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林小苒小声的嗯了声, 随后才靠在池舟身上, 用气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觉得有点迷惘。”
她们这个房间里还有顾师师和顾愉, 只不过这两个人，一个用蓝牙音响外放钢琴曲，一个戴着耳机打游戏, 全然听不见她们两人的声音。
池舟轻声问：“怎么迷惘了。”
林小苒皱着眉，似乎是自己也想不明白：“我本来以为, 做艺人是我的梦想, 在参加选举的时候也很开心, 但是真的成了艺人后就有些乱。”
“我是喜欢唱歌，是喜欢在舞台上表演，但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你不知道，我看到网上那些人胡乱骂你的时候我多慌张。”
林小苒是见过池舟的外公外婆的，自然知道曝光的照片上那位半百老人是谁, 她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 就直接找了萧一楠和组合经纪人说明, 还试图自己发微博去解释。
但是不论是萧一楠还是组合经纪人, 都说公司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结果呢，所有人都看到公司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发了个意味不明的通稿，把所有人的焦点全都关注在这件事情上，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只是猜测可能是公司沟通不当，就自己找上了组合经纪人, 告诉她自己想要发微博解释解释。
然后，那时经纪人和她说的话，她至今都记在脑子里，甩都甩不走。
——‘你以为公司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拖到今天才发通稿？你知道就单单这次的新闻，流媒数据有多高吗？’
——‘傻孩子，圈里的水深着呢，你以为那些为正义曝光的东西，真的只是如此吗？都是为了钱，别拿那些话来搞笑了，认真想想吧。’
组合经纪人还说了很多很多，原话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听她的意思，舟舟这次的事情，也是炒作，目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热度。
她想过，热度给艺人能够带来很多好处，不论是真的的泡沫人气还是实打实的红，这对艺人来说都是有利无害。
可舟舟会是这种人吗？她认识的池舟，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吗？
别说这事儿她看不懂，现在只要打开娱乐新闻或者微博，不论哪种热搜榜，都会出现池舟的名字，但后面带上的词永远都是‘包养’、‘□□易’‘潜规则’这些负面影响的词，反观是两个经纪公司，名气增大了，连不关注娱乐新闻的人都知道经纪公司的名字。
合着锅是池舟背，好处他们全捞走了？
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怎么办？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自信？
林小苒想了太多太多，她本就是心思敏感的人，一点小事都会想到各方面，但她有限的见识里，能够设想出的结果，却没一个是好的。这些假设最终化为了一个问题。
她的梦想，真的是做艺人吗？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偶像艺人关注的不是唱好歌、跳好舞、做好综艺、传达好正面的信息，而是各种绯闻炒作？
由池舟的事情联想到自己身上，在选举时唱不好歌都能哭出来的林小苒，能好过就怪了。
池舟听她絮絮叨叨的说起这段时期的事情，有些明白过来。
说白了，还是公司忒不要脸的炒作吓到她了。
记忆中的林小苒喜欢唱歌跳舞，喜欢站在舞台上受人关注，而且和池舟一样，喜欢偶像艺人们带给粉丝的积极能量，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所以才会不顾家里人的强烈反对，成为了一位练习生。
结果现在出道了，却发现事情发展的和自己设想的不同。偶像凭借这种事情炒作，全网撕逼，粉丝和黑们吵的昏天黑地，整个饭圈乱得看都看不下去，所有人都处于一种负面的、恶意的情绪下，怎么能够给人带来正能量？
她所期待的舞台，原来真实的面貌居然是这个样子？
撕开的真相让仍然心理仍然处于好学生时期的林小苒大受打击，以至于自我怀疑。
池舟不好说这些事情完全是错的，但她唯一能说的是，这事儿是真的违反了她个人的想法。
“用池爷爷的事情炒作，你是同意了的吗？”林小苒抬起头，双眼泪汪汪的看着池舟。
她好像真的怕池舟会变，就跟外人们说的那般，进了圈了，人就不是过去认识的那些人。
池舟好笑的问：“你觉得我会同意吗？当然不会。”
“我就知道你不会。”林小苒吸了吸鼻子，又垂下头，脸颊忽然泛红，表情带上了几分羞耻，“我跟你说，金宛若她，她和音乐监制好上了。”
她还有一些事情没说，只是难以启齿，才会到现在，才忍着满心的羞耻感说给池舟听。
池舟不在的那段时间，组合经纪人安排了一次聚餐。聚餐人员有经纪公司的音乐监制、策划部老总，以及公司几个股东的儿子。
那些富二代，年龄比金宛若她们大几岁，虽然并没有多帅，但家庭背景给他们加持了不少。她们几个人就像是陪客一样，分批坐在了富二代身旁，要劝酒又要被劝酒，林小苒都觉得自己快喝糊涂了。
余光瞄见金宛若和已经快奔四的音乐监制几乎为零的肢体距离，林小苒吓得够呛。直到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饭局是怎么回事。
所谓的你情我愿居然是这种情况，让她觉得很生气。
好在那天她有个通告，是接的池舟没空，才轮到她的，组合经纪人去接萧一楠的电话时，她被身边的富二代摸了下大腿，当即整个人都快炸毛了，恶心和羞耻感同时漫上心口，她手一抖，杯子里的饮料全都倒在她自己身上。
那男的厌恶的看了一眼，恰好这是组合经纪人又回来了，她才逃过一劫。
萧一楠接她去赶通告的时候，看到她衣服都脏了就问了一遍，她当时简单解释了下。却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萧一楠，也不敢告诉家长，直到现在，看到池舟了才敢说出口。
若不是有那次的通告，她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池舟叹气，这种事情娱乐圈也挺多的。有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见个面，吃个饭，会不会有后续，主要还是看艺人本身和另一边的想法。
这些有闲钱又没什么事情做的人，其实不太喜欢强取豪夺，毕竟事情闹大了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他们也就是随便挑一个，对方上钩了，就利益交换似的玩一玩，没上钩就换一个。
也是因为这样，外围女才那么多。
看林小苒都哭出来了，池舟拍拍她的背，拿纸巾给她擦：“哭过就算了，别一个劲的流眼泪，不然明天眼睛要肿的跟熊猫一样了。”
林小苒被她这么一说，哭都哭不稳，笑喷了出来。她急忙拿过纸巾擤鼻涕，瞪了池舟一眼。
“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还逗我。”
池舟：“我这不是嫌你哭的丑吗？好好好不说了，那为什么这事，你不和一楠姐说？”
林小苒擦干了眼泪，红着鼻子道：“我怕啊，要是一楠姐也是这样的人，那怎么办。”
和池舟不同，林小苒是直接被通知转到萧一楠手下的，虽然和萧一楠也合作了不少次，被她带着去赶通告，每天没少时间相处，但交心的少，开口说话全是公事，自然不必池舟对她来说更亲近些。
“目前来看，一楠姐还真不是那样的人。”池舟说。
林小苒应了一声，但看表情她还是不怎么愿意去相信。
“舟舟，这次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她转而问起池舟。
池舟也不掩饰，简单的把这次的事情说明了一下，把林小苒说得眼睛又红了。
她又气又怒：“公司怎么可以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池舟好笑道：“我都不气了，你还气什么，行了行了，气多了伤身，我看看，哎呦你这干纹都出来了。”
林小苒一愣，忙摸上自己的眼睛：“哪里？真出来了？”
看池舟笑得不行的模样，她立马知道自己上当了，佯怒：“我这是在为你不平哎，你怎么这样。”
“知道你是为我着急，放心，这次的事情会解决的。”池舟安抚道。
jc公司这边是想把好处独吞了，还真是想得挺美的，欺负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新人。
演唱会开始前，电视网络上都已经开始宣传。随着时间的逼近，池舟又一直没有消息，众人们都隐隐约约的有所预感，怕是在演唱会之后，这次的事情就会有结果了。
但谁都不知道，她居然会在演唱会期间坦白。
经纪公司这次安排了几个主要城市的巡演，北市就是接连两天。
演唱会门票贩卖的成绩喜人，即便是丑闻缠身的如今，池舟粉丝们的购买力依旧让人惊叹。在本人都还没有给出解释前，坚定信念去相信她的人，仍然到了现场去给予她一定的支持和鼓励。
公司给了成员们每人两张内部票，池舟在得知外公外婆不愿意到现场后，便又额外从公司那里买了三张票，请了mayday五人来看演唱会。当做是感谢亓青那段时间的帮忙，她知道即便没有亓青自己也能处理完，但他的这份心意，她还是放在心上了。
少女们早上起来健身，午饭吃完去最后的彩排，彩排结束后又去做了妆发，等她们收拾妥当了，体育馆这边也已经开始安排粉丝入场。
“......就跟我之前说的那样，按流程走，大家不要紧张，我们这边会安排好一切，注意安全。”总导演最后说了一句。
少女们相□□点头。
第一天演唱会安然无恙的过去了，池舟颇受感染。
即便是如今的情景，来现场支持她的人还是很多。就是在后台她都能听见在观众席上的粉丝们齐心协力喊着她的名字，一声接一声，清晰又洪亮。
开场后看着粉丝们手里的手幅或灯牌，池舟的笑容也是停不下来。
而其它成员也是到现在才发现，就算有丑闻，池舟依旧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个池舟，没有变一分一毫。
第二天的演唱会，萧一楠来到了现场，率先和总导演那边商议了一番。
池舟在化妆间等到她过来，对自己点点头时，便知道事情办妥了。
接下来就要上战场了。
开场vcr，第一首歌曲。
有了第一次后，第二次就游刃有余地多。
演唱会进行到了一半，到了中间谈话环节。
这是固定的环节，15分钟至30分钟左右的谈话，和和粉丝们互动或者说感谢语什么的。
为了不说出和昨天重复的感谢语，少女们晚上可都是煞费苦心地去搜刮词汇。
流程依旧是和昨日一样，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看台的余信之凑到亓青耳边：“你是不是知道今天会有什么？”
亓青微眯着眼，看向舞台正中间的池舟，她正歪着头，聆听着顾愉说话。
“你猜？”
余信之瞪眼，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臭小子你还跟我来劲了。”
要不是周边全是seven的男粉，他绝对不会放过亓青。
按照组合站位的顺序，从左至友，顾愉说完话，就轮到池舟了。
聚光灯落在她身上，换上了轻便的白t后，她的身形看起来极为单薄，就是在那并不算大的舞台上，也小得让人心疼。
亓青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抽动着，又酸又痛。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但是一直没能跟大家说明。”池舟拿起话筒，面上带着大家熟悉的笑容。
而听到她的话后，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了她。
林小苒和顾愉则是下意识的垂下了头，不让别人看到她们的表情。
“网上的言论，让大家为我担心受苦，实在是很对不起。”
她说到这里，先给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满场不明所以的粉丝们都喊着没关系，可却无法制止她坚持数秒的鞠躬。
重新站直后，池舟的笑容变淡了不少，神色却极为坚定：“那段时间拜托了公司告知大家、却没能告知的事情，现在由我亲自说明。”
“一周多前，我的大姨去世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涌上了泪意。
而现场听到她说话的人，瞬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联系了起来，发出震惊的呼声。
池舟忍着泪，简单的解释。
“我是在《雾霾》剧组准备杀青的时候，收到我外公的电话得知的。她病逝后，我忙于她的事情，没能抽出时间和大家解释，真的很抱歉。”
“其实我和我大姨并不是很亲近，我们见面的次数也很少，时常是过年过节时才会见到一次，但是大姨是世界上离我最近的人，她从不会和我说什么，却总会私底下帮我处理好我担心的事情。对我、对我外公外婆都是很重要的人。”
“我一直很想在得奖的时候感谢父母、感谢外公外婆、感谢所有的家人，可一直都在错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iqujj.com 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iquj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