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笔趣阁 > 七零妇产圣手 > 一篇通讯稿结束之后,又是慷慨激昂的乐曲。 (55)
字体:      护眼 关灯

一篇通讯稿结束之后,又是慷慨激昂的乐曲。 (55)

  七零妇产圣手

,她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实际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理论角度上最有话语权的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她父亲跟她哥哥黑着脸,她的小男朋友被揍得鼻青脸肿,瑟缩着不敢开口。旁边人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集体尴尬。


姑娘已经成年了,这人家也没用强。两个小年轻搞到了一起,非要算的话,女方也有责任啊。这种事情男女也得讲平等。


只不过因为男女双方的身体结构差异,怀孕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女方独自来承担了。


做父亲的跟当哥哥的发了半天脾气,最后只能妥协。


能怎么办呢?把孩子打掉,将姑娘领回家吗?


一来本地人不作兴这样。二来万一打了胎,以后女儿都怀不了孕,那怎么办?


都到这一步了,那就只能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什么时候把婚事给办了。


没到法定婚龄又怎样?老百姓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拜了堂磕了头办了喜事,那就是两口子了。


女孩子的哥哥一副快要哭的模样。这个刚刚20岁的年轻人快要恨死了,他原本计划着要带妹妹来杨树湾上学的。无论是当医生做护士还是将来当个女工程师,都比一直待在家里头强。


结果妹妹不争气,小小年纪居然未婚先孕。


余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男孩子。每个人只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谁说得清楚呢?谁能笃定她以后就不幸福?说不定现在做哥哥的劝妹妹把孩子打掉了,将来妹妹婚姻不幸生活不顺遂,第一个要怪的就是哥哥。


毕竟社会对女性成功最大甚至是唯一的标准就是她家庭生活是否如意。


父亲跟哥哥在前头黑着脸,妹妹垂着脑袋跟在后面。她的小男朋友走在旁边,快要拐弯的时候,两人偷偷牵了下手。


护士在旁边磨牙:“我怎么觉得牛郎是最不要脸的呢?”


余秋扑哧笑出声,然后摇头:“没错,我要是王母娘娘,我不打断牛郎的腿才怪。”


能说什么呢?只希望这姑娘再过个三五年,不要为今天的事情后悔。


余秋转过头,打了个呵欠,准备赶紧回值班室躺会儿。


她一回头,就看见腊梅站在病房门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小姑娘离开的方向。


余秋叫她的眼神给吓到了,任凭谁大半夜瞧见这么个人,都要吓得魂飞魄散。


还不等余秋拍胸口,腊梅终于开口说话了:“大夫,我当男的话,我能生娃娃吗?”


余秋连胸口都顾不上捂,赶紧招呼腊梅回床上躺着去。姑娘,你有点数行不行啊?你脚骨折了,就你这样单腿蹦跳,万一摔倒了,到时候说不定就直接瘸了。


“家属呢?”余秋气急败坏,“家属是怎么陪床的?”


护士跑过来,满脸为难:“她爸妈去找她丈夫算账了。”


好好的儿子不能被白睡一遭,女婿家里头必须赔偿。这生病住院可是要花钱的,他家非得掏出钱来。


腊梅却顾不上这些,她只关心一个问题,她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余秋足足喘了好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跟你说了半天,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话。我这么跟你讲吧,虽然你现在染色体检查跟其他一些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但从你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很可能是血幸丸女性化综合征。你无法生成精.子,血幸丸幼稚化,青春期以后就没有再发育了,所以肯定没有生育能力。”


她看着腊梅,“这个事情我也跟你父母说了。对于你父亲讲的只要你是儿子就能上族谱,就能领养个孩子放在你名下传宗接代。我本人不赞同,我认为毫无意义。不过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这件事还得你自己拿主意。你已经当了20多年的女人,假如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做荫道成形术。如果血幸丸留在你体内的话,癌变的风险比较高。如果你做好决定当女性的话,我们直接手术帮你切除血幸丸。”


腊梅闷声不吭,隔了半晌才喃喃自语:“为什么有的人一怀就怀上了?我却不行呢。”


她说的是刚才那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先前一直在哭,她赌咒发誓说只有一回,没想到居然怀孕了。


余秋平静地看着腊梅:“其实正常染色体的人也有不少怀不上孕。就是你讲的试管婴儿,也不是所有人做了都能成功。我并不反对你□□,但前提是你要有养活这个孩子的能力。假如你连自己的生活都照料不好,你领养的孩子要怎么养活他?”


腊梅沉默不语,躺在床上久久不吭声。


余秋在心中叹了口气,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出去叮嘱护士,今晚一定好好看着腊梅,家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万一他想不开再度自杀的话,那可真是麻烦大了。


护士二话不说,立刻招呼两个实习的姑娘,旁的也别想了,直接去病房里头守着吧。真出了事的话,就腊梅娘家跟婆家的做派医院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余秋回值班室眯着眼睛打盹,迷迷糊糊间刚睡着,外头又响起了爆竹声。关了窗户,拉着窗帘也没用,天都要亮了,这一伸伸二脚踢会持续到天光大亮为止。


余秋实在没办法,她扛不过二脚踢只能苦大仇深地翻身下床,耷拉着脑袋去刷牙洗脸。先吃饭填饱肚子,等过了这一波,她就直接再睡回笼觉。反正她也没什么亲戚要走动,不需要出去拜年。


想了想,回家吃早饭之前,余秋还是跑了趟腊梅的病房。结果人刚下楼,就看见值班医生神色匆匆的从病房里头出来。


腊梅发高烧了,39.3c,还是陪床的护士感觉她呼吸灼热,赶紧给测了个体温,发现的问题。


值班医生给她拍了x光片,发现两肺都有炎性表现,右肺情况更严重。


余秋做了听诊,腊梅双肺都能听到湿罗音,右下肺呼吸音低。急查的血常规返回,血象偏高。结合临床表现跟病史来看,她应该是个吸入性肺炎。


值班的医生护士集体叹气,感觉这姑娘实在是太倒霉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让她给碰上了呢?这一通治疗,还不知道他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好。


最要命的是,丈夫不靠谱,爹妈居然也丢下人就这么跑了。明明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结果娘家人婆家人谁都不伸头。


大年初一,她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里。


大家伙儿正琢磨着要不要想办法打电话到他们大队里把人叫过来,外头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响。


一个头上扎着方巾的中年妇女猛地推开了病房,大声嚷嚷着:“快来看看哦,弄个假姑娘过来骗人彩礼,好大的脸噢!”


病房里头的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搞不清楚这人是个什么来路。


余秋皱眉:“你是谁?你跑到这儿做什么?请你出去,医院里头不要吵嚷,不要打扰我们看病,也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我是谁?”扎方巾的中年妇女拔高了嗓门,用一种样板戏的夸张语调大声喊着,“我是被这一家骗子坑了的贫下中农。我做什么?我要讨回我们家的彩礼,不能让骗子的阴谋诡计得逞。”


余秋他们还在发懵的时候,病房里头又跑进几个人。


腊梅的母亲伸手拽这中年女人:“你要脸,你们家把我们腊梅害成这样了,你们还不管不顾!”


余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扎着方巾的女人是腊梅的婆婆。


昨天晚上,腊梅父母跑去找亲家算账,要他们家掏钱给腊梅治病,后头做手术的钱也得他们家出。


腊梅婆家正一肚子火呢,好端端的花了大代价娶了个媳妇居然是个假姑娘。他们家还没地方说理去呢,这家人居然还有脸撞上门来。


双方一阵大吵大闹,直接大打出手。亏得本地有除夕夜守夜的习惯,左邻右舍都没睡觉。听到动静,大家伙儿赶紧过来劝,又慌忙拉开人。不然的话,说不定大年夜里头就能打出几桩人命案来。


腊梅婆家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娶了个不下蛋的鸡也就算了,最怄人的事还是公鸡装母鸡。他家觉得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否则以后一家子老小都抬不起头。


再说了,花出去的彩礼也不是小数目。他们必须得讨回头,否则将来还怎么给儿子找下一个媳妇?


于是腊梅的公婆坐着今天早上村里头第一班拖拉机上杨树湾找假儿媳妇算账来了。


所谓的拖拉机班车是现在农村还没有公交车,头脑灵活的农民就将自己村里的拖拉机在农闲时候变成公交车,每天几趟,好方便大家伙儿出行。拖拉机对路面状况的要求要比公交车低得多,这也是在农村道路条件艰苦的情况下,交通出行最方便最合适的工具。


腊梅的婆家人坐着拖拉机一顿突突突,那澎湃的心情也在突突突,简直就跟机关枪一样。


这位婆婆一进门就指着腊梅骂个不停。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不是个正经媳妇,瞧着就不正常。腊梅家里头脏心烂肺,这么个假姑娘也能推出来卖钱骗人。


“彩礼必须拿出来,你们这是骗婚。”腊梅的婆婆眼睛瞪得老大,“你们要不拿出钱来,我就去告,让你们蹲大牢!”


腊梅的父亲急了:“你们害我儿子这样,你们要拿出钱来赔!”


这下子做婆婆的人可算是抓到把柄了,她立刻高声嚷嚷着:“听到没有?大家伙儿听到没有?我可是头回听说嫁儿子换彩礼的。合着你们家是当回女儿,嫁出去骗彩礼。钱骗到手了,回头自己娶媳妇。水路旱路,你们家倒是走得顺当啊!”


“好了!”余秋忍无可忍,“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别太过分了。”


那婆婆像是没料到余秋会发火,叫她这一声吼惊得脖子一缩,然而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当大夫的也不能心眼子偏成这样,明明是他们家骗了我们家。不要脸的东西,二椅子,荫阳人!”


余秋拉下了脸:“出去,医院不欢迎你,你有完没完?”


腊梅的婆婆愈发愤怒:“她家不赔彩礼,你们医院掏吗?”


“吵什么吵?”何东胜手里头拎着饭桶过来给余秋送早饭,见状面沉如水,立刻训斥缩在旁边不说话的腊梅的丈夫,“你是死了还是耳朵聋了?你装什么样?你就让你妈这么骂你老婆?”


腊梅的丈夫瓮声瓮气:“他不是我老婆,他是个男的。”


何东胜放下了手中的饭桶,目光严厉地瞪着腊梅丈夫:“你们领了证的,从法律关系上讲,你们就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的。在打离婚证之前,你们都是夫妻。


你自己摸摸良心讲,你老婆除了那个事情以外,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她是不干活,成天好吃懒做了,还是打骂公婆挑唆是非了?她是不是村里头出了名的贤惠媳妇?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哪个不说你小子运气好,娶了这么能干的老婆?


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穿的,格格正正。你再看看你老婆身上,有什么新衣服呀?人家把好的都用到你身上了,你念人家一句好没有?”


腊梅婆婆声音拔高了八度:“当人媳妇伺候穿衣吃饭,那是理所当然的,哪家不这样子?倒成了功劳了!”


何东胜脸阴的跟要下雨一样:“你闭嘴,我看是你没碰上厉害媳妇,磋磨的你哭都哭不出来。我跟你儿子讲话,你插什么嘴?”


他人高马大,一顿疾言厉色,脸又黑的跟锅底一样,倒是镇住了那厉害的婆婆。


何东胜也不管她,只是眼睛盯着腊梅的丈夫:“碰上这种事情,你老婆愿意呀。她大姑娘出门头一回,她哪搞得清楚这许多。人家嫁给你以后就是一门心思想好好过日子。你摸着良心讲,要是你换做她,你痛苦不痛苦?要是她像你这样不讲心,你难受不难受?”


腊梅的丈夫也不反驳,只反反复复一句话:“他是个男的,不是我老婆。”


何东胜拽着他进病房,扑通一声关上房门。


他也不管外头那对公婆怎么吵闹,只训斥腊梅的丈夫:“讲到这个事情,你跟畜牲有什么区别?你老婆下面是什么样子我不清楚,你自己心里头最有数。医生护士看了都掉眼泪,都说这姑娘不晓得遭了什么罪,淌了多少血又有多痛。


她不怕痛吗?她当然怕痛。她是怕你不高兴,所以一直忍着。人家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牵挂着人家一点儿好了吗?


发生这种事情,最痛苦的人是她。老话讲一是夫妻百日恩,你讲讲看你们结婚这半年时间了,你有把她当家里人看吗?


要是你父母姐妹兄弟这个样子了,你也这样恶声恶状,不仅一句好话都没有,还要闹腾成这样,专门往人家心窝子上捅刀,然后再撒把盐吗?”


腊梅的丈夫缩着头,突然间爆发了:“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好好的讨个老婆,讨成这样了,你要我怎么办?”


何东胜由着他发火,等到他吼完了才开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俩要是想继续做夫妻,那就好好动了手术,继续当两口子。就算不能怀孕生孩子,将来抱养个小孩也行。”


腊梅的丈夫不假思索:“做个屁夫妻,我又不是二椅子,我跟个男的过一辈子。”


何东胜也不劝他:“觉得过不下去,那就好聚好散,别吵得这么鸡飞狗跳的,生怕大过年的不够热闹啊。”


“散,我当然要散!”腊梅的丈夫气鼓鼓的,“那亲兄弟明算账,账目得扯清楚吧。”


何东胜又沉下了脸,摇头表示不赞同:“你非要讨回彩礼的话就代表这门亲没成是不是?”


腊梅的丈夫不假思索:“那当然,谁家讨老婆讨个男的呀。”


何东胜点点头:“那好,这就证明你们的婚姻不作数,对不对?”


腊梅的丈夫毫不犹豫地点头:“哪有男的跟男的结婚的道理?我又不是兔儿爷。”


何东胜脸上浮出古怪的神色:“这话是你说的,你认还是不认啊?”


“认,我当然认!”那男人昂着脖子,“他不是我老婆,我们不是夫妻。”


何东胜立刻拉下脸:“既然你们不是夫妻,你强行睡了人家,还把人给弄伤了。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可以作证。你这就是人身伤害,你还是流氓罪。”


在这个年代,同性恋是备受歧视的存在,男的跟男的有关系叫鸡女干犯,也会被抓去劳改。


腊梅的丈夫叫何东胜给绕进去了,嘴巴张了几张:“我没有,我——”


“我什么?”何东胜可没那么好讲话,“她身上的伤不是你弄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凭良心啊。你把人弄成这样了,是不是该负责任?医药费要赔吧,精神损失得给吧。


她在你们家伺候一家老小吃喝,又是下田又是做工。我来算算看,像她这样的女同志,眼下的光景,半年挣个200块不是问题吧。你别说多了,她里里外外都没歇过。这钱我还是往少里头算的呢。再加上这医药费跟精神损失费,500块钱已经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蜡梅的丈夫一蹦三尺高,结结巴巴道:“哪……哪有那么多!”


500块钱他能够再讨个老婆了。


何东胜冷笑:“你要觉得这钱算多了,那咱们去公安局说话。叫人家公安同志好好算算,应该是多少钱?我算少了的话,你得再贴。不然的话,你就准备好了蹲大牢吧。”


腊梅的丈夫叫他的话给吓到了。几乎所有的平头百姓都不愿意跟衙门公安这些打交道。对于老百姓来说,沾上这些人的边,不死也要脱层皮。


何东胜目光严厉地警告他:“那咱们说好了,彩礼钱提都不要提了。这婚你们是结过了,在离婚之前你们就是夫妻。”


他开了病房门,宣布双方谈判的结果。


腊梅的婆家当然不愿意,可听讲自己儿子还要蹲大牢,老两口又不敢吱声了。


腊梅的父亲也不高兴:“不行,这怎么能两清。他家得掏钱,掏钱赔我儿子!”


旁边看热闹的人听不下去了,感觉这姑娘虽然可怜,但姑娘的爹不地道。


说实在的,谁家讨了这样的媳妇谁都会觉得晦气,摆明了鸡飞蛋打,白花了一回讨媳妇的钱。


谁家阔气是财主呀,结个婚就是扒了爹妈的一层皮。


“人家不给了彩礼钱吗?这彩礼钱不能拿出来给你家孩子看病啊。”旁边的病人家属皱眉头,“你们也不要太过分了。将心比心,碰上你们家发生这种事,你们能痛快?”


腊梅的公婆立刻附和:“我们掏了500块钱的彩礼呢!整整500块呀,当初我们家可是把家底都翻出来了。”


也就是这两年政策放松了,准许家家户户养鸡养鸭养猪,大家伙儿手上才有点余留。可这500块钱也是他们家口挪肚攒才存下来的压箱底的钱了。


要不是为了娶门好媳妇,他们也不会这么大手笔。


旁边人纷纷帮着说话,500块钱不少了,拿出来给孩子看病够够的。旁的事情后面再说,先给小孩看病才是真的。


腊梅的父亲被一堆人围着,简直想躲都没地方。他急得喊了起来:“没钱,我没钱!”


旁边人难以置信,500块呀,500块可不是小数目。这才半年的功夫,他们家就花的一干二净了?乖乖,地主老财都不带这么过日子的。


他家又没儿子,又不用掏彩礼娶媳妇,500块钱能花好长时间了。


腊梅的母亲哭了起来:“我就说老大家讨媳妇关我们什么事?凭什么要我们家出这个彩礼钱?我稀罕他们家过继孙子啊。怎么给我们养老啊?漂亮话谁不会讲?到时候还不是想我们给他们养孙子。”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这是拿钱给侄子娶老婆了。按照老话讲,没有儿子的人家叫绝户。绝户家里头的财产都是归侄子的。


可这老头不是已经认定了自己家现在有儿子了吗?为什么还不去把钱要回头?


腊梅的父亲被妻子推的发起火来:“要什么要?没这个钱,我们怎么过继孙子啊。”


儿子就是个花架子,大夫说了,即便做了手术,儿子照样没什么希望生小孩。


那他家不又绝代了嘛,肯定得过继侄子家的儿子当孙子,才能把香火继承下去呀。


※※※※※※※※※※※※※※※※※※※※


感谢在2019-12-05 07:24:50~2019-12-05 19:5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洋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相柳阿、春天花会开 10瓶;软萌兔宝 5瓶;希茜 2瓶;死宅君、tracy、b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不跟我回家吗(捉虫)


这下子腊梅的婆家不答应了。彩礼钱已经被糟蹋光了, 完了还想再让他家掏钱?走遍天下都没这个道理。


腊梅的父亲寸步不让, 反正他是不会去找侄儿家把钱要回头的。他丢不起这个脸。


再说也没办法要了, 侄儿媳妇都讨了,彩礼钱已经花出去了,从哪儿变出钱来呀?他哥哥家有三个儿子呢, 无论如何都挤不出钱来了。


“那关我们家什么事?”腊梅的婆婆声音又尖又厉,“你家别蹬鼻子上脸, 要说精神损失, 我儿子损失才大呢。跟这么个怪物睡在一张床上半年, 我儿子才恶心呢。”


“好了!”余秋忍无可忍, “你们吵够了骂够了没有?她还躺在病床上, 她发着高烧。你们有一个人问问他的情况吗?没有!就是因为她跟旁人不一样, 所以她成了怪物,她跟你们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是不是?你们把她当成家里人看过没有?一个把她当成能换彩礼的工具, 一个把她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把她当成人来看过。她是个人啊, 活生生的人,跟你们一样都是人!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她指着腊梅的婆婆, 厉声呵斥, “你够了没有?张口闭口怪物二椅子,你怎么不怕烂嘴烂舌头啊。就你这样, 也配当个长辈!就你们家这刻薄样, 除非是卖女儿的人家谁敢把闺女嫁进去, 谁丢得起这个脸, 谁不要做人了?”


腊梅婆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找不出话来狠狠地骂回头。


主要是面前的这个女大夫虽然年纪不大,但名气不小。她发了这话,方圆十里八乡就算是坐实了自家刻薄小气的名声。这坏名声传出去了,谁家还愿意跟他家结亲家呀。


要是再掏钱,往穷乡僻壤讨媳妇,虽然人家不在意,可是又实在太亏待自己儿子了。所以愤怒的婆婆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余秋骂完了婆婆也没放过妈,手指头一转,目标又对准了腊梅的母亲:“你丈夫眼里头只有侄儿没有女儿,你在旁边装死呀?别张口闭口你做不了老头子的主。这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或者准确点儿讲这是腊梅的钱!他有什么资格决定这钱的去处呀?”


腊梅的父亲急了:“这是我女儿的彩礼,我怎么就做不了这个主?”


余秋冷笑:“哟,这会儿晓得是女儿了?你女儿不稀罕过继你侄儿家的孩子。你把她的救命钱要回头,你侄儿家没钱的话去大队借。一年还不起两年还。他但凡还要脸的话就知道这钱他没脸面拿!要是连这钱他都不肯掏的话,你也别指望将来他会孝顺你了。一个连最基本的良心都没有的人哪儿来的孝心?”


腊梅的婆婆见余秋火力对准了自己的亲家,赶紧打算趁机溜之大吉,省得再沾上这烂泥一样的人家。


余秋却不放他们走,救人如救火,腊梅家的钱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讨回来呢?哪里指望的上。现在腊梅人在病房里头躺着。她发高烧了得了肺炎,这才是眼下最根本的问题,必须得处理。


腊梅的婆婆又要嚷嚷。


余秋却直接卡她卡得死死的:“你们要撒手不管的话,那她的病拖到什么时候就说不清楚了。她不跟你们儿子离婚,你们儿子就不要想再讨老婆。别以为这样子丢下不管就成了。她生病了,你们丢下不理会的话叫遗弃罪,是可以蹲大牢的。别以为我在骗你们,法律写得清清楚楚,家庭成员之间有相互扶养的义务。她这个样子你们不管也得管。


再说了,她早点好也早点跟你们家断绝关系,大家好聚好散,你们面子上都好看。”


腊梅的婆家觉得不能吃这个亏,怎么还跟缠上他家一样了,都成了他家的责任。


余秋帮着说和:“眼下腊梅发高烧是因为跳河,为什么跳河?那们心里头有数,这个事情得归你们家管。还有腊梅要做小手术,这个你家也不能不伸头。好好的人被折磨得这么惨,总归得处理的。”


余秋叹气,“你们也清楚,这两个都是小事,后面才是大头子。后面的大头就她娘家自己想办法吧。这你们家的确扯不上关系。”


大夫把话说到这份上,婆家靠在一起商量了一回,觉得就这么先认下来会比较好。不然后面再被揪着,他们就连大手术也扯不开了。


瞧这假亲家不要脸的样子,说不定以后他们家还没完没了,闹得他家连新媳妇都娶不上。


腊梅的丈夫跟公婆在身上摸了一回,摸的都是准备给家里头小辈的压岁钱。


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先都拿出来再讲。护士赶紧过来帮忙算账。


旁边人跟着唏嘘一回,催促腊梅的父母赶紧回家把那彩礼钱讨回头。救急不救穷这事儿还得他们家拿出章程来,旁人不能代替的做事。


外头吵得沸沸扬扬,大家伙儿都在七嘴八舌地帮忙出主意,躺在病床上的腊梅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还那样木呆呆地躺着。


也许高烧让她切断了跟外界的所有联系,也许高烧让她什么都不愿意想,也什么都不愿意做。


自始至终,外头她的家人们谁也没有提出来要进来看一看她或者问问她的情况。


余秋走到了腊梅的床前,突然间开口问:“你是不是觉得活着特别没有意思,这么惨。活着真辛苦,你的家里人对你不管不问,他们都嫌弃你是个累赘?”


腊梅没说话。


余秋却先点点头喃喃自语一般:“是啊,活着真累,我不说别的就说我自己吧。我妈死了,我爸蹲大牢,我上初中的时候,实际上就是个孤儿了。学校里头,那些出生好的孩子都可以欺负我,我不能反抗,因为我是黑五类的狗崽子。


我下乡了,好不容易当上了大夫,根正苗红的红未兵又可以将我从医院中拖出去。因为我是狗崽子,我的血是黑的,我给贫下中农看病就是在迫害贫下中农。


他们把我绑起来让我坐飞机,然后把我踢下台,我差点儿摔死。


接着呢,我好不容易获救了,我要替刚才打我的人她弟弟做手术。你坐过飞机没有?我告诉你那两条胳膊就跟被人深深扯断了一样。我胳膊又酸又痛,手都抖到什么东西都拿不起来了,可我还得上台开刀。开大手术,从天亮做到天黑,从天黑又做到天亮的那种。


是不是很惨,而且很贱?


没事儿,更惨更贱的事情在后面呢。刚才不过是公社学生的小打小闹,后面县里头的干部抓过,想要剁了我的手。部队的解放军也抓过我,我染上了疟疾,差点儿打摆子死掉。我上了中央又怎么样?有大干部说我是特务,我就被抓起来审问。他们连小便都浇到我脸上。我被逼疯了。


看,我都找不出我活下去的理由。有什么好活的?你越是拼命挣扎你就被折腾得越惨,生不如死。


其实要自杀的话,我早就应该死了,坟头上的草都冒得老高了。


哦,我想错了,像我这样的人谁会给我收尸。我哪里还有坟墓?我的尸体大概也就是被野狗啃掉的命。要是没人丢到野外去,大概就是被老鼠吃光吧。


没办法,我只能活下去,我得拼了命地活下去,总不能死无葬身之地。


旁人觉得我是个麻烦,我就要活成旁人都得盯着我瞧,咂舌羡慕的样子。


那要怎么办呢?我得做个有用的人。有用到旁人就是对我恨的牙痒痒,也不敢轻易动我为什么,因为他们害怕有一天必须得求到我头上,万一到时候我被他们折磨死了,那他们不是什么指望都没有了吗?


对,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除了靠感情维系之外,更重要的是靠利益。


你能不能提供给对方他们需要的东西,决定了你对他们来讲到底重不重要。


你不是儿子,所以你对你父亲来说就是没意义的,他需要儿子传宗接代。


你不能生孩子,你对你丈夫来讲就毫无价值,因为他讨老婆的目的是养儿育女。


可你是个人,你对你自己来讲意义非凡。你有双手你有大脑,你可以做很多事。


当你的人生站到一定的高度时,你就会发现你现在拘泥的事情有多么微不足道。


你小时候会为一颗糖抓心挠肺,甚至觉得人生都没希望了。但等到你现在的年纪,你会觉得一颗糖有那么重要吗?你的世界太小太窄,所以你才会觉得你现在面临的一切是山崩地裂,是整个世界都毁了。


人生中有些事情是我们没办法改变的,我们所能改变的就是我们看待事情的眼光。


你也不用担心以后会活在旁人的嘲笑当中。那些嘲笑你的人,不过是因为愚昧无知,他们才是可怜虫。


况且你的人生没有那么糟糕。你看,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伸出善意的手。外头天这么冷,河水都要结冰了,可是你落水之后还是有人主动跳下水去救你。


你生病住院了,你家里人都跑光了,但我们的医生护士也没有放弃你,我们还在积极想办法给你做治疗。


我希望你能够珍惜这个世界给予你的善意。即使它们来自于陌生人。可正是因为陌生人,所以才难能可贵,是不是?


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自杀或者是自残,因为你遭遇的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非这样不可。自杀的人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可我已经告诉你,你的人生可以很辉煌。


如果你觉得病好了之后没有地方去的话,你就留在医院里。从护工开始做,晚上自己去夜校上课,一步步来。等到你手上有技术,你可以完全胜任你的工作时,你也不需要任何人养,你就可以养活你自己。


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也可以独立生活。生命中其他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便是好好活下去。”


余秋摸了下腊梅的脑袋,“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了,好好休养身体才是真的。”


她开了病房门,迎头碰上苏老先生。


余秋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老人已经在外面站了多久,她只能讷讷地喊了声:“外公。”


苏老先生看向她的目光中有痛心,有失望,也有惆怅。


隔了半晌之后,老人才哑着嗓子开口:“我请阴阳先生看过了,初五是好日子,初五迁坟,初五我带你妈妈回家。”


余秋鼻子发酸,她说不出任何阻拦的话。让那个可怜的女人回家吧。她不知道生命的最后一刻,苏韵在想什么。可她想苏韵一定后悔了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iqujj.com 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iqujj.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