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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通讯稿结束之后,又是慷慨激昂的乐曲。 (3)

  七零妇产圣手


余秋在心里头吐槽,前头到底是谁嫌弃全省前100名就她跟何东胜的。


何东胜也没有选择清华北大,因为经济系在他们省没有招生计划。现在,学经济可真是个冷门专业,而且给人感觉倾向很不好。


何东胜的印象是省城大学的经济系,到时候他跟余秋就都留在省城上学。


廖主任哼哼唧唧的不痛快,余秋就毫不犹豫地怼回头:“不是您教导我的吗?一定不能忘了初心,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要时刻不要忘记为贫下中农服务,我当然得留在省城了,这样我才好常常回杨树湾看看啊。”


她这一顿话噼里啪啦的,跟炒豆子一样,怼的廖主任额头上青筋直跳,却愣是找不到话来回。


余秋打一巴掌又开始走柔和路线,跟廖主任靠近乎:“主任从无到有艰难,从小往大发展相对简单。我看啊,您也不要想着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咱们慢慢来,就从杨树湾的夜校开始发展。


您瞧,现在夜校常驻的老师就有我爸、陆师傅夫妻、孙师傅两口子、邹工跟吴老师俩夫妻。咱们好好发扬一下,那就是医学系、工学系跟建筑系呀。


除此以外,高师傅也可以搞起来药学系。从县城里头请的技术员老师们就组成了农学系跟畜牧业系。


这些就是天然的师资力量,落榜的学生们就是现成的生源,他们有求学的心。


咱们只要将医院大楼盖起来,等到几年后他们学业有成,那就不愁找不到工作,大家可以去医院上班。”


廖主任一开始还听得挺美的,到后面渐渐觉得不对劲。他想盖大学校来着,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给杨树湾送东西呀?


余秋还在积极的打廖主任手里头东西建筑材料的主意呢。


“您看,这么一来的话,您要去化缘的水泥石灰木材就会少很多,人家就看在您廖主任的面子上,也肯定伸伸手就给了,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余秋笑容满面,“皆大欢喜。”


廖主任可一点儿都不觉得欢喜,他总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收回先前的话。


哪儿来的木材水泥跟石灰呀,一个比一个抠,他可化缘不到。


余秋在缠着淘东西,缪主任就毫不犹豫的将他跟何东胜丢在县城,然后催着司机,一踩油门就跑了,也不送他们直接回杨树湾了,自己坐船去,何东胜在旁边笑得厉害,一个劲儿冲余秋摇头。


余秋看着汽车卷起的灰尘,狠狠地碎了一口,你等着,只要是姐看上的东西,那就没有拿不下来的道理。


她一扭头,拽上了何东胜:“走,姐姐带你去见见长辈,说不定你乖乖的就有糖吃。”


何东胜快被她笑死了,她估计着小秋面上看着不动声色,心里头已经激动的要命。


现在当着他的面还一口一个姐姐,就这么点儿大的小东西,怎么就老想着要当姐姐呢?


何东胜含笑点头:“好,我都听你的姐姐。”


余秋立刻美滋滋地往前奔。


现在距离开船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么长时间自然是得先去趟县医院看看自己的老师们。


上次高考的时候,因为急着赶回去看病人,她压根就没有去看郭主任他们,这回无论如何都要补上,不然就太过分了。


余秋进了县医院急诊大厅,就惊讶地发现这儿热闹的不行。


她再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才发现,居然一堆高考生们跑到县医院来了。


原来参加高考的赤脚医生们也存着跟余秋一样的心思,趁着这回面试来拜访恩师。


他们的同伴觉得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跟着到县医院来,一下子,医院里头可不就得热闹起来。


县医院不少轮休的大夫向徐医生跟张大夫他们还特地从家里头赶过来,专门见一见这些学生。


余秋就看见张医生在拍侯向群的肩膀,大声鼓励他好好试一试:“到时候咱们的麻醉再解就又多了一位好同志。”


侯向群在一个劲儿的摆手强调他不行,他的成绩可够呛了,估计喊他过来面试就是为了凑人头。


现在面试人数应当达到招生人数的三倍,好按照1:3的比例进行呢。


余秋听了直咂舌,那照这个理论,今天在省城的那么多学校总共在一起招生人数还不超过50个哦。


天呐,实在太少了,现在高校招生可真够吝啬的。


余秋上楼去妇产科的时候,就瞧见陈敏带着田雨她们正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头一边吃红糖冰粉一边听龚大夫跟他们分析:“那就上师范学校呗,你居然愿意当老师,学校也肯要你,那就去好好学习。”


原来小田老师还真吃了英语成绩的红利,她虽然综合成绩不占什么优势,但是因为英语单科上了85分,所以有师范学校鼓励他她考他们的英语专业,将来培养她当农村英语老师。


田雨又激动又紧张,一个劲儿地摇头:“说不定是人家老师跟我客气呢。我考不上的,那么多成绩比我好的呢。”


龚老师笑得摸着姑娘的脑袋:“考上考不上,你总得先试试啊,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打什么退堂鼓?再说了,人家成绩好,为什么老师没跟人家说这话?可见你才是他们想要招的学生啊。”


田雨又开始愁眉苦脸:“可是我不会讲啊,老师上课都要开口讲的,我就是会背单词,讲不出来也没用。”


大概所有招收英语专业学生的学校都要考考大家的英语口语水平。田雨也被要求用英语做自我介绍。


这个她倒是不怕的,前头胡杨就猜测到了这一点,特地让余秋帮小田老师写了段自我介绍。


田雨直接背诵下来,又被余秋纠正了半天发音,勉强是能够拿出手的。


但是后面招生老师跟田雨英文对话的时候,小田老师就露怯了。


她那中式英语压根没办法应对这种环节,别说口语了,听力就够呛。几句简单的对话说的人家老师直皱眉毛。


所以虽然最后老师说欢迎他报考,田雨也觉得人家就是客气话,估计对谁都这么说。


龚老师笑得不行,一个劲儿揉着小丫头的脑袋:“你呀,想太多了,哪有那么多客气呀。要是个个都这么客气的话,人家还怎么招生?”


说着她又转头看陈敏跟另外一个姑娘,“我看啊,卫生学校你们是可以试试的,我瞧见了今年有不少卫生学校招生呢。可见国家下了大力气是要好好培养医疗卫生人才的,你们得把握住机会。”


与2019年的高考不一样,现在高考招生当中有一个主要的组成部分是中专。


余秋也搞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小中专跟大中专的区分。


毕竟前头这好几年都是推荐上学,不管是小中专还是大中专都不是经过考试进行的,到底去哪儿上学全凭推荐说了算。


侯向群他们又私底下传播小道消息,说原本有不少中专学校这次不应该在招生范围内。


可是他们也想选拔成绩好的生源,所以打了马虎眼擦边球,硬是挤在这一回参与招生。


毕竟学生学成什么样子,除了靠老师之外,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要是学生底子太差的话,想要赶上正常的教学进度,那可真能让老师愁白了头发拔秃了毛,死脑细胞的。


瞧见余秋,龚大夫高兴地伸手招呼她跟何东胜进来,笑着上下看这姑娘,还打趣了一句:“哎哟,状元郎竟是美娇娘。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也顶半边天,我们这儿可是蓬荜生辉了。”


余秋不好意思起来:“龚老师,你就会笑我。”


“你龚老师可没有笑你,我们都欢喜死了。”郭主任从产房里头出来,笑着接话,“现在大肚子生孩子是姑娘家,家里头也高兴,说是你在这产房工作过,留了福气在里头,小姑娘更容易收你的福气,将来也跟你一样,做个状元郎。”


郭主任伸手摸了摸余秋的脑袋,慈爱地看着这个自己昔日的学生:“听说你上省里头面试去了,到底挑了什么学校啊?”


对,她用的是挑这个词,说话的时候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的手都在颤抖。


是啊,终于有一天他们这些出身不好的孩子也有资格去挑选了。


因为他们的成绩好,所以他们就有实现理想的机会。虽然有无数的人诟病,凭借成绩选拔人才是封建遗毒,培养的都是书呆子。


可是只要大家好好学一学人类历史,就会发现这个所谓的结论究竟有多荒谬。


这世上在没有比公开的大规模考试选拔更公平的方法了。也只有在分数面前,所有人才有可能实现平等。它是真正的不问出身,给了每一个人向上的机会。


龚大夫也跟着追问:“是啊,还没问你呢,你是打算上清华还是北大?


田雨抢在大家前头开口:“才不会呢,小秋肯定会选咱们省城大学,她想学医。”


说着她还双眼亮晶晶地看余秋,“你说是不是啊?”


余秋高兴地抱着她夸奖道:“没错,还是我们家小田雨最了解我,我就上省城大学。”


小田老师快要被她勒得喘不过气来,两只手一个劲儿的上下挥舞,声音都要气急败坏了:“放手,我……我才是姐姐。”


于是可怜的小田老师又被吧唧一口亲了下脸蛋。


可怜朴实天真的民办教师,哪儿是女流氓的对手,她风中凌乱了,一张小脸红扑扑,两只眼睛水汪汪,引得余秋恨不得再吧唧一口。


何东胜怕她欢喜疯了,赶紧拽住人。


小秋这个老爱对小姑娘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


余秋笑着接田雨刚才说的话:“没错,清华北大都不招医学生,我还是在省城上大学最踏实。”


郭主任有些惋惜,喃喃自语道:“要是协和医学院还招生就好了,你就有机会跟着林教授学习了。”


余秋又是一阵心神荡漾,林教授啊,搞妇产科的就没有不佩服林教授的,那可真是万婴之母。


协和呀,在国内学医的几乎没有不向往协和的,那是医者心中的一座圣殿。


包括省人医处理不了的疑难杂症,他们对病人的最后建议就是让他们去协和看看。那是最后的希望。


余秋赶紧摆手,认真地强调:“我考不上的。”


真不是她妄自菲薄,协和走的是小而精的精英教育路线。就是后面大学普遍扩招,协和好像还保持着每年只招90位学生的风格。


在这个年代的话恐怕更少。而且协和招生考试的题目以难到变态而著称。


据说1949年协和的英文考试题目有道大题是让考生用英语写下《桃花源记》。


余秋可以想象考生们在考场上的崩溃心情,妈呀,医学属于理科啊。


就不说英语翻译的水平,你凭什么要求一个理科生会背《桃花源记》啊。


虽然随着时代发展,到了2019年,协和已经不再这么具有神秘色彩,但对于余秋来说,那仍然是圣地。


她好几次想过去进修,但因为工作实在繁忙,一直没能成行,最后只能就近去上海进修。


当然上海的医院也很棒,可是谁心中还没道白月光呢。真可惜,协和居然停办了。


龚大夫安慰郭主任道:“后面肯定还会恢复招生的。社会要发展,人民的医疗卫生事业就必须得有保障。老百姓既要看常见病多发病,同样的,疑难杂症也得有人会处理。”


郭主任笑着点头:“也是,现在林教授已经出来工作了,说不定你将来还可以考宁教授的研究生呢。”


余秋又开始心神荡漾。


她在心中各种打滚,对不起了,师傅,不是您不好,要是您知道我有机会当林教授的研究生,估计你也会毫不犹豫地一脚将我踢过去。


这可是亲密接触偶像的大好时机啊。


要不是时候不早了,郭主任催促这群姑娘赶紧去坐船回家,余秋还不知道要沉湎在美梦中傻笑多久。


她拽着何东胜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死命抠。


妈呀,说不定她真的有机会可以当林教授的研究生呢,从现在开始算,等到5年大学结束之后,那就是1978年,改革开放了。


协和应该差不多开始恢复招生了吧,到那个时候,自己再报考林教授的研究生。


真是做梦都能笑醒了呢。


先前那个在考场晕倒的姑娘细声细气地问余秋:“林教授是谁呀?她是不是特别厉害?”


余秋点头如捣蒜:“没错,她非常厉害,她就是传说中的存在。”


她厉害的不仅是医学,还有那颗为医者的心,因为太过于高尚纯粹,所以到今天余秋也只能景仰而已。


在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批判美国人的时候,她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说自己的医术就是美国人教的,所以她不能忘恩负义。


在所有人都因为拥有宗教信仰而心惊胆战,拼命向党组织靠拢的时候,她却能够忠实于自己内心的选择,一辈子都是基督徒。


余秋没有宗教信仰,可是她佩服所有能够尊重自己内心的人。因为有太多的人为了生存下去,阉割自己的心灵了。


这是一位倍受磨难,却仍然能够对世人怀有怜悯慈悲之心的大医。也只有在他们身上,恐怕才可能真正实现德不近佛才不近仙不足以为医也。


余秋虽然这辈子都没办法达到这样的境界,可是跟大神亲密接触那也足够美好了啊。


她欢欢喜喜地下楼去,碰到徐医生他们的时候赶紧上前打招呼。


大家也顾不上多说话,就简单寒暄几句,约定了到时候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余秋一定得过来请老师们吃饭,也让他们好好沾沾喜气。


余秋下了楼,又绕去急诊,想跟周大夫打声招呼。


前头他上楼之前就瞧见周大夫忙得不可开交,王医生还被他抓着帮忙看病人,她就没去打扰。


这会儿王医生已经从急诊出来了,可见里头的忙碌程度应该大幅度下降了吧。


余秋伸长了脑袋朝里头看,周医生正在跟病人说话:“你目前的状况我判断应该是疟疾,就是俗称的打摆子病。我在你的血液标本里头看到的小虫子应该是虐原虫。”


那家里人听说是打摆子病,吓得够呛,嘴里头一个劲儿地喊:“怎么会有这个病呢?我们一直好好的啊。”


“这个病跟天气也有关,一般是蚊子传播的,他这个症状还是蛮严重的,我给你先开氯喹试试看。要是这个药吃了没效果的话,我们再换一种新药叫青蒿素试试。不过,我得跟你们说清楚了,青蒿素是刚提炼出来的药,还没有经过大规模的临床试验。”


说着,周大夫文不加点直接开出了处方,让他家属去拿药。


病人本人则要被隔离处理,现在他就是传染源,很容易将疾病传播给别人。


护士带走了病人,余秋却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路小跑的进了诊疗室,双眼发光地看着周医生:“老师,你为什么不给他开双氢青蒿素呢,那个效果比青蒿素更好。”


周医生满头雾水:“双氢青蒿素?那是什么东西?”


就连青蒿素,他都是去年往南京开会的时候偶然听说的。据说现在疟疾对于氯奎的抗药性越来越严重了,他才想防范于未然。


余秋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完蛋了,该不会屠呦呦大神还没有合成双氢青蒿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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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再剽窃吧?


余秋上船以后就始终保持沉默。她端坐在船舱里头, 眼睛直勾勾看着窗户外, 其实水面上并没有灯光, 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哗哗的流水声提醒着众人船正在往前行驶。


何东胜坐在她的身旁, 每当有人想过来同余秋打声招呼或者讲两句话的时候,他都用微笑跟手势阻止了来人。


虽然他不知道余秋在想什么,可是他能够感觉到, 她正在考虑一件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余秋的确正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中, 按照周大夫的说法,青蒿素是去年才提炼成功的, 起码他也是去年才第一次听说,现在并没有成品药物卖。


这也跟余秋记忆当中70年代初期提炼青蒿素成功的记忆相吻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可能双氢青蒿素现在并没有合成。因为最初好像是因为青蒿素治疗疟疾成本高,所以后来才合成双氢青蒿素用于抗疟治疗。


没错, 双氢青蒿素是一种化学合成药品。


正因为如此,后来屠大神获得诺贝尔奖的时候, 有人就拿着这点做文章, 认为青蒿素跟中医药没有任何关系。


国内中医药学为此欢呼,其实是自作多情, 自己将脸贴上去硬要舔着。


余秋虽然是所谓的西医出身, 不过对这种说法她挺不以为然的。


没有最早从青蒿中提炼而来的青蒿素, 哪儿有后面双氢青蒿素的发展?


所有的科学进步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总不能后面站的高了, 就否认曾经踏过人家的肩膀。


再说了, 现代医学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西医,是在历史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西医在发展,难道中医药就不可以发展吗?


任何治疗手段只要有效都应当被承认。比方说针灸,余秋自己做过,对于某些疾病有效就是有效,不能因为没有办法完全按照现代医学的观点解释其中的机理,就否认效果的存在。


轻易否定一种经过多年临床实践证明的确有效的治疗方法,是一种无知的傲慢。


她的导师老太太就常常告诫她,人类对于疾病的认知其实浅薄到可笑,所以要心怀敬畏。


毕竟现代医学研究了这么多年,他们常常自我调侃的一句话就是所有的内科疾病也就大叶性肺炎能够治愈,其他的都是缓解症状,不过大叶性肺炎就是不治疗很大概率也会自愈。


所以没必要一味的否定一门学科,同样的,也没必要过于拔高神话。


中医治疗方法有很多后来被证明是荒谬的。但西医这方面犯的历史错误同样不少。有本书叫做《荒谬医学史》,里头就详细记载了人类在疾病认知与治疗道路上犯过的无数让人哭笑不得的错误。


通过放血疗法来治愈失血,利用水银蒸气浴治疗梅毒,用发烫的烙铁烧掉痔疮,“爆菊法”拯救溺水的人,镭辐射水包治百病,吃土让你药到病除,海罗因被发明出来用于治疗吗非上瘾,就问你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我们现在觉得可笑,但是也许再过百年后人看我们现在对于医学的认知以及治疗手段,说不定会不屑一顾,天呐,老祖宗可真够蠢的。


所以老大别说老二,大家都是犯过错误,又在错误中不断积累经验教训不断前进的人。


他们省人医所在的城市就有名老中医治疗不孕不育的,效果还相当不错。


余秋的导师常常会建议过来想做试管婴儿的女性可以先去试试那位老医生,要是治疗不好的话,可以继续过来做试管婴儿。


毕竟做一个试管婴儿费用不低,失败一次对于家里人来说打击也特别大。要是真调理好了自己怀上孕,那就是皆大欢喜的双赢结果。


那位老中医采取的是最传统的子承父业模式,相关检查照样抽血化验拍片子做b超,而且理直气壮地承认不会搭脉看到底有没有怀孕?一泡尿就能解决的问题干嘛非要折腾大夫。


要是不孕不育治疗不好怎么办?凉拌,没有一位医生可以保证自己的治疗方式肯定有效。个人选择医疗行为的时候就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大夫不是上帝,也不是菩萨。


实在怀不上,不还可以去试着做试管婴儿吗?


医家认可自己的治疗方式,同样也不否认别人被实践证明的确有效的治疗手段。


唉,扯远了,继续说回双氢青蒿素。


好药啊,便宜实用,实在是人类健康的福音,挽救了数百万人的性命。


余秋心痒啊,她是真的很想现在就将双氢青蒿素合成出来。


说个假大空的话,她不为名也不为利,她就是觉得这东西有用,能够帮到很多人。


疟疾这个病有多可怕?曾经被认为是不治之症,在奎宁出现之前,很多人因此丧命。


中国为什么在60年代末期给中医研究院下达了研究抗疟药的任务?据说是因为正在抗击美国越战的越南的委托。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越南疟疾高发,更要命的是,因为氯奎的大规模应用,耐药性恶性疟疾肆虐,造成的伤亡甚至超过了战争本身。作战三方北越南越以及美军都深受疟疾之苦。


当时中越关系友好,中国为越南人民的反侵略行动提供了更多援助。


可是她没记错的话,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向来错综复杂,大人只谈利益,不谈情谊。


很快,就是对越反击自卫战。都到边界去打仗了,人家会得疟疾,中国解放军同样也会受到疟疾的折磨呀。


疟疾对战争结果的影响有多大?二战历史上美军有过一次著名的投降,因为当时日军占领了奎宁原料的主要产地,美国的药品不够用了,巴丹半岛的美菲联军饱受虐疾之苦,加上弹尽粮绝,就向日军投降了。


余秋当然知道自卫反击战的结果,没有双氢青蒿素,我们也取得了胜利。


不过战争对于谁来说都是残酷的,如果能够尽可能减少伤亡,尽快结束战斗,那对所有人类来说都是福音。


一种药品从被合成出来到大规模上市,需要经过复杂的动物学实验以及临床试验过程,这个时间可以长达十几二十年。


如果她不早点儿动起来的话,那会不会意味着有很多人在这个时间差你头就丧了命啊。


好吧,她剽窃人家的发明创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前提是,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人家还没有想到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开始搞研究又或者讲研究还没有出成果,所以她还能自我安慰,大神换个方向也能研究出成果。


反正她就是选择性眼瞎,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但是青蒿素的事情不一样啊,屠大神已经开始搞研究了,而且提炼出了青蒿素。


她现在横插一杠子,是想跟大神抢诺贝尔奖吗?她的良心虽然常常被狗吃了,可是现在揣在胸腔里头,仍然会痛啊。


余秋愁的一个劲儿拽自己的头发,何东胜不得不出手阻拦。


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顿时要跳脚。


完蛋了,她真是发疯了,居然敢对自己宝贵的毛下手。难道不清楚自己已经距离秃头小仙女不远了吗?每一根毛都是千金宝贝呀。


何东胜看她脸上开演了小剧场,先是想笑,瞧她苦恼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


他伸手摸了摸余秋的脑袋,柔声询问:“怎么了?”


余秋抬头看他,支支吾吾道:“如果你知道一个办法可以救很多人的命,但是这个办法由你使用出来违反道德,会侵犯另外一个人的利益,甚至会改变人家原本非常好的命运,那你要怎么办?”


何东胜不假思索:“当然是先救人再说了。我相信那个人想出这种方法的目的也是为了救人啊。”


余秋又忍不住开始叹气,事情没这么简单啊。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很愁,简直愁死个人的愁。


有些道理可以用来说服别人,但是却没有办法让自己信服。


那种强烈的负罪感,让余秋又开始难受起来。


直到下船的时候,她仍旧没有思考出结果,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要炸了,看着大河眼睛都直勾勾的。


陈敏吓坏了,一个劲儿拽着余秋。她觉得自己的朋友今天有点儿癫,搞不好会情绪一激动,直接就跳进大河里头去游泳。


这实在太危险了,别说在大河里头游泳会容易发生意外,万一蚂蝗钻到人身体里头也很够呛啊。


这个夏天他们都已经处理过好几个类似的病人了,什么蚂蝗钻进鼻子里头耳朵里头都不稀奇,还有人钻到眼睛里头了呢,简直吓死个人。


余秋摆摆手,示意自己的朋友不要紧张。


没错,她现在的确很躁狂,但是她相信她还能控制住她自己。


野泳太危险,大晚上的跳下去,搞不好会送掉自己的小命。


她下了船,埋头朝卫生院走。其实今晚她完全可以在杨树湾就下船,然后跟胡奶奶他们好好说说话。


毕竟她去面试这件事,大家伙儿都非常关心。


可是余秋觉得自己现在没办法面对亲人朋友们,她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不然的话,这颗心踏实不下来。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人一进卫生院就看到余教授跟陆师傅他们。


长辈们笑呵呵的,陆师傅还跟他爱人拍了下手,笑着调侃孙师傅:“怎么样,这个赌你打输了吧?小秋哪里会回家休息呀?她肯定到医院里头来忙了。”


余秋见到这些长辈,立刻就将双氢青蒿素的事情丢到了脑袋后面,那颗愧疚的心愈发强烈了。


她支支吾吾,小心翼翼地说了自己的面试结果,学校的确没有歧视她的出身,外国语学院跟清华北大都有意向想招她。


但是她就想学医,协和医学院不招生,其他一些医学院校也没有过来参加面试,所以她选择的是省城大学。


在这帮子西南联大之类的名校学霸面前,省城大学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陆师傅跟钟师傅他们对看了一眼,目光中虽然有失望,情绪倒还好。


“没事,省城大学也不错。其实底子挺好的,以前被拆分出来的。”


余教授安慰了一句女儿,“你离家近一些,我也放心。”


其他人立刻跟着点头,他们已经送过太多夫妻分居,子女不在身边的苦楚。比起一家人团聚的幸福,有些事情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省城大学不错,很有些好老师。”吴老师也表示赞同,“而且省城大学风气正,没有那么多一天到晚瞎折腾人的事情。”


余秋赶紧强调:“我看现在清华北大也不错,没有老师抓着我的出身说是他们还让我放下思想包袱,不要有负担,放心大胆地报。我的政审没问题,他们会收我的。”


众人立刻高兴起来,高校都是这个态度了,那肯定是上面发了话。


自从大革命以来,被诊断的最厉害的就是高校以及科研机构。


很多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了,甚至有人惊吓过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开口就结结巴巴,口吃的非常厉害。


在这种背景下,高校招生组的老师敢这么说话,可见风向真的变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陆师傅手一挥:“走,去食堂,咱们吃顿好的,不醉不归!”


副食品店跟粮管所小饭店虽然更热闹,而且吃食种类也多,不过到底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还是医院食堂好,大师傅人周正,又对他们多有照顾。


一向不喝酒的高师傅这回居然也破天荒的点头表示答应:“是个喜事,应该好好庆祝的。”


之前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他留在实验室里头盯实验,没有跟着去杨树湾。这一回也算是表达对余家父女的祝贺。


余秋没正经吃晚饭,就跟何东胜在外面胡乱买了煮熟的菱角跟芋头。


他们原本以为廖主任会带他们去吃晚饭。


事实上廖主任的确安排了共进晚餐,只可惜余秋得罪了他,小心眼的廖主任就直接将人赶下车了,自己一个人独占了三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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