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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66)

  七零妇产圣手

,也比这样被公开处刑来的强。


“说什么鬼话呢?”


李伟民觉得小秋大夫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被广大社员同志们围观算什么,所谓法不责众,要是就抓了两三个人,他们被放出来后的日子肯定难过,但现在一逮就是好几十号,打击面如此之广,压根就不算事了。


就那位因为没有谈拢彩礼钱被未婚妻家里头举报看黄.书的倒霉家伙,现在两家人已经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论婚事了。等出了正月,他们就要请大家伙儿喝喜酒,这可是正正经经的喜事呢。


李伟民语重心长:“同样的力道下来,分摊到的压强自然就小了。人多力量大,就是体现在这种事情上的。”


余秋无比惊讶:“你还知道压强啊?”


李伟民跳脚,挺起胸膛强调:“我好歹也是上过中学的人,我学过物理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压强了?”


余秋干笑,主要是李伟民同学在她心中不学无术的形象,实在太过于根深蒂固了,基本上已经跟李红兵不上相下,实在没有可打性。


她赶紧转移话题:“田卫国呢,他怎么不来民兵队受训?这会儿他倒是要脸了,不好意思在大家伙儿面前亮亮相?”


嗐,就他那样的,亮得还不够彻底吗?


大年夜里头跟自己妹妹搞在一块儿光着身子被抬到卫生院,估计此后几十年,他都是红星公社的传奇。


李伟民看余秋像看怪物似的:“他怎么可能放回来,他的情况跟他们又不一样。”


准犯罪分子们虽然思想被污染了,但好歹还没有正儿八经实施犯罪,可田卫国,那可是正儿八经动了真枪,全公社的人民群众都可以作证的。放他回来,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蹲大牢啦!”李伟民言简意赅,“他受了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蛊惑,强女干妇女,证据确凿,已经蹲大牢了。”


余秋目瞪口呆,这不能吧?这最多就是个通女干,要往强女干头上靠,实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伟民理所当然:“他都睡了人家老婆了,那当然只能是强女干。而且那可是他妹妹,性质更加恶劣。”


余秋怀疑李伟民在胡说八道,然而又过了一个礼拜,沈兰都很简单回答医生护士的提问,也能够跟人说话了,田卫国还是不见踪影。


看样子,传言是真的,他的确蹲了大牢。


听说田家老两口干了一架,田家老太太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半边脸肿得老高,抓着田芳的手一个劲儿抱怨自己命苦。


现在外头已经有风言风语,说田卫国其实是田老头的私生子,所以田家才这么护着他。


结果立刻有人反驳,明明田家最惯田卫国的是田母,其实这对表面上的义母子早就搞在一起了。


嘿,别不信啊,连妹妹都能搞上手,何况半老徐娘呢。


这就是母女一块端了,哪块肉都不放过。


余秋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感觉她可以跟沈兰的母亲义结金兰。


在做一个哭哭啼啼的软弱的坏人方面,她俩实在可以躺在一张床上聊个三天三夜都不怕没话题。


坑起女儿来,一个比一个心黑手狠,等到坑完了女儿,女儿被害的都奄奄一息了,她们还有脸跑过来当着女儿的面哭哭啼啼,感觉自己受尽了天底下的委屈。


老实说,那嘴脸丑陋的,一个巴掌上去,都怕脏了自己的手。


只可惜呀,这一回他俩哭的都没啥作用。


沈兰这边,年轻的姑娘虽然已经神智恢复清醒,但是她的记忆力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她压根就不认识自己家里人,而且智力也明显受损,计算能力直接退回学前班水平。后面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那可真不好说。


没看到二妮到现在就跟二丫大宝差不多,几人还成了好朋友吗?


至于个性颇为强烈的田芳,因为术后应用抗凝剂预防血栓,她回到病房第二天早上查房,就被发现了内出血迹象,后来调整了肝素用量,情况才逐渐稳定下来,没有经历二进宫再度切掉好不容易补上去的半边脾脏。


所以她家老母亲对着她哭哭啼啼的时候,失血过多的年轻女人只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病房的屋顶,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过程中,沈家发过几回难,数次想要将她从病床上拽起来,勒令她去伺候她男人。


后来还是余秋发了火,警告说他家如果再这样就立刻出院,她也不管沈顺的命根子恢复情况了。


沈家人这才不敢多啰嗦。


儿子的命根子能肿第一回就能肿第二回,现在命根子在人家手上,他们不得不闭上嘴巴,吃下这个哑巴亏。


沈家老头恨恨地发誓,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着,等后面他们儿子长好了,看他们还受不受这个窝囊气。


结果人真是不能犯口业,说出去的话大概都有所谓的念力,搞不好就会反噬。


沈家老头刚放的狠话,他儿子的命根子就出现了问题,原先一直长得好好的,眼看着就要愈合了,突然间靠近肚子那块子孙根的皮肤颜色就不对劲了,上头还出现了一个小洞。


这下子沈家老两口可真是吓坏了,老太一直在咒骂老头子,就是他那张碎嘴害的。


人家当大夫的没两把神通怎么干得下去?说不定他这边发话,那头人家待在楼上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嘴巴痛快了,儿子受罪了,这要是真烂了的话,要儿子怎么活下去?


沈老头没办法,只是好陪着老脸又上楼去,再三再四央求余秋帮忙去看看。


为了表达他求医的诚意,他还特地去病房看了回大逆不道的女儿。结果沈兰根本不认识他。


年轻姑娘看见个陌生男人进来,吓得大叫,一个劲儿要赶他走。


沈老头气得够呛,感觉这个姑娘真是白养了,很不像话。


余秋在旁边皮笑肉不笑:“怎么能说白养了,不是已经被你卖过一回了。怎么着,你还打算卖第二趟?但我估计没希望了,县革委会主任已经发过话,以后沈兰就留在手工合作社工作,跟其他脑炎愈后的患者一块儿工作一块儿进步。”


老头急了:“这是我姑娘,我们家又不是死光了,用不着公家帮忙做这个主。”


“你们不是说了吗?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现在田家没意见,你们要是有意见的话,自己去县城里头说。”


余秋微笑,“不过你们要做主的话,就得做从头到尾的主。沈兰的医药费,你们得全掏。”


余秋可不敢将沈兰再交给这对父母,人是没有下限的生物。别看沈兰现在智力受损,但凡还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就都有买卖市场。


在妇产科干久了,脏事儿余秋见多了。


还有人不知道是买还是拐了个脑瘫女人生孩子,大肚子临盆就往医院一丢,一分钱不掏不说,等孩子生下来了立刻抱走卖钱。


同一个人,余秋在妇产科呆了六年就见过三四回,报警警察都管不了。


现在沈顺这样,跟田芳过下去的几率微乎其微。沈家人还要传宗接代,他家就得再掏彩礼钱。


没钱怎么办?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女儿换给不到老婆的老光棍?


沈老头急了:“这怎么行呀?姑娘都嫁出去了,是他们家的人,应该他们家找大队报销。”


到现在,他们儿子的医药费还让老两口头痛呢。


大队的意思是,这不是意外受伤,而是冤有头债有主,谁动手剪的谁掏这个钱。


不然的话,以后两口子打架全都动刀,完了国家救好了人好吃好睡养好了,大队还要掏腰包,那从今往后大家伙儿也别干别的了,天天打架得了。


沈老头虽然当着家人跟医生的面还挺强硬,对着大队干部却是三拳打不出个闷屁,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能铩羽而归。


到现在沈家跟田家就医药费的问题还在扯皮。


田家人认为既然女儿已经嫁过去了,那就是他们小两口的私事,有什么事情都不应该娘家掏这个钱。


沈家人认定,这就是田家女儿造的孽,田家就是扒了房子砸锅卖铁,也必须得掏这个钱。


余秋摇头:“那我管不了,你这钱交不上来我们哪儿来的钱出去买药?药都买不上,我们怎么给你儿子看病?反正你们自己想办法,什么时候想好了办法,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到底是儿子重要,沈老头不敢再要求主持女儿以后的人生,捏着鼻子同意了县革委会主任的决定。


至于他们儿子的医药费,那就只能把家里头的那辆板车跟一群鸡鸭都卖了,这才凑出了300块钱。


李伟民觉得这老头实在太笨,在旁边积极帮忙出主意:“不够的钱你们不会想办法找你们亲家出吗?不拿女儿说事,就说他们儿子。现在他们儿子不是强女干蹲大牢嘛,你就说你这边可以帮忙作证,不是强女干,是通女干。那判的刑不就不一样了吗?”


老头跳脚:“他就是强女干,那一家子都臭不要脸。”


李伟民实在觉得这家伙是烂泥糊不上墙,怎么说跟怎么做不是两回事吗?先把钱要到手才是真的呀。


一开始看着田家兄妹都在沈家过年,他们还以为沈老头有多厉害呢。


合着田卫国那家伙就是为了方便睡了妹妹,这才主动愿意陪妻子上沈家的门。


沈老头恍然大悟,感觉茅塞顿开,立刻急吼吼地跑去找田家人说话了。


余秋白了眼李伟民:“你小子够可以的啊,什么招都能想到。”


这种家伙摆在急诊,哦不,摆在2019年国内哪家医院那都是妥妥的人才。所有科室全都鼓掌欢迎。


谁让中国的医护人员还承担着医疗工作以外的一项重要责任,那就是催费。医患关系不和谐,不要矛盾就在催费。


明明那催来的钱也不落到医生护士自己口袋里,催不上来逃费了,扣全科室跟主管医生的钱倒有可能;结果这个最得罪人又跟医疗工作毫无关系的任务硬是压在医生护士头上。


李伟民生怕余秋再说他,赶紧强调自己良苦用心:“我这可是为了田芳的后续治疗做打算,他们家到今天为止也没交一分钱啊。”


法不责众,当时沈家人群殴田芳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就连抱小孩的妇女都要上去踹两脚,也不怕吓到了怀里头的孩子。


结果把人打出好歹要掏钱治病了,所有人跑的比兔子还快,谁都不承认自己朝田芳下过手。


公安在那里软磨硬泡,各种好话歹话说尽,也没有任何人愿意伸这个头。


李伟民在旁边叹气:“人都已经开过刀了,咱们总不能不管吧。那当然得想办法把钱要过来。”


至于费用交了以后到底算在头谁头上,那还不是他们自己内部操作的事?


余秋看着他快飞上天的眉毛,忍不住摇头:“行了,别废话,赶紧准备手术吧。”


这好歹也是他们红星公社卫生院做的第一例子孙根再植术,这都已经撑过半个多月了,眼看胜利在望,总不能真让它烂掉了。


李伟民好奇:“这要怎么手术呀?他这边皮肤都坏死了呀。”


“植皮。”余秋言简意赅,“把他大腿内侧的皮肤移植上去,做植皮手术。”


她拍着李伟民的肩膀安慰了句目瞪口呆的小李大夫:“莫慌,你别怕,你以后就是鸡鸡没了,我也有办法给你再造出来。”


李伟民吓得两条腿并得死紧,恨不得一弹三尺远。妈呀,余秋这家伙也太可怕了,怎么能把这种事情也挂在嘴上说呢。


他就奇了怪了,何队长难道没发现这个赤脚医生很可怕吗?为什么他们在一起永远都有说有笑的?


余秋嫌弃地瞪了眼李伟民,小同志,想做外科大夫的话,这个心理素质可不行啊。


她转过头,碰上秀秀拎着保温桶进医院大门。


小姑娘看到余秋就是笑:“小秋姐,东胜哥哥忙,托我帮你带吃的。我老太要我跟你讲,今儿是咱们杨树湾的大日子,你可别忘了回去。”


说着她将保温桶塞给余秋,还冲赤脚医生眨眨眼睛,“我看到了,我何婶婶做的腊肉饭,可香了。”


余秋大方地邀请:“那你跟我一块儿吃,反正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秀秀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要,你自己吃。”


说着小姑娘害羞的一笑,扭过头就要走。


高师傅刚好从公共厕所出来,见到余秋,他只简单的一点头。


余秋瞧着他,立刻心念一动,赶紧打招呼:“高师傅,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她伸手拉住准备去供销社买东西的秀秀,扶着人的肩膀站在自己旁边,眼睛看着高师傅:“高师傅,我知道这些天你为难了,你手边一直没有个能帮衬的人。”


过了正月十五,学校就开课了,李伟民又开始了自己的余教授助理生涯,他简单的实验室打杂生活立刻宣告段落。


制备药品这种事情相当耗费精神,一个反应就要花费好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的时间,光高师傅一个人熬着肯定吃不消,余秋决定给他找个助理。


她将秀秀稍稍往前推了推,郑重其事地推荐:“高师傅,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但是脑袋瓜子灵活而且做事极为认真。只要是你交代的事情,她肯定一板一眼分毫不差地给你完成。”


秀秀有点儿紧张,下意识地抓住了余秋的手。她心里头发慌,小秋大夫这是在给她找师傅吗?


余秋安抚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她的确打算给秀秀找个师傅,正儿八经的学习专业技术。


这丫头性子文静坐得住,是个搞技术的好苗子。


现在陆师傅他们都已经收了徒弟,但真正认的基本都是男孩子,因为无论搞土建还是搞机械,男生的确具备优势。


余秋就琢磨着给秀秀她们这帮丫头也找师傅,小班化教学,实践与理论相结合,这样成长的快。


她拼命地冲高师傅笑,简直恨不得摇尾巴:“高师傅,我知道我们这儿做事不正规,但没办法,一个是条件有限另一个就是也没有人正正经经地教过我们这些,我们自己织好土法上来。我也知道,想把事情做好了,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得按照正规套路来。但我们现在缺乏人手,只能麻烦高师傅您多带带了。”


高师傅侧过脸看了眼秀秀,又让她伸出手来给自己瞧,最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就先跟着看看吧。”


余秋大喜过望,赶紧让秀秀给高师傅磕头。


这招虽然土,但是现在的人好像还挺认的。


秀秀懵懵懂懂的,却还是听话的跪下来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高师傅侧了下身子,然后领着小丫头去他的实验室了。


李伟民在旁边回过神,侧着脑袋问余秋,满脸疑惑:“你说,我是不是欠余教授个磕头啊。”


不行,他有危机感了。现在余秋什么人都拉过来,万一到时候她给余教授拉个更厉害的徒弟怎么办?


他得赶紧磕了这个头,坐实了他教授徒弟的身份。


余秋翻白眼:“你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干活才是真的。”


李伟民还想哭诉自己的委屈呢,护士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满脸焦急:“你们看到田芳了吗?”


因为术后出血恢复不好,田芳一直在医院住着没出院。余秋还打算后面金教授来的时候让他帮忙带人上去查看腹部超声,看看脾脏的恢复情况。


也就是这个礼拜,这姑娘才下床自己活动,在此之前无论医生护士怎么说她都躺着不动弹。


早上护士要给她量体温,没见到人。护士以为她出去溜达了,也就没多在意。结果都到现在了,还是不见这姑娘回来。


护士慌了,开始满卫生院的找人。


门口看门的老头颇为惊讶:“不是你们让她出院的吗?我早上瞧见她的时候,我还觉得这姑娘太可怜了。不管怎么样,家里头都该来个人接啊。”


医生护士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让田芳出院。


余秋咬牙切齿,合着这姑娘欠费逃逸啊。


李伟民在旁边咋舌:“妈呀,那她可是畏罪潜逃啊,她还咬掉她男人的命根子呢。”


乖乖这下子罪行可大了。


护士迟疑:“你们说她这跑出去,该不会是为她哥哥作证去了吧?”


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这兄妹俩是通女干,不是强的。


余秋瞪大了眼睛:“我管她去做什么呢,想办法把医药费给我讨回头才是真的。”


麻蛋,她累死累活的,凭什么还要倒贴钱啊?


※※※※※※※※※※※※※※※※※※※※


无语,上一章一直待高审,我连改都不能改。修改版在里头加了一个小细节,沈兰的哥哥术后子孙根肿胀切开放血。


本来想等待高审结束,把修改版贴上去再贴这章,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只好先把这章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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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小伙伴


余秋真是快要怄疯了。


她下班上船回杨树湾的时候, 还咬牙切齿。


这笔医药费她讨不回头,她以后就不穿这个白大褂了。


哪里能这样,太过分了,一声招呼不打, 说跑就跑。


可怜他们辛辛苦苦为她忙前忙后,花费了多少心血, 这姑娘居然还不争气,不顾自己大病初愈身体虚弱, 都还没有售后复查, 竟然跑掉了。


而且很有可能是为了那个渣男跑掉的。


余秋真是恨铁不成钢,感觉这姑娘实在太立不起来了。


秀秀在旁边小声安慰她:“小秋姐,没关系的,伟民哥不是说可以扣他们生产队的工分, 把账还回头吗?”


余秋一听到扣生产队工分这几个字, 顿时连牙龈都要上火了。


她恨呢,恨得厉害。这主意还是她想出来的, 可惜就没实行成功过。


上一个欠费逃逸的病人是黄莺, 结果两口子偷吃人家的菜直接丢了性命, 还讨什么债呀。


说到底还是穷。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人穷到一定的份上就顾不上许多了。


要是挣钱的门路多了,口袋充实,人拉下这张脸, 不管不顾的概率就会降低。


当然, 也有死不要脸的家伙。这种事情晚上急诊最有发言权。


一堆老爷儿们喝高了, 吆五喝六地领着他们的朋友上医院,一个比一个大爷,恨不得直接拿刀指着医生赶紧伺候他们喝高的朋友。


等到人缓过来了,这帮大爷又扬长而去。缴费这种事情,不存在的。再看看他们来时开的车,呵,就没有一辆低于50万以下的。


单让大家伙儿挣钱还不行,做事不能凭借自觉性,一定要有规章制度,必须得执行。


余秋琢磨来琢磨去,这医院还是得有当家过日子的人。


搞技术她勉勉强强,算是有那么点儿天赋可以硬着头皮凑合着上。


可要论起综合统筹,如何让医院运转下去,靠她真不行。她没那个心思。


用他们妇产科护士长的话来说,指望这帮医生当家过日子,大家伙儿得集体喝西北风,完全没有开源节流的意识。


余秋琢磨来琢磨去,将手上能用的人全都翻了个遍。


卫生院现在还好,反正已经自成体系。就连这回病人逃费,反正最后账也记不到她头上来。


可等到杨树湾的医院建起来,那相关人员可必须得配套,医院单凭医生护士是没办法运转下去的。


余教授的性子可真不像产科大夫。他慢条斯理地安慰自己名义上的女儿:“不着急慢慢来,船到桥头自然直。梧桐树都种起来了,金凤凰自然也就被吸引来了。”


余秋可不比他一蓑烟雨任平生,风轻云淡。


她犯愁啊,要培养的人才实在太多了,哪儿哪儿都缺人。


她努力回想医院每年招聘都需要哪些岗位哪些人,然后在脑海中罗列出张名单。


天啦,先划掉行政后勤人员,单是医技这一块,她就完全没有人可以用啊。


辅助科室的作用超乎想象,没有影像科以及检验科的支持,临床医疗工作开展起来,真是困难重重。


余秋摸着下巴心里头直嘀咕,不行,她还得想办法找人过来。最起码的,得有人给她带出能用的医技人员。


船靠了岸,三人先回知青点,然后跟大部队会合,一块儿前往祠堂。


杨树湾所谓的大事是祭祖。平时按道理说,正常情况都是大年三十或者正月初一祭祖,有的地方会选择正月十五。


可现在都已经正月二十四了,选在今天祭祖其实有点儿不伦不类。


余秋更觉得奇怪,现在还能祭祖吗?破四旧的时候没有把杨树湾的祠堂给砸了,实在是因为杨树湾人的革命热情太低,当时公社的□□们又忙着去参加串联,才给了祠堂苟且偷生的机会。


结果杨树湾人一点儿也不低调,居然还敢在祠堂里头祭祖,而且不是偷偷摸摸的,居然就这样光明正大。


余秋也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这个时代了。似乎无论怎样的政策,老百姓都有自己的应对策略。人民是水,水看似柔软却又变幻莫测,能够包容一切。


三人还没走到知青点门口,余秋就听到了田雨的声音。小田老师正在跟人说什么,一直哈哈大笑,听着无比畅快。


余秋顿时激动了,哎呀,他们家小田可算回来。


秀秀在旁边细声细气:“小田姐已经回来好几天啦,我们都上了有一个礼拜的课了。”


余秋嘿嘿干笑。她上次回来还是元宵节,连着干了三大碗汤圆,搞得何东胜后面都不敢给她吃,生怕她胃吃不消。


“对了,你东胜哥人呢?”余秋好奇,她家小男友居然没过来接人。


秀秀老实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何婶婶也说成天见不到他人。”


余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女儿,意有所指:“小伙子要多忙事业,不能成天就拘在家里头。”


余秋呲牙咧嘴,赶紧一路小跑,大声喊着:“田雨!”


小田老师听到声音立刻冲出来,不满地跺脚:“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呀?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呢。”


余秋看着田雨就笑,伸手揪揪她的小脸蛋:“哎呀,我还以为我们家小田雨一回来就会看我去呢。”


“哎呀,太多事情了,根本顾不上。”田雨眉头皱得死紧,“我感觉我们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现在做的又太少了。”


胡杨在旁边笑:“回来啦,你先换了衣服我们去祠堂吃饭,回头再跟你仔细讲如何加工兔子毛的问题。”


田雨瞪眼:“跟小秋说这个做什么?何队长不是讲了嘛,这事儿我们自己做就行,小秋现在都忙死了。”


胡杨立刻识相地闭上嘴巴,什么话都不敢讲。


余秋急死了:“说说说,我不参与,你们好歹让我过过耳瘾嘛。”


胡杨这才笑起来:“你说要加工兔毛,我还真听了一耳朵。咱们国家兔毛不是主要出口吗?嘿,人家只要特级毛跟一级毛,二级毛能出去的都少,三四级的毛更不用说,根本没人要,所以积压了不少货呢。”


秀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国家不是吃了大亏吗?三四级的毛,也是国家花钱收回去的呢。”


余秋听的满脸大写的囧字,感觉现在的娃儿思想觉悟真高,居然会替国家犯愁。


胡杨老气横秋:“那是自然啊,即使是三四级的兔毛,也是广大社员同志们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呢。国家怎么愿意糟蹋社员的心血,现在就设立了课题组,集中精力开发三四级兔毛作为珍贵的纺织原料,生产中高档的兔毛制品。”


他眉飞色舞,“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拿着布票去买兔毛大衣了。”


余秋点头,这个可以有,想想她花了6900买的兔毛大衣,丑归丑了点,暖和倒是很暖和。


如果这种层面的信息并不是她需要的,她言简意赅三个字:“说重点。”


胡杨赶紧清清嗓子:“重点就是我妈答应帮忙打听。我回家的时候正过年呢,人家轻工业研究所也放假回家了呀。”


余秋点头:“那这件事情你负责跟进,不要放松。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有最大的机会。”


胡奶奶在后面笑:“小秋想吃螃蟹啦?这会儿螃蟹可不肥啦。今晚咱们吃鱼,现在的鱼最肥。”


余秋赶紧跟胡奶奶打招呼:“奶奶,我给秀秀找了个师父,是在公社卫生院搞药学的高师傅。水平很高,就是不太受他们领导待见,老把他往干校赶,他就自己主动申请到公社卫生院了。”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当时话赶话的有些急,我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就直接让秀秀拜他做师傅了。”


胡奶奶欢喜的直搓手:“哎呀,这事儿要打什么招呼?还是我们小秋心疼秀秀,把秀秀的事情放在心上。我都欢喜死了,以后我就是埋进了黄土里,这丫头有了着落,我也不愁了。”


田雨立刻要捂住奶奶的嘴:“奶奶,你说什么呢?这还正月里头,不作兴说死的事。”


她美滋滋的,“你可不能死,现在电话装进了咱们医疗站,广播也动了手,可你还没看上大爹说的电视呢,怎么能死啊?”


余秋惊讶:“电话跟广播都装好了呀,这也太快了。”


她还以为起码得等出了正月才动手,毕竟天寒地冻的,土都不好挖。


田雨立刻拽着余秋去看医疗站的电话机,笑容满面:“哪里能耽误呢?大爹跟何队长都说了,咱们医疗站是重中之重,耽误了哪儿都不能耽误医疗站的事。”


她跟胡杨不一样,普通工人家庭怎么会有电话机。其实她看着医疗站的电话机,也稀奇的不得了。因为她以前都没打过电话呀。


“我跟你说,我真想打电话到码头上,跟我妈说,她姑娘我第一次打上电话还是在下乡的杨树湾。”


田雨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洋洋得意,“嘿,我有个表姐按照政策留在了城里,今年过年的时候,一直话里话外的挤兑我,说我可怜什么的。”


小田老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哪里可怜啦?我每天劳动,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我是光荣的劳动者,我才不可怜呢。”


说着,她又跟余秋咬耳朵,“其实我觉得她留在城里头过得也不怎么样。她们家过年全是看菜,什么鸡鸭鱼肉上了桌都只能看着,还得留到下一顿给另一桌客人看。


我在她家吃饭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一筷子夹了鱼,她跟她妈的脸色都变了。我妈拼命踩我脚,结果我已经塞到嘴里头了,又立刻吐出来,因为那条鱼都馊了。”


余秋哈哈大笑,正月毕竟是开春,再说屋子里头用了炉子,温度肯定会上升,那菜摆上个把星期,不坏了才怪。


田雨鼻孔里头哼哼:“我妈还说我呢,我直接回她,在我们杨树湾就没这个规矩。菜上了桌,那都是要痛痛快快吃干净的。谁要是留着剩着,肯定得被人说嘴。”


余秋笑得不行,一个劲儿的摸小田老师的脸蛋,感觉这小姑娘实在太可爱了。


田雨总算找到了能说心里话的人,一股脑儿倒出了自己的不痛快:“他们还可怜我呢,其实我特别可怜他们。一天到晚老想着自己眼皮底下的那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好像多拿了人家一棵葱都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看看咱们杨树湾,哪家窗台上不摆了盆葱蒜,要吃都是自己掐。”


余秋摸着小田老师的头发,笑而不语。年关难过啊,这大过年就是亲戚互相暗中较劲顺带撕逼的大好时刻,要是不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简直就跟过了个假年一样。


所以才会小孩子盼过年,大人愁过年,糟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呀。


田雨还想再说话,旁边的电话机突然间响了起来。


小田老师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居然是推余秋上前:“你接。”


余秋哭笑不得,硬推着小姑娘出来:“你来接,没什么好怕的,我就在旁边呢。”


同伴的支持总算给了小田老师勇气,她深吸一口气,拿起了听筒,一本正经:“这里是杨树湾医疗站,请问同志,您找谁?”


余秋憋笑憋得厉害,侧眼看胡杨,小胡会计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哟哟,爱情这东西真是捂住嘴巴,都能从眼里头跑出来。


田雨突然间拔高了声音:“您找余教授啊,好的,我马上帮你喊。”


说着,她居然啪嗒一声挂了电话,如释重负地摸着自己的胸口。妈呀,她也打电话了。


余秋伸手指指电话机,满脸大写的囧字:“你不是要喊我爸的吗?”


小田老师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挂了电话,顿时哭丧着脸,眼泪汪汪:“那怎么办啊?”


现在的电话机可没有来电显示功能。


余秋只得叹气:“他有没有说他是谁?”


小田老师已经快要哭出声了,小嗓门无比委屈:“他说他是省工人医院的老曲。”


曲教授?他有什么事要找余教授啊?


余秋顿时来了精神,赶紧喊余教授过来打电话,她拨好了号码,将听筒毕恭毕敬地送到余教授手上,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话筒。


哎哟,人落魄的时候还有几个阔朋友实在太美妙了,打秋风的滋味很棒。


余教授笑容满面地接过话筒,长长的嘟嘟声刚响了两下,那头就又接起了电话。


曲教授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电话机出现了故障,赶紧跟余教授打招呼:“我正准备再拨过去呢。老于,我跟你说个事儿,我今天做了主动脉夹层的手术。”


大概是因为情绪激动,他说话的声音颇为响亮,余秋又紧挨在余教授旁边,居然听得一清二楚。


她顿时紧张起来,小芬的情况恶化了吗?不然如果保守治疗有效的话,曲教授为什么要冒险给她开刀?


那头的心血管科教授还在感慨万千:“本来那个血管内支架植入手术我是要给前头那个女病人做准备才开始练习的,结果阴差阳错,居然救了这个人的命。来的时候实在太紧急,保守治疗根本没希望,跟他家里人谈了之后他家愿意试一试,我们就上了新技术。结果没想到,也算是瞎猫逮到了死耗子,竟然心里糊涂的成功了。”


余教授赶紧否认老友的说法:“什么叫心里糊涂,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大过年的都没回家,还在兔子身上做实验。你能成功,那是你精心准备的结果。”


曲教授却不敢居功:“要真说是人定胜天,那也是老杜那家伙在天之灵保佑。我真觉得悬的不行,那个血呼呼的出,我又看不到里头的情况,我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把支架放进去堵上的。”


余秋奇怪:“看不到吗?没有显示屏吗?”


说出这话,她才突然间反应过来,现在省工人医院都没有ct机,比起县医院,他们更高端的设备就是脑电图机跟a型超声,其余的也没啥了。


余秋这时候才感觉到心惊胆战,她到底还带着省人医2019年的思维,觉得导管可视化操作没什么好稀奇的,可实际上,很可能现在全国都没有。


天呐,曲教授到底是冒着多大的风险进行盲操的呀。要知道病人先拍过片子之后即使做了定位,后面的情况也有可能会发生变化啊。


曲教授乐呵呵的:“这回运气实在太好了。但我心里头打鼓,搞不清楚术后要究竟怎么护理。我就怕他后面情况还会恶化,所以想问问你,老杜那会儿有没有说什么呀?”


余教授哪里知道那么清楚,他赶紧将电话机又塞给余秋:“你等等啊,我前头整理了笔记本,我让小秋念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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