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顾灼灼带着临时助理到达温岳的公寓, 已经是凌晨两点的。
他没给温岳打电话，并让助理动作轻点，输入密码开了锁。
门推开，深处有亮光, 顾灼灼以为是温岳留的灯, 也没在意，把包轻轻放在地上。
正脱鞋踩到地板上，偏厅传来人声。
“回来了？”温岳端着杯子, 穿着宽松黑色家居服, 笑着看他。
“你怎么还没睡？”顾灼灼大步走过去，抱了抱温岳。他脸上还有妆，也不好意思贴脸亲, 眯起眼睛说：“我先去洗个脸。”
“不着急, 澡洗好再下来, 还有点事。”
温岳说着，单手托他的下巴看了看，拇指搓他的嘴角，那儿有块皮干得翘起来。一下搓不掉，他两指拈起，稍微用力撕掉了。
顾灼灼任由他弄, 含糊地问了句：“什么事？”
“一会儿再说。好了，快去洗。”
温岳态度轻松，应该不是什么大事，顾灼灼也没放在心上, 洗好澡下来。
助理已经不见了人影，温岳在靠厨房的小餐桌上看电脑，隐约传来视频播放的声音。
顾灼灼洗得热腾腾的，头发擦得半干，搭了条毛巾在脖子上防止滴水。他凑过去，好奇问：“你在看什……！！！”
顾灼灼惊呆了。
视频里好像是他！？
舞台上，少年戴了一顶黄色假发，橙色围巾，拿了个扫帚，说着“可她是独一无二的……”，怎么看都是他啊。
这不是他话剧社的表演视频吗，温岳那时候已经出国了吧，他怎么会有！？
温岳箍住顾灼灼的腰，拉近。顾灼灼正混乱，也没顾上自己坐在了温岳大腿上。
“我刚刚把这个视频剪辑了一下，一会儿可以发在微博上。”温岳说：“另外还挑了一些照片，有点多，你要不要再挑一下。”
“等等等等……”顾灼灼茫然：“为什么要发微博！？”
“你不知道吗？”温岳又把热搜的事说了一遍。
顾灼灼听完一阵沉默。
“这个爱莲娜是有病吗？”温岳一本正经地问。
顾灼灼笑出声：“大概有吧。不过外网很多明星说话确实很随便……不像国内牵扯多，有公司和经纪人管着。这事儿不麻烦，也算白送我热搜了，我又不是没有小时候的照片。”
说罢他顿了顿，神色诡异地看着向温岳的电脑屏幕。
本来说找父母要一点，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虽然从王煦晨那儿听说了，也知道温岳一直很关注他，但耳朵听见的总不如眼睛看见的震撼。
他忍不住探身，覆在温岳的手上滑鼠标滚轮，滑啊滑啊……怎么就划不到头呢。
“到底有多少啊！？”顾灼灼忍不住了。
就这竟然还是挑过的！？
“快没了。”温岳淡定地说。
很多照片顾灼灼自己印象都很模糊了，根本不知道是在哪儿干什么。
有钢琴比赛的，小小一只坐在琴凳上，脚都够不着地的。有在学校操场飞奔的，快门速度过长，拍出一道残影。
有普通的上学放学，领奖状，冲着同学傻笑，花坛里捡蜗牛，半个身子都扑进花坛里的。
也有在温岳家玩的时候拍的，吭哧吭哧甩着小腿儿举着银叉子吃蛋糕，嘴边一抹白。
“有合照啊。”顾灼灼惊喜，点开。那是比较早的照片了，他应该还没上小学。温岳已经是文文静静的小哥哥了，无奈地站着外套被他拽得快掉下来了。
而自己应该在哭……
“啊，是不是我问你熊其的电影好不好看那次……”顾灼灼尴尬。
“这是管家拍的。”温岳笑笑：“衣服都被你撕了。”
照片中，小灼灼一点点长大，出落成了一个挺拔朝气的青年，时间凝固，压缩，人生似乎被概括了，又有些概括不了的东西。
顾灼灼半晌后问：“你没这么早熟吧？”
温岳捏捏他的耳垂，那里有个他亲手戳的洞。
他低声说：“最初当然不是。”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嫉妒。嫉妒他明明不够聪明，样样不如自己，却有着用不完的快乐，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充沛得快要溢出来的生命力。
越是嫉妒越是在意，越是想看看他，只是看着他。
感情什么时候变味的呢？
无所谓了。
反应过来时，灼灼已经成了他的求生欲。
“这些太多了，一岁挑一张就差不多了……”顾灼灼不等他回答，把他捏耳垂的手推开，挑起照片。中间犹豫了一下，把两人的合照也加在了里面。
“你发还是我发？”顾灼灼问。
“我来吧。”温岳摸摸他头发，基本干了，让他站起来：“我的微博还没怎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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