。


听诊心跳有力,精英正常,没有病理性杂音,而且口唇及指甲发绀情况是刚出现的,以前没有类似情况,那暂且考虑并非心脏病变所导致。


余秋追问了一句芸香:“你蒸鸡蛋的时候,有没有在鸡蛋里头放什么调料?”


芸香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就是蒸水蛋。”


“那么勺子呢?你用什么勺子给孩子喂鸡蛋的?”


这回芸香倒是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就是碗里头的勺子。”


“是不是勺子没有洗过?勺子是放在什么碗里头的?”


芸香有些尴尬:“汤碗,我早上准备吃咸菜面疙瘩的。就拿勺子先给孩子喂鸡蛋了。”


结果孩子吃完了鸡蛋没多久就吐了,还直接吐在了面疙瘩汤里头,她到现在自己早饭都没吃。


余秋点头:“你确定宝宝没有吃其他东西,你们家也没有什么药可能会被宝宝吃到?”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招呼护士过来给小家伙抽了管血,然后又喊在旁边跃跃欲试的李伟民拿了张薄薄的白纸。


余秋取了点儿抽出来的血,放在白纸上,然后示意李伟民:“你也贡献点儿血吧。”


可怜的小李大夫被迫成了参照物,他的血跟小宝宝的血,同放在纸上,很快就显出了差异。


正常人的静脉血会迅速显现出红色,但是小宝宝的血却始终是棕色的。


李伟民诧异:“这是?”


“初步考虑亚硝酸盐中毒造成的高铁血红蛋白症。”余秋指了指手上的纸,“这是论证猜测的最简单方法。”


亚硝酸盐普遍存在于腌制食品当中,腌菜中的亚硝酸盐含量会随着时间出现波峰变化。


一般三天内的腌菜,亚硝酸盐含量都很低,然后开始呈现出山坡样的变化,等到两个礼拜以上,数值又会下降到很低的程度。就是腌了大概一个礼拜的菜比较危险,里头的亚硝酸盐含量普遍高。


她抬头看向芸香,“现在我们考虑宝宝是食物中毒,中毒的来源呢应该就是咸菜汤里头可能亚硝酸盐超标,所以导致宝宝出现呕吐发绀的症状。这个病呢,发病很可能会非常急,从吃东西下肚子到出现症状,有的人只需要几分钟。


稳妥点儿的办法是你现在就抱着孩子上县城去做进一步检查,卫生院是没办法做更多检查的。但是第一孩子太小,耐受力比较差,第二,这个病可以进展很急,搞不好的话,宝宝就会没命,第三我得问一问,看卫生院有没有亚甲兰,这是一种针对亚硝酸中毒的特效药。要是没有药可以用的情况下,你还得抱着宝宝上县城去。”


芸香被余秋的话吓到了,原本木呆呆的脸现在直接掉下了眼泪来。


好在她家宝宝运气不错,卫生院药房虽然没有配备亚甲蓝,可是张大夫的麻醉药品箱里头有,亚甲蓝也用于临床麻醉。


李伟民看着那蓝黑色的药水被推进去,整个人都毛毛的,十分怀疑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治病。


结果让他惊讶的是,用药效果立竿见影,药水刚推进去,小东西的嘴唇以及指甲都分恢复了正常的粉润色。


这下子,不仅是他,就连王大夫都惊讶了,哪有用药效果这么快的道理,简直跟变魔术似的。


余秋笑了起来:“要不怎么说是特效药呢。”


她示意芸香:“你先不要急着走,带着孩子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后面恢复好,情况不反复的话,再带孩子回家。”


年轻的妈妈眼角还流着泪,连连点头,抱着孩子出去了。


李伟民眼睛还盯着那张沾血的纸,感觉世界实在太奇妙了。


余秋趁机做临床带教:“没什么好神奇的,先明确发绀的性质。这种肠源性发绀,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亚硝酸盐中毒,尤其是在病人游腌制食品的进食史时,一定不能放过亚硝酸盐中毒。


还有这个季节,大人小孩都容易被冻着了,末梢循环不畅,看着嘴巴,跟手脚趾甲,都是青青紫紫的颜色,如果复温之后,颜色还不恢复正常的话,那就要高度考虑发绀的可能性。


亚硝酸盐造成的高铁血红蛋白症,抽了血静置后,颜色会一直保持不变,始终是棕色。如果没有办法做进一步的检查的情况下,那就跟病人家属交代清楚,然后用亚甲蓝试着治疗。”


她说完话之后,眼睛突然盯着那张滴血的纸发起呆来。


对呀,还有另外一张纸,她在另外一张纸上看到了类似的颜色。


哪张纸呢?病历纸,从郑大刚的病例里头掉下来的纸上粘的血迹,也是这样的颜色。


余秋立刻咚咚咚的跑上楼去,从助产士的柜子里头翻出了那张病历纸,然后跟自己手上的白纸做对照。


一模一样,始终不变色的棕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代表血液标本来源于同样很可能是亚硝酸盐中毒的病人。


余秋面前浮现出郑大刚跟小周死气沉沉的脸。


他们真的是被打死的吗?为什么混战当中死掉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参茶、温水、水彩墨迹 10瓶;林时一、雨夜、阿弥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解药变毒.药


尸体已经被公安拖走了, 余秋只能反复回想郑大刚跟小周进医院前后的表现。


郑大刚的脸经历过硫酸毁容, 所以压根看不出口唇的颜色。小周遭遇抓女干后被女红未兵用鞋底反复抽打面颊,所以嘴巴上血迹淋漓, 也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两人的手指甲的确是青紫色的。


可惜因为冬夜寒冷, 两人身上穿的又都是单衣,据说红未兵原本是要让小周赤身果体接受审判,还是刘主任看不过眼,坚持在离开屋子前, 让这姑娘把衣服穿好了但也就是层薄薄的单衣。


所以两人手指甲发绀,当时也没有引起余秋的警觉, 她的第一反应也是冻的。


现在再回想起来, 郑大刚当时入院后测心跳的确偏快,已经达到了差不多接近每分钟130次。


可是偏偏他当时海绵体遭遇了重创, 疼得几乎休克过去了。心跳快点儿完全符合疼痛刺激表现。


于是阴差阳错的, 两人亚硝酸盐中毒的事实就这么心里糊涂的被彻底掩盖住了。


李伟民遍体生寒,说话舌头都打起了结:“李……李秀云也太狠了吧。”


虽然说出轨的狗男女的确很不像话,可罪不至死呀。


再说了,李秀云自个儿也不清白啊,那封情书的事情全公社谁不晓得。那可未必是周国芳造假。


余秋哑然失笑:“你想哪儿去了?中毒不一定代表有人投毒,绝大部分中毒案件发生都是意外, 尤其是这种食物中毒。”


可惜李秀云在李伟民同学心目中幕后大boss的形象实在太过于强烈, 他忍不住反问:“那为什么不可能是伪装成的意外呢?”


余秋笑了起来:“动机呀。杀了人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所有的犯罪除了无差别犯罪之外, 都有犯罪动机。也就是说, 凶手必须得从中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


郑大刚跟小周死了, 对李秀云有什么好处?


让她心里头痛快?没必要,李秀云对郑大刚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对方在外头找人虽然触犯了她的利益,而且让她非常难堪,但还不至于让她豁出去动手杀人。


对于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而言,除非是心理变态的连环杀人犯,死亡都是件极为可怕的事情。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正常人是绝对不会动手杀人的。


李秀云挺聪明的,她已经找到了报复郑大刚的方法,完全没必要铤而走险。收获成果与付出成本不成代价,郑大刚死了对她来说没什么实际上的好处。


“那可不一定。”李伟民直接反驳,“郑大刚死了,最起码单位要发抚恤金吧,那也是一笔好收入呢。”


余秋摇头:“可你忘了一件事。李秀云本身就是国家干部。她端的是铁饭碗,她有固定收入。她不是穷困潦倒,非得要郑大刚的那份钱才能活下去。”


虽然人们常常说钱是万恶之源,但实际上贫困潦倒更加容易滋生恶之花,贫民窟里头的暴力犯罪案件比比皆是。


相形之下,拥有体面工作过着相对不错生活的人,极少会跟他人发生暴力冲突。


李伟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那可不一定,她还要养孩子呢,多一份收入不是更好吗?”


余秋叹气:“那你想想看,假如真是李秀云动的手,那她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地带着红未兵过去捉女干呢?一旦这件事情闹大了,郑大刚被开除公职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就算他死了,两款锁也不可能给他什么抚恤金啊。她忙了一通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说了,真要杀人的话,目标肯定是让对方死,让他们安安静静的死透了不好吗?”


死了才是便宜他们呢,让他们被□□抓到了,绝对能够折磨得他们生不如死。


这世界上没有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让人痛快的报复方法。


当初周国芳不是大张旗鼓地宣扬李秀云出轨的事情吗?那么现在李秀云就让大家看看清楚,周国芳的侄女儿到底是如何跟郑大刚通女干的。


只有这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绝地反杀,绝对可以出李秀云心中的一口恶气。


就算这两人不被打死了,那他们这辈子也必须得生活在耻辱当中,生不如死。


王医生在边上听了半天,总算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那会不会是她故意贼喊捉贼呀,就是要闹的动静那么大,让人家怀疑不到她头上去?”


余秋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亚硝酸盐中毒有潜伏期,从几分钟到几个小时不定。李秀云又怎么能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呢?亚硝酸盐中毒并不是无药可解,只要及时给予相应的处理,患者还是能够救活的。


万一她带着人冲进去的时候,刚好碰上郑大刚跟小周出现中毒症状,不说红未兵,刘主任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坚持把人带到医院治疗。那李秀云到底是想杀人呢还是想救人呢?”


陈敏一直在边上不吭声,这会儿却总结出了结论:“那这毒也不应该是周国芳下的咯,不然她也不会带着娘家人去抓女干了。”


李伟民愁眉苦脸:“两边都没下毒,那他们是怎么中毒的呀?”


幸亏余秋手上没有病历夹,否则她肯定一板子直接拍死自己的蠢学生:“咸菜啊,你个猪脑子!你刚才没有听芸香说啊,秦家的咸菜是周国芳从周家拿过来的。她儿子都中毒了。”


陈敏也跟着点头:“我想起来了,昨天周国芳到医院的时候,手里头的确拎着咸菜,还说要送给穆教授呢。”


众人面面相觑,个个后背都是冷汗。


妈呀,幸亏没送,否则说不定整个医院都得瘫了。


穆教授碰上实在推脱不掉的土特产时,都会直接交给卫生院食堂,让师傅做了大家伙儿一块吃。


乖乖,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可是大规模食物中毒事件。


余秋指挥李伟民:“还能在这儿干什么?赶紧打电话去格委会呀。周家的咸菜不知道送了多少人呢,要是一缸出来的,到时候能放倒一片。”


说不定人还来不及送医院,就直接没命了。再说了,张医生的存货就那么点儿,到时候送来医院没药用,她也没招。


李伟民这时候倒是有身为学生的自觉性了,立刻屁颠颠地过去打电话。


还别说,亏得他们打了电话通知革委会。余秋还没查完术后病人的床,民兵队就又拖着两个人过来了。


他们去郑大刚和小周密会的小仓库搜罗吃剩下来的东西时,发现屋子里头躺了两个人,女的面色青紫,男的满脸潮红。


旁边桌子上剩下的火锅食材几乎已经被一扫而空,这两人连火锅汤都几乎喝光了。碗筷被打翻在地上,旁边一个酒瓶还在滚来滚去。


昨晚众人捉完女干之后,刘主任急着送郑大刚去医院挽救子孙后代的希望,红未兵忙着劈斗臭破鞋,谁也没顾得上再关心那桌剩下的火锅。


后来红未兵发现小周死了,更是着急忙慌的,抬着人出去的时候,他们连仓库门都没锁。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让摸进去两个人。他们也不嫌弃剩菜剩饭,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这两个流浪的家伙以为自己免费得了顿美餐,还有间屋子可以过夜,却不想这是自己的断头饭。


赵二哥跟着公社民兵队的人一块儿过去的,他认出了黄莺跟她男人的脸。


这对夫妻昨天从医院逃费跑了,可能是身上没钱坐船回家,居然留在了红星公社,还摸进了粮管所空置的小仓库门。


他们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吃人家剩下来的火锅,保不齐还看了全出前头的戏。就这样,也没能影响两人的胃口,直接一顿火锅将两人全都吃趴下来了。


民兵队长摸到两人还有鼻息,也不敢耽误功夫,赶紧把人送进卫生院。


或许是出门吹了冷风,又或者被人抬着颠簸的难受;刚进卫生院的楼房,黄莺就侧过身子,直接吐了口东西出来。


夫妻齐心,自有心灵感应,她这一吐像是提醒了她的男人,那位志邦也跟着吐了起来。


这可真是要人命,他家伙还喝了酒啊,夫妻俩的气味加在一起,那味道真是够够的。


余秋看两人的指甲颜色,又抽了他们的血静置观察,果然是在太阳底下也不变色的棕色,亚硝酸盐中毒基本没得跑了。


结果黄莺她男人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坚决否认自己吃了人家的火锅。


这人这会儿倒是要面子了,跟着脖子非得说民兵队的人在冤枉他,他就是带着老婆在仓库里头歇一宿罢了。他是有脸面的人才,不可能吃人家的东西呢。


余秋冷笑:“那好,没吃东西肯定就没中毒,不必给药了。这人就是死了也肯定不会是毒死的呀。”


黄莺急了,她喘气都艰难了,还赶紧从床上伸出手去拽余秋的胳膊,满脸央求的神色:“小秋大夫,你救救我家志邦,我娃娃不能没爸爸呀。”


“你哪儿来的娃娃?”余秋完全没办法压抑住自己话语中的恶意,“你娃娃昨天不是流掉了吗?这么快又重新怀孕了?”


旁边的民兵全都笑了起来,就算是杨树湾人都丝毫不隐藏看不起的神色。这个人已经清出了族谱,早就不是他们杨树湾的人。


余秋看到人群中呆呆站着的郑卫红,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侧过头招呼护士:“推亚美蓝吧,按照亚硝酸盐治疗。按照体重给剂量,1~2 mg/kg加入葡萄糖注射40 ml 缓慢静推。给他们吸氧,查心电图。”


李伟民推着两人去做心电图,护士也去找张大夫讨要剩下的亚甲蓝。


她拿回药的时候跟余秋犯难:“就剩这么点儿药了,两个人用够呛啊。”


余秋也头疼:“先推药再说吧。女的推80毫克,男的推100毫克,密切观察生命体征,做好转院的准备。我来联系县医院。”


护士赶紧跑过去执行医嘱。余秋也走到旁边打电话。


经过郑卫红身旁的时候,她匆匆丢下一句话:“我是大夫,我会尽力而为的。”


郑卫红愣在原地,两只拳头握得死死的,垂下了脑袋,半晌没吭声。


县医院药房倒是有充足的亚甲兰,不过接电话的周医生建议余秋还是不要给病人转院,就留在卫生院继续观察治疗,他们找人尽快把药送过来。省的病人在转院途中出现紧急情况,没办法处理。


余秋再一次哀嚎现在医生的不容易,就连想找个病人都如此之艰难。明明卫生院压根就没有处理急重症的客观条件。


她叹了口气,往诊疗室走,还没进门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护士的惊呼:“你干什么?”


余秋赶紧跑过去看,只见黄莺她男人手里头抓着注射器,匆匆忙忙地给自己推了一针药。


他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十分愉悦的模样。


余秋惊呆了,完全不明白这人在做什么。


护士在边上急得要哭了:“他把亚甲蓝全推进去了!”


跟2019年注射器都是一次性的不同,现在的注射器都是反复回收使用的,最多更换一下针头。甚至在两个人打同一种药水的情况下,连针头都不更换。


因为这个缘故,护士是一次性配两个人的药水。


她刚抽取了亚甲蓝,还没有来得及打进玻璃药水瓶跟葡萄糖液充分混合,黄莺她男人就突然发难,直接抢过了护士手上的注射器,给自己推了一针。


余秋大惊失色,亚甲蓝第一不能肌肉注射,否则会造成局部肌肉坏死。第二静脉用药也必须得注意速度,就是推注也要用10分钟的时间才能将药水推进去。


因为亚甲蓝本身是氧化剂,根据其在体内的不同浓度,对血红蛋白有两种不同的作用。


低浓度时,亚甲蓝可以将高铁血红蛋还原成正常血红蛋白,但是高浓度的时候,它不仅没办法起到还原作用,还会直接将正常血红蛋白氧化成高铁血红蛋白。


也就是说,黄莺她男人凭借一己之力,直接将解药变成了毒.药。


余秋真是要在心中忍不住冷笑,自私的人她见多了,自私到如此□□裸地步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抢药水?因为他刚才听到了自己跟护士的对话,担心解药不够,不能保证他的需求。


所以他当机立断,直接将两个人的药全推进了自己身体里头。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药用光了的话,他老婆要怎么办?


显然是没关系的,死了一个老婆再娶第二个。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前仆后继的蠢女人。他能哄到第一个黄莺,自然还有下一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iqujj.com 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iqujj.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