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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通讯稿结束之后,又是慷慨激昂的乐曲。 (41)

  七零妇产圣手

即使他们看惯了生死。


余秋从头部开始,仔仔细细地做体格检查。感谢优渥的环境,这间屋子近乎于恒温,可以让她认真地做体格检查。


旁边人耐着性子看她做完心肺听诊。因为他躺在床上神志不清,所以背部的听诊没能完成。


余秋只能惋惜地往下,她仔细观察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还伸手去触摸,似乎他的身体里头藏了什么巨大的秘密一样。


旁边有人轻轻咳嗽,似乎觉得这个过程极为不雅观,很不尊重他们的元首。


余秋不为所动,她继续检查下去。


目前这个世界上能做的所有辅助检查,估计医疗组都已经给这个老人做过了。想要有什么新发现,只能另辟蹊径,从病史跟体格检查入手。


病史又实在问不出什么花样来了,老人做完穿刺抽吸肺积液之后,就开始发高烧,其实从病史来判断,脓毒血症板上钉钉。


医疗组先前给的抗感染治疗也显出了效果,他一度高烧退下,神智恢复清醒。


但他毕竟年老体衰,身体免疫能力不行,在凶猛的病菌面前,是这样的羸弱不堪。


余秋脱了老人的裤子,目光落在红亮的水疱上,抬起眼睛看周医生。


旁边的医务人员全都惊讶不已,这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先前一直没有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大家没注意到。毕竟在这种情况下,病人的身体如此糟糕,谁也不会动不动就给他来一趟全身检查。


余秋抬眼看众人:“你们觉得像不像带状疱疹?我怀疑是感染性休克让他身体状况变得虚弱。所以带状疱疹才找上门,现在疹子终于发出来了。”


一般带状疱疹都有剧烈的疼痛。可偏偏老人大病,估计浑身都不舒服,甚至有些器官功能已经萎缩了,所以即使疼痛也被忽略掉了。


况且带状疱疹在还没发疹子的时候,根本就没办法诊断清楚,实在要人的命。


嗯,她一来疹子就出来了,她的确带着穿越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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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来送药(捉虫)


治病这件事情分成哪几个步骤?说起来也挺简单的, 一个诊断一个治疗, 明确诊断之后就针对病因症状进行治疗。


这事儿是不是清晰明了,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办?可实际上眼下却没办法简单化,因为病人身份不简单呀。


同样的病人要是在杨树湾或者红星公社, 情况如此凶险的带状疱疹,而且患者年纪已经这么大了,那肯定得上抗病毒药物阿昔洛韦。


但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帼际药品市场上根本就没有阿昔洛韦这种药,因为真正的历史进程压根还没有发展到这儿。


所以余秋完成了第1步工作, 没办法进行第2步。


也就是说她作为一个草药郎中, 虽然歪打正着瞎猫逮到死耗子天上掉馅饼似的一眼诊断出了疾病。但如果要让她用所谓的自制药给他们的元首治病, 那真是开帼际玩笑。


这可是药品,静脉用药的药品,从那种小作坊里头出来的东西能给病人用吗?别说眼前的病人身份特殊,就是普通的患者,他们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的大夫也不能叫人冒这个险。


动物学统计试验呢?没有。也就是说这个不知所以然的药, 从一开始被做出来就是稀里糊涂直接用在病人身上的。


旁的不讲, 单从这件事就可想而知大路的赤脚医生究竟多么的不靠谱, 简直是草菅人命。


余秋还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们, 人家讲的是事实。


自己的药品应用到临床上的流程当真完全不符合规定。也就是在这种荒谬的年代,在“赤脚医生就是好”的特殊历史,在“一根银针一把草药走天下”的背景中, 她才能堂而皇之拿出来给病人用, 而且用的还不少。


除了她以外, 省工人医院也在用这个药。确切点儿讲, 随着医学纪录片的播放,阿昔洛韦早就走出了红星公社与本省,往全帼范围扩散,要不是廖副书记特批,他们厂里头连制药原料都不够用了。


正是这些临床应用,帮他们积累出第一批药品数据。


可惜的是,既然此药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帼门,那它的药效就没办法得到论证。


受过严格科学训练的大夫们实在做不到相信草药郎中的统计数据。他们的治疗带有太多的偶然性,完全谈不上科学。况且他们习惯性造假,亩产万斤也能堂而皇之拿出来吹牛,简直是侮辱人的智商。


余秋被迫功成身退。


既然已经知道是带状疱疹了,医学小组自然有自己的治疗办法。每一种办法都有严格的科学论证,绝对不是拿人做活体试验。


余秋垂死挣扎,拼命警告:“带状疱疹发疹子72小时内就应该用上抗病毒药物,否则时间越往后效果越差甚至没有效果。发病凶险的带状疱疹可以并发脑部肺部疾病,甚至要了人命,你们千万不要不当回事。”


可惜诊疗小组不为所动。这个72小时的数据又是从何而来?医学是一门严谨的科学,不能跟他们搞政治运动一样,凡事都想当然。


桨夫人焦急万分。


她得过带状疱疹,她清楚这个病究竟有多折磨人。她满怀希冀地看着岛内的医学专家:“现在究竟要如何处理比较好?”


那位领头的中年医生态度和蔼:“夫人,我们会竭尽所能的。”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作为已经犯过一次治疗指导意见错误的桨夫人,实在不好忤逆专业医生的意见。


况且她内心深处的确也难以相信大路的赤脚医生。走到这一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当真不愿意面对眼下的局面。


年逾古稀的贵妇人只能手捧圣经,在丈夫的床边为他祈祷。


虽然外界一直说她与老桨是政治夫妻,可是这么多年患难与共,他们之间的感情哪里是外人能够随便揣测的呢。


起码就余秋看桨夫人的表现,她宁愿相信桨夫人就是单纯担忧丈夫希冀丈夫能够快点儿好起来的妻子。丈夫备受折磨的时候,她虔诚地希望上帝能够帮助他。


余秋不想嘲笑任何寄托于神灵的人,因为她自己也在祈求各路神仙保佑,希望老桨能够熬过这一关。


就冲着他自觉大限将近,拼命挣扎着起来想要解决眼下难题这份心,余秋就希望他能够太太平平地度过余生。


其实严格来说,真正的历史上中公1973年派章老先生前去香港释放善意,希冀双方和谈,但苔弯方面没有反应,也是正常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大路正掀起了轰轰烈烈地劈林劈孔运动,天知道这二者是怎么能够放在一起共同批判的。反正打压的主要思想是右.倾。


在这样的背景下,苔弯方面没有疑虑才怪呢。这就好比帼珉党一边清洗党内左.派像老夫人那样的人,一边跟中公说,来,咱们合作吧。


凭谁看着都觉得你是想把我给骗过去,然后一网打尽了。


倘若不是那份珉族感情还在,1975年春节自觉大限将至的老桨也不会主动通过陈老递话要求和谈。毕竟他在苔弯有地盘有军队,他想占山为王,搞自己的独立小王帼,也不是没有条件。


大佬就是大佬啊。当年北洋军阀被人骂臭了头,结果日苯人一打进来,人家的珉族气节就显出来了。窝里斗是一回事,事关珉族大义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么想的话,也许老桨坚持要在十二月初做肺积水抽取手术,也许是希望以比较健康的身体状态迎接中公和谈代表团。


这种思路不难理解。


相类似的情况,比方说1972年美帼总统访华前夕,素来不配合医生治疗的主席难得肯听医嘱,积极吃药打针。因为他要亲自跟美帼人谈,就必须得有个好状态。


老桨的心态应该跟主席差不多。只不过老天爷似乎不待见他,没有给他完成心愿的机会。


余秋看着病房里头的人忙忙碌碌,他们在调整用药。他们甚至上了中医治疗。使用甚至这个词是因为在此时的背景下,从名校毕业出来的西医精英们并不太待见中医。


只不过比起从大路来的红色赤脚医生的自制药品,显然有着几千年实践经验的中医药更加可信些。


余秋坐在旁边发呆,二小姐端了杯水过来给她喝时,她都是愣愣的。


二小姐正准备说什么跟她保证自己绝对没下毒时,余秋突然间开口:“你们还是把药品准备好吧。”


二小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姨母。


桨夫人微微点头:“你把药膏拿过来,你姨夫肯定很痛,他就是说不出来而已。”


其实也未必,有的人带状疱疹的表现就是瘙痒,而且痒的还不怎么严重。


比起皮肤上冒出来的疱疹,更严重的是他体内的病毒。


药品还没有拿过来,躺在病床上的老桨又开始发高烧,准确点儿讲是烧的更厉害。先前还能维持在40度以下,这下子直接飙到了41度。


桨夫人心急如焚,拿着药膏就往丈夫皮肤上的疱疹抹。


余秋叹了口气:“没用的,你解决了皮肤的问题,里面怎么办?病毒会对他身体所有器官都发起攻击。”


她抬头看着诊疗组的专家们,“没错,我没办法保证这个药用上去他就一定会好。我也不能说药物不存在不良反应。事实上它的不良反应很明确,我们的药品说明书上已经写的清清楚楚。


我只想说,所有的治疗都存在风险。李敏求博士使用氨甲喋呤给绒癌病人化疗之前,也是灵机一动。因为他不冒险的话,不停出血的病人就死了。因为这个,他还被美帼帼家癌症研究所扫地出门。但他的治疗方法确实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人们只看到了他1972年获得拉斯克临床医学奖的辉煌,却忘了他当初冒的风险。


谁都知道在临床上使用越久的药,疗效越安全。但所有的新药总归得有人开始用,可能的高疗效与潜在风险是共生关系,谁都没有办法择其一而用。”


“用药吧。”小桨先生发了话,“再这样下去的话,父亲的身体要撑不住了。”


他抬头看桨夫人,“母亲,恐怕我们只能冒这个险了。”


桨夫人放下了手上的药膏,微微合上眼睛,半晌才睁开:“你不要说话,这个事情是我决定的。如果有什么不好,责任我来担着。用药吧,你父亲知道你的孝心。”


房间中一阵默然。


这相当于桨夫人全力扛下了责任。如果有什么不好,她一定会遭到党内严厉的抨击。人们会把她当做罪人,不对她冷眼相对指责牝鸡司晨随意干扰政务就不错了,还谈什么后面她再想要争取党内的高地位。


小桨先生显然颇为感动,他又喊了一声:“母亲。”


“不用再说了,用药吧。”桨夫人微微合着眼睛,又开始全心全意地祈祷。


周大夫已经麻利地配好了药水,加在盐水瓶中。液体一滴滴的落下,那让众人心肝发颤的不明药品随着缓缓流淌入病床上的老人体内。


余秋坐在小板凳上,一语不发地盯着病床。


其实根本用不着她在边上看着。别说那一堆仪器尽忠职守地工作,就是整个医疗组的人也都不敢合眼。


只不过余秋觉得还是自己守着比较合适。因为这种药在场的其他人都没用过。要是有什么情况发生的话,她在这里,大家也不至于惊慌失措。


二小姐帮余秋拿来了毯子,让她裹在身上。人到中年的二小姐招呼她:“你眯会儿吧,有什么情况我会喊你的。”


余秋摇摇头:“没事,您送夫人去休息会儿才是真的。夫人如此劳累,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小桨先生也喊桨夫人:“母亲,您先歇息吧,我们看着就行。”


桨夫人却不肯离开:“我待在这里为你父亲祷告,我好歹还能安心点儿。”


整个房间再度陷入沉默。


病房静悄悄的,除了仪器之外,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屋子里头的人却一个都没走。


余秋暗自叹气,只盯着盐水瓶发呆。


一直到天边显出了鱼肚白,护士过来测量体温,总算给众人汇报了个好消息,体温降下去了,现在的数据是39.1c。


其实这个体温也够呛,而且余秋十分怀疑这是冰枕物理降温的结果,跟阿昔洛韦的药物作用没什么关系。但这毕竟是好消息,所有人都忍不住欢欣鼓舞起来,最起码的情况没有变得更糟糕不是吗?


这像是一个好的征兆。待到余秋吃过早饭的时候,老桨的体温已经降到了38.7c,人也清醒了过来。


余秋都忍不住想喊一声,卧艹,这穿越的金手指未免也太粗了些。搞不好老桨本来就到了要降温的时候,结果刚好叫她给撞上了。


反正他前面已经烧了那么多天。


但是其他人不这么想啊,就是真想到了,也不好表现出来。


所有人看余秋的眼神都不对了,仿佛她身后自带“华佗在世”这4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众人目光如此之热切,搞得余秋都恨不得带个头盔,防止自己被灼伤。


等到了晚上,老桨的体温已经降38c以下。接下来一整夜,他始终保持低烧状态,不过神志倒是一直清醒,他还把小桨跟桨夫人叫进去说了半天话。


至于说什么,余秋不知道。她作为传说中扭转乾坤妙手回春的救命恩人,居然没有捞到同老桨说话的机会。


现实总是太残忍,自从这位帼珉党总裁清醒过来之后,她就被请出了病房,过河拆桥的真可谓明目张胆,跟生怕她不知道一样。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要是老桨知道自己是靠中公的赤脚医生救回了这条命,搞不好他老人家会活活怄死的。


余秋不争这个虚名。老桨就是要奖励她黄金,她也只有交公的份,为了这种竹篮打水的空欢喜往上凑,她实在犯不着。


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大路的药品能够尽快运过来,好让老桨能够维持接下来的治疗。


老夫人带过来给自己妹妹用的阿昔洛韦量并不多,老桨的情况比较严重,必须得维持疗程。否则后面的情况再反复,他这把年纪这个身体状况,十之八.九是难以支撑的。


老桨早点身体恢复健康,她也好找点儿离开这牢笼般的地方。这帮人实在有意思,既不让她直接见到老桨的人,也不许她离开。她就被安排进一间客房,每天能够见到的只有病历。


不晓得他们是害怕她出去大肆宣扬老桨的身体情况,还是单纯的需要她帮忙指导后续治疗。


可惜医生制定了治疗方案,能不能正常执行下去却不由医生做主。


就要不要向大路求援阿昔洛韦这件事,整个党内上层吵得一塌糊涂。


有人坚决反对,因为如此一来就坐实了老桨身体不佳的传闻。不说中公,就是其他势力也有可能蠢蠢欲动。


也有人认为可以在美帼市场上找找,说不定有相同的药品,而且疗效更好。


还有人觉得不应该如此冒险,现在药用的好,不代表接下来运过来的药没有问题。万一中公趁机毒杀元首怎么办?


余秋当然没有参加他们的会议,只不过这帮家伙说话声音实在太大了,她想不听见都难。


余秋不知道病房里头的老桨是个什么心情。他躺在病床上,死里逃生,他的带状疱疹还没好,随时有可能情况再度凶险。


结果他党内同志们考虑更多的是党帼的利益,或者说是他们自己的处境。


这就是大佬的悲哀呀,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上,他搞的也是个人崇拜,那他就不能再当个普通人了。就算有病痛,也只能咬牙挺着。何况他又是这么要面子的一个人。


余秋觉得也许在这方面主席跟老桨是能够互相理解的,他们都明白什么是高处不胜寒。


一屋子人面红耳赤地吵了半天之后,最后拍板做决定的还是小桨先生:“好了,不要吵了。父亲的身体既是帼事也是我们的家事。药是肯定得既需要用下去的。”


他抢在桨夫人前头发了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们也不希望这样。但种花珉族同根同枝,大家是手足同胞,向中公开口总比问外帼人讨药来的强。真要说居心叵测,外帼人岂不是看父亲更加不顺眼?”


小桨先生环视了一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以父亲的身体为重。”


他抬起头,吩咐身旁的秘书,“去办吧,越快越好,此事耽误不得。”


说着他直接站起身,又回病房陪伴老桨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还有人将目光投向了桨夫人脸上,希冀这位隐形的二把手能够开口,力挽狂澜。


不想桨夫人也扶着椅子把手,缓缓地站起身来:“诸君事务繁忙,还望大家多勉力。现在是关键时刻,千万不可再出事。”


余秋看着她从窗户前慢慢走过,她那精心保养过的仪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虚弱,脂粉堆砌起来的光彩夺目就像雪人一样,瞬间融化得不见踪迹。印在余秋视网膜上的影像就是位苍老而憔悴的妇人。


她老了,属于她的时代差不多要结束了。


她无儿无女,病房里头躺着的是她唯一的家人,可以与她相依为命的丈夫。


桨夫人像是注意到了余秋的目光,还转过头来,朝余秋微微颔首。


她跟身旁的二小姐说了句什么,然后她人去了老桨公呆着的病房。


二小姐则转了方向,不一会儿就捧了一堆巧克力过来给余秋:“姨母说你喜欢吃糖,叫你吃完了,记得要刷牙漱口,不要坏了牙齿。”


余秋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就是在二小姐拿东西过来给她吃的时候,连着吃了两颗巧克力糖,居然这都能被人注意到。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爱吃巧克力,只不过当时她觉得自己需要尽快补充能量,吃糖无疑是最迅速的方法。


余秋朝二小姐道谢。


二小姐放下了巧克力,却自言自语一般:“你说,中公会不会开会来决定给不给药?”


余秋摇头,十分肯定:“主席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会直接发话,以最快的速度把药送过来的。”


二小姐突然间看了她一眼,然后扭过头不吭声。


她俩都想到了同一种可能,那就是两岸之间第一架光明正大直达的飞机恐怕就是运送药品的航班。


想想也真是讽刺,说来近乎于悲哀。双方居然以这种方式实现直航。


二小姐扯了扯嘴角,站起身往外走,嘴里头嘟囔了一句:“我倒是希望飞机能够更快点儿。”


不知道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还是中公方面早就有所准备,当天下午,官邸就收到消息,药已经从京中发了出来。


二小姐等人先是惊讶,旋即又回过神来。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既然她特地问二姨母手边还有没有阿昔洛韦,小秋大夫又始终没有返回大饭店,那就代表着这就是他们需要的救命药,而且药品数量不够。


在这种情况下,大路的代表团肯定会往京中传递消息。中公的反应向来不慢,自然会积极做好应对,一旦苔弯方面传出请求,他们就会立刻发药。


当天晚上,台北一处军用机场灯火通明。一架从北方来的飞机在导航员的引导下缓缓降落于跑道上。


一阵经历了1/4个世纪的滑行之后,飞机终于平稳着陆。舱门打开,从机舱里头出来的风度翩翩的老者主动同迎接的人握手,然后跟随对方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车子一路往南开,然后转向一条口袋形状的道路,三面环山,口袋底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穿过外花园,经过内花园,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二层小洋楼。比起外头的好大阵势,这儿的正房反而没有那么显眼,倒带着清幽淡雅的意味,与周围的草木交相辉映。


远道而来的客人在门口同小桨先生握了手,然后由对方陪同着直接往楼上去。


余秋刚好出房间,准备去问一问老桨的体温状况,迎头撞见来人。


过道里头的光线有些幽暗,她盯着看了足足好几秒钟,才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王老先生,您怎么来了?”


王老先生示意自己手上亲自拎着的小箱子,面带微笑:“大夫开了药,我这个药工自然得送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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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仇敌(捉虫)


余秋觉得帼家真是大手笔, 他们像是未卜先知, 一开始就猜测到了苔弯这边心存疑虑。


为了能够让老桨放心大胆的用药, 帼家索性派重量级人物出场,王老先生亲自护送药过来。


如此态度, 苔弯方面就是有人想搅局,也只能乖乖闭上嘴巴了。


中公的2号人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坐飞机出访的2号人物,居然为了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亲自露面, 他们还有什么好讲的?


真要为了毒死老桨的话, 也不用下这样的血本。老桨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们不会直接扣押了人家的2号啊。


老桨公也露面了。


他坐在轮椅上,由桨夫人推到了病房门口, 亲自迎接王老先生。


王老先生立刻快步向前,直接蹲在轮椅旁,伸手与他相握,口中喊了一声:“校长。”


这一声,让他自己也动了容,他握着老桨公的手久久没有再说话。


这一声穿越了半个世纪,将他们带到了当初同校共事的时代。


那个时候, 他是校长, 他是政治部主任, 他们曾经并肩共战北伐, 他们还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甚至王老先生现在每天早上吃面包牛奶, 也是那个时代留下来的习惯, 因为他要陪着老桨一块儿吃饭,仍然得顺应对方的饮食习惯。


王老夫人悄无声息地从后面走出来,主动朝桨夫人点头致意:“辛苦你了,夫人。”


她与她也是旧相识。当年抗日战争时期,她们齐心协力建立儿童保育会,竭尽所能保护战火中颠沛流离的帼珉儿童。两人超越党派的友谊,从此缔结。


人有党派之分,有追求信仰之别,但人类的感情却是始终共通的。她跨越了帼籍、宗教、年龄、阶层乃至政治信仰,单纯的只为欣赏这个人。


余秋看着这两对夫妻的世纪会面,一时间感慨万千。他们的交往随着历史变化沧桑而起起伏伏,他们的人生际遇也随着历史变化而大起大落。


他们的互动,掺杂着太多复杂的背景,每一个举动似乎都蕴含着无限深意。


可这瞬间余秋宁可相信他们就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老友生病了,那一对老夫妻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看望老朋友,他们还想方设法带来了老朋友需要的药。


桨夫人像是注意到了余秋的目光,老人还抬起手来朝她的方向招了招,然后点头示意她过去。


余秋惴惴不安,小心翼翼走到大佬们身旁。待到她靠近,她的头皮感受到了掌心的温热。


桨夫人伸手摸了摸余秋的头,认真地同王老夫人强调:“她是位兢兢业业的好同志,做事勤勉踏实。她说绝对不能辜负了组织的托付,她一定要完成组织给他的任务。”


说这些话,对桨夫人来讲有点儿艰难。因为这并不是她擅长的语言模式。


然而,她以一种近乎于笨拙的方式在为余秋背书,强调余秋的红色属性。


余秋蓦地鼻子发酸。历史上对这位贵夫人的评价多着重于强调她骄奢淫逸,她目中无人,她飞扬跋扈,她贪婪无度。


可余秋感觉她更像一位温和而艰难的长者,她愿意帮助人,哪怕是像余秋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余秋想到了自己以前看过的央视主持人朱迅的自传,上面提到了朱迅少年时期曾经在日本留学还加入当地电视台工作,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等朱迅决定结束在日本的一切回帼的时候,她的电视台同事特地在最后一期节目当中小心翼翼地反复强调她有多爱帼,她出帼留学工作是为了锻炼自己,好更好的建设她的祖帼。


因为他们担心这段异帼他乡求学工作的经历,会变成朱迅的黑历史,让她回帼之后遭受磋磨,被训斥是汉奸。


人的善意就流淌在点点滴滴当中,也许方式没有那么高明,可是那颗心却是柔软而熨帖的。


桨夫人像是害怕他们不相信一样,还特地强调:“她就是人在这儿,手上也还写着给赤脚医生的培训教材。”


余秋有点儿窘迫,她这可真是一心二用呢。但实在没法子,她向来是闲不住的人,这儿有整个医疗组,真正需要她派上用场的时候,基本上没有。


老桨的身体状况已经逐步稳定下来,她每天除了看看检查的数据以及返回的化验单,真的没有其他什么事了。


她总不能浪费大好光阴吧,于是他又开始了自己的写书,或者说是默书生涯。


王老夫人也摸着余秋的脑袋,柔声道:“你辛苦了,你是很好的大夫,你做的很好。”


说着她又跟桨夫人介绍,“外子的手术就是她做的,你看现在外子是不是恢复的很不错?当时我们都害怕手术没办法开完呢。”


桨夫人微笑:“你家先生到底年轻。”


她朝余秋点点头,“你好好休息吧,这些天你累坏了。”


二小姐过来,带着余秋下楼去,脸上还浮着笑:“走,正好他们送了巧克力过来。你尝尝是新口味。”


余秋囧囧有神,她对吃巧克力当真没什么兴趣呀。她实在很愿意留在距离男神哪怕是近点儿的地方,就算想到跟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她都能幸福地晕过去。


可惜的是楼上成了一方静谧私密的天地,不对外开放。


余秋不知道他们会谈什么,也许是叙旧,也许是帼家大事。那是她够不到的地方。


她下楼痛痛快快吃了一顿夜宵,是鱼翅。这么高档的享受,实在难得。


据说这是老桨公唯一喜欢的奢侈品,其他时候,他的饮食也相当朴实。


不知道是不是鱼翅的神奇功效,余秋以为今晚自己会彻夜难眠,实际上她的头沾上了枕头,就直接睡的人事不知。


等到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的时候,她才醒过来,真正实现了睡觉睡到自然醒。


她刷牙洗脸,人往餐厅去,居然撞见桨夫人跟王老夫人正在餐桌上吃饭。他们面前摆放着的是面包,还有一碟子蔬菜沙拉,王老太太喝的是牛奶,桨夫人面前放着的是咖啡。


见到余秋,桨夫人居然主动打招呼,询问她的意见:“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余秋坚定地拒绝了她的好意,中帼胃热爱中式早餐。一大早让她吃冷冰冰的东西,她会一整天心情都好不起来的。


余秋喝米粥,配上煎蛋跟凉拌的西芹,吃的津津有味。


她干掉了半碗粥之后,才惊讶地发现王老先生没有下来吃早饭。


难不成他与老桨还彻夜长谈,这会儿才歇下?那可不行,就老桨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需要静养,完全不能再逞强了。


王老太太看她眼睛一个劲儿往楼上瞥,笑着替她答疑解惑:“他们在楼上吃。”


余秋嘴里头的米粥差点儿没活活呛死她自己。


妈呀,连吃饭都是两个人在一起单独吃。


天啦,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这可是她男神。


桨夫人看着她复杂莫名的脸,哪里会想到她的思想如此之诡异。她还以为大夫在担心丈夫的身体情况,面色都放柔和了:“你放心,他现在感觉好多了。”


余秋顿时觉得自己猥琐无边,她赶紧应声,然后低下头埋首吃早饭。


好不容易两位夫人吃过早饭,离开了餐厅,余秋立刻又要了一碗米粥。她要好好地吃一顿压压惊。


结果没想到她吃完饭出去的时候竟然又在小客厅里头碰到了正在聊天的两位夫人。


余秋顿时觉得自己没脸见人,生怕叫人看出来她那点儿猥琐的小心思。


桨夫人倒是主动同她打招呼,又喊来了二小姐:“你带她出去逛逛吧。她一个小姑娘在这屋子里头拘了这么久,也真是辛苦。”


二小姐笑着点头,伸手摸余秋的脑袋,姿态亲密:“是该出去逛逛,都变天了,我带她去挑两件衣服。”


她又试探着问桨夫人,“我们晚上回来吃饭?”


不想桨夫人却看着余秋笑,然后摇摇头:“算了,晚上你送她回饭店吧。我们把人扣下来这么长时间,人家的小男友要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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