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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当男主黑化后我被迫成了白月光

夏卫国割了半篮子糠糠菜,回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赵四胜。


赵四胜扛着锄头在田埂上走着,见到夏卫国笑着打了声招呼:“夏老哥摘菜呢?”


“摘点糠糠菜回家拌拌。”夏卫国点头,笑问:“这么晚了还在忙活呢?”


赵四胜把锄头放下,摇头说:“没法子啊,你也知道我家情况,我爹娘十年前就走了,家里就我和桂英两人忙活,还得养两个小的,一顿最起码得吃大半斤红薯面,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不忙不行啊!”


夏卫国闻言叹息:“是啊,你家不比我家,我就一个闺女,她饭量又小,两人吃饱全家不愁。”


赵四胜重新把锄头扛身上,笑说:“可不是吗,我都羡慕死夏老哥你了,要不是当年瞎了眼领养了……”


赵四胜赶紧收回话头,及时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心里话咽了回去,岔开话头:“夏老哥你去忙,我去田那边看看。”


夏卫国说:“你忙你忙。”


两人擦肩而过,夏卫国没走两步,忽然头顶有什么动静,不等他朝上看,一只灰不溜秋的大肥鸟冷不丁掉在了脚上。


夏卫国:“……”


很快他欣喜若狂,这可是肉啊,捡回去煲一锅肉汤,夏迎指定高兴坏了!


夏卫国弯腰把肥鸟拎在手里,这鸟不知道怎么了,蔫哒哒的,眼珠发红,脑袋歪在一边,有气无力地叫着。


这鸟该不是得了病吧?


夏卫国一时间犹豫了,不知道该要还是不该要。


而这时,扛着锄头没走两步的赵四胜却忽地回头,当看见夏卫国手头的肥鸟时,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可忘不了上次喝的肉汤,热气滚滚的汤水上飘着油星,炖得稀烂的肉一咬下去,又软又烂,别提多香了!


赵四胜悄悄咽了口口水,说:“夏老哥,没想到你篮子里还藏着只鸟呢?这鸟可真够肥的。”


夏卫国摇头笑说:“哪是我藏的,这不赶巧,刚刚从天上掉下来的。”


“掉下来的?”赵四胜抬头看了看天,心里嘀咕自己怎么没这好运气,这鸟早不掉晚不掉,偏偏他往前走了两步,就掉夏卫国头上了?


“我看这鸟有点不对劲,像是得了病。”夏卫国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看这鸟,惋惜地说:“算了算了,还是扔了吧,别吃出病了。”


闻言,赵四胜立马点头,“夏老哥说得对,前几年隔壁村老李头家有只猪不是得了猪瘟?但老李头舍不得那一百多斤肉,硬是杀了吃了,最后自个吃出了病,没两年就走了。”


“我觉得夏老哥你把这鸟扔草丛里丢了算了,肉虽然好吃,可真吃出了病那可就难受了。”


听了赵四胜一席话,夏卫国深以为然,不就是一只鸟吗,要是夏迎真想吃,赶明儿他去一趟稻瘪子山,放两个夹子,说不定还能套只兔子回来。


想到这,夏卫国下定了主意,遗憾地扯了扯鸟翅膀,然后把它往旁边的草丛里一丢,不要了。


夏卫国又和赵四胜说了两句话,赵四胜忙着要去田里干活,匆匆走了,可等夏卫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野里,他急急忙忙扔了锄头跑了回来,从草丛里捡起来那只鸟。


拎在手里沉甸甸的,估摸着最少有八两,赵四胜喜得嘴巴咧到了耳根,地里的活也不做了,左瞧右看了会儿,见四下没人,赶紧把鸟塞进了衣服下,然后跑回去把锄头扛上,飞快地跑回了家。


等到了家,他把张桂英拉到灶房里,把门掩上,做贼似的从衣服里掏出来那只鸟,鸟已经奄奄一息了,根本不挣扎。


张桂英惊得“啊”了声,把鸟接过来在手里颠了颠,问:“这是哪儿来的?”


赵四胜挑了下眉,得意洋洋地说:“天上掉的大馅饼儿!”


张桂英砸吧着嘴,伸长脖子往外门缝外瞧了瞧,“嘿,咱家这是要转运了?三天两头就能吃顿肉,这要是被顺儿妈知道了,不得嫉妒死!”


赵四胜跟着笑了起来,推了张桂英一把,“快别说废话了,赶快收拾干净,晚上咱们一起喝汤吃肉!”


张桂英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拿菜刀,然后又催着赵四胜烧开水,外面天色彻底黑了,不一会儿这鸟就被脱了毛下锅,放上姜片八角一起炖上了。


很快肉香味儿悠悠地传了出去,门也掩不住。


隔壁顺儿妈正在吃烀土豆,这玩意儿量多管饱,当晚饭吃上两个,一晚上都不饿。


可吃多了就很乏味,顺儿妈越吃越没劲,而这时候,忽然外头飘过来一阵扑鼻的肉香,和上次赵四胜家炖鸟肉时一个味道!


顺儿妈当即站了起来,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果然是肉香!


“挨千刀的,她家怎么又有肉吃了?”顺儿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自己家的儿子,“兔崽子,人家庄瘸子走路上能捡只鸟,你走路上只能落一头鸟屎,老娘什么时候能享你的福!”


顺儿撇着嘴,不情不愿地吃着土豆,心里虽然委屈,可他老娘凶悍,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边顺儿妈嫉妒得眼睛发红,另一边老赵家的堂屋里,张桂英把热气腾腾的汤端了上来,先是给赵四胜盛了满满一碗,然后给福妞撕了只腿放碗里。


张桂英在凳子上坐下,眼睛往庄呈郢的房门瞄了眼,可并没叫他。


房间里,炕上点了根蜡烛,庄呈郢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针线,就着些微的光,在缝补今天被苏勇士扯烂的衣服。


他会针线活,但做得不好,来来回回缝了又拆折腾了三四次,总算把这条大裂口缝上了,可只能保证不露肉,蜈蚣似的针脚可就不能看了。


鼻间充斥着肉香,庄呈郢今天一整天只吃了大半个窝窝头,虽然他竭力控制自己,可肚子依旧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可他虽饿,却没有出去。


平常情况下,如果哪天有肉了,那就只有等表舅一家三口吃饱喝足,剩下点汤汤水水后,他才能去吃。上次他捡回来的鸟就是这样,最后剩了点骨头渣和肉汤,让他拌着馍馍吃。


庄呈郢抿了下唇,把针线盒收拾好,仰躺在炕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蒙了厚厚尘灰的房梁,正当他准备闭眼假寐一会儿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张桂英的声音。


“喂!你还吃不吃饭?!”


喂这个字,是庄呈郢的专属。


庄呈郢拧了下眉,从炕上下来,心想他们怎么这次吃得这么快?


推开房门,庄呈郢沉默地走到饭桌前,桌上摆着两个菜,炒豇豆和一锅汤,主食是粗面饼子。


福妞在啃一只鸡腿,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不,不是鸡腿,庄呈郢扫了眼,个头不算大,应该是鸟腿。


赵四胜难得倒了杯米酒,他放下酒杯,拍拍旁边的长板凳,对庄呈郢说:“坐下吃饭吧,待会儿表舅有话对你说。”


庄呈郢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眉梢,他没说话,听了赵四胜的话在桌旁坐下,然后看着张桂英给他的碗里舀了一勺半汤,勺子里甚至还有一整块肉。


庄呈郢看了看肉的色泽,虽然被大火炖了半个钟头,肉和汤都泛着黄澄澄的光,香气扑鼻,可他总觉得这肉不对劲。


在有了【医仙系统】之后,他对各种植物药理和毒素方面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敏感。


这肉不新鲜,有问题。


庄呈郢没动筷子,他张了张嘴,想提醒表舅这肉可能有问题,可一两个月才能吃上一顿肉的几人,风卷残云般把肉吃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骨头都不放过,嚼碎了吞了。


庄呈郢来不及提醒,锅里的汤已经见了底。


福妞嗦了下手指头,伸长了手把锅底剩下的一块老姜拿了出来,放到嘴里尝味,一边尝一边眼巴巴地盯着庄呈郢面前的碗,看那样子是没吃够,还想吃。


赵四胜一口干完杯底的米酒,舒畅地打了个嗝,转眼一瞧,见庄呈郢竟然傻子似的坐在凳子上,面前的肉汤一口没动。


“吃啊,吃完了表舅跟你说个事儿。”


庄呈郢平日里上稻瘪子山,零零散散攒了好多种清热解毒的草药,张桂英一家都眼睁睁地瞪着自己,他想了想,喝点汤应该没什么事,于是端起碗把汤一口喝干,剩下的一块肉,他看了眼张桂英,把夹到了她的碗里。


“表舅母,这肉你吃吧,我喝点汤就行了。”


张桂英瞪大了眼,心说这瘸子怕不是个傻子吧,光喝汤不吃肉,正好她刚刚光顾着福妞了,自己拢共没吃几块,她没拒绝,一口将肉塞进了嘴里,然后用眼神示意赵四胜可以说正事儿了。


赵四胜会意,咳了声,目光变得沉重起来。


“呈郢啊,表舅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庄呈郢抬眼看了眼赵四胜,想看看能用上“商量”这两个字的表舅,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赵四胜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家里的旧桌子破椅子和脚下踩的泥地,“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为了养活一家人还有供你读书,表舅身子再差,每天也要出去干活,你腿脚不方便,帮不了家里多少,表舅想啊,读那么多书能有什么用呢?你看村西头的葛建军,出去读了初中回来,文化比我们这些大老粗高不少吧,可不还是照样在家里种地吗?”


赵四胜叹了口气,“牛小山他爹家里有个铁匠铺,牛小山今年也没读了,专心在家里跟他爹后头学打铁,你牛叔叔那里还缺人手,不干太重的活,我想着你挺合适的,每天还能挣几毛钱,贴补贴补家里足够了!”


越听庄呈郢心里越沉,说到底,就是不想让他继续读书,替他挣钱养家呗?


他五岁时,爹犯了事被关了,还不知道要关多少年,娘嫌弃他是瘸子,卷了家里所有可以带走的东西,和情人私奔了,而他在无依无靠之际,被送到了表舅家,一同送来的,还有卖了家里剩余东西攒来的钱。


虽然时间久远了,可他清晰记得当初赵四胜和张桂英这对夫妻,在接过那笔用毛巾包着的钱时,曾口口声声对公安和胡队长说的话。


“您们放心,这笔钱我一个子儿都不擅用,都攒着给庄娃儿上学,上高中上大学!”


回忆在这里被打断,张桂英难得对他露出了笑脸,甚至手还搭在了庄呈郢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呈郢啊,不是表舅表舅母不想让你念了,而是家里的情况的确不允许啊,过两年福妞长大了,她得念书得上学吧?我和你表舅得为她攒点家当吧?牛小山他爹凶是凶了点,可人不坏啊,你跟他后面当学徒,既学了手艺又挣了钱,多好的事儿啊!再说了,牛小山就比你大两岁,你俩还能结个伴儿,不也挺好的吗?”


洋洋洒洒说了好大一堆。


庄呈郢心沉到了底,藏在桌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想举起面前的碗,直接扣在张桂英那张笑得发腻的圆脸上。


赵四胜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明天早上领你过去,牛小山他爹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去了让牛小山教你,上手很快。”


张桂英跟着点头,手里拿了块饼子放到庄呈郢的碗里,“你多吃点,多吃有力气。”


庄呈郢默默地阖上眼,过了两秒再睁开。


眸底的光瞬间变了。


变得冷郁愤怒。


他吸了口气,张口,声线寡淡,“表舅,你当初在公安胡队长面前说过,要用我带来的那笔钱,送我念高中念大学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赵四胜当场怔住了,他没想到过了六年了,当年那个怯生生的瘦小孩竟然还记得这事儿!


他支吾了声,“你记错了吧?我啥时候说过这话了?”


庄呈郢摇头,深深地看了眼赵四胜,“我可能记错了,可公安和胡队长那边总不能记错吧?”


赵四胜吃了死苍蝇一样,脸色难看。


“你个死瘸子!敢这样跟你表舅说话?!还用公安来威胁我们?!”张桂英蹭地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扫把,“不说有没有这回事,就是有,你这六年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哪样不花钱?敢情我们都是冤大头,专给别人家养野孩子呢!”


张桂英一扫把打在庄呈郢的背上,破口大骂,“你就跟你那死鬼娘一个德行,除了占便宜外,净不干人事儿!”


扫把条子打在背上火辣辣的疼,可庄呈郢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赵四胜,倔强得像块石头。


吵骂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旁的福妞瘪起嘴,吓哭了。


好了,这下哭声骂声和打声混在了一起,隔壁好几户邻居都听见了。


顺儿妈闻着味儿听着声儿来了,探着脑袋往里一瞅,见里头鸡飞狗跳的,没肉吃的憋屈和嫉妒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吃了肉又怎样,还不是一家子又吵又闹,瞧张桂英那德行,还不是个撒泼猴的嘴脸?


她站着看了会儿戏,不久后隔壁又来了几人,曾给了夏迎半块瓜的胡奶奶刚好来老姐妹家串门,见状往屋里瞅了眼,问顺儿妈:“这老赵家又咋了,咋又打庄娃儿了?”


顺儿妈撇嘴说:“他家今天又炖肉呢,我估摸着庄娃儿想吃,但张桂英不给,一来一去就闹这样了。”


张桂英的扫把条子是一下接着一下,每一次落在庄呈郢身上,男孩一声不吭,可胡奶奶心都随着扑通跳一下,她心善信佛,当即就往屋里走,边走边喊:“桂英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干嘛这样打孩子,你快住手快住手。”


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张桂英扭头看了眼,猛地瞧见四五个看戏的邻居,急忙收了扫把,哎呦声笑了:“胡大娘你咋来了,自家孩子调皮,我就随便教训几下,没真打!”


胡奶奶进了屋,当看到庄呈郢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时,登时心里难受得厉害。


谁家娃娃不是自己的手心手背肉,哪能遭这样的打。


“疼不疼啊庄娃儿?”


胡奶奶心疼地走到庄呈郢面前,想掀开他的衣服看看伤,可被庄呈郢拽紧了衣角,不让她看。


赵四胜瞪了一眼张桂英,责怪她动静太大,引来了这么多人看笑话,他笑着对胡奶奶说:“大娘,男娃皮实,打打没事,你看我当年不成天被我爹揍,不也活蹦乱跳的。”


胡奶奶瞪了他一眼,“你是你,庄娃儿是庄娃儿,孩子不是打出来的,是教育出来的!”


赵四胜连忙说是,伸手把旁边还在哭的福妞抱在了怀里,轻声哄着。


张桂英没好气地瞧了眼屋外看好戏的顺儿妈几人,尖声喊:“看什么看,你家没打过孩子啊!”


顺儿妈心想,我打我家顺儿,可没像你这样下狠手,可她面上却笑笑,故意说:“桂英你消消气,把孩子打坏了,谁帮你劈柴挑水呐?”


这是明摆着的嘲讽,张桂英气得差点拿扫把跟顺儿妈去干仗,但她忍住了,冷哼了声,砰地一声摔上屋门,不让他们看了。


屋里只留下了胡奶奶,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可随着说话,也明白了些,她坐着跟赵四胜一家谈心,一直说了快半个小时,张桂英都快不耐烦了,总算把她送走了。


因为背弃承诺不让庄呈郢上学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张桂英关了门后,恶狠狠地瞪了庄呈郢一眼,把他赶回房间,自己和赵四胜说起了悄悄话。


庄呈郢回了房,房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的鼻子忽然发酸,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湿润润的。


无论他现在是不是重生过,也无论他有了别人难以想象的金手指,可他毕竟只有十一岁,再怎么沉默,再怎么忍受,还是觉得心里委屈。


庄呈郢抹了把眼,片刻后恢复了正常,他坐在炕上慢慢回忆着当初的场面,心里打定了主意,若是赵四胜执意让他辍学,他先去找胡队长,要是还不管用……


那只能麻烦公安了……


……


胡奶奶回家这一路上都在唉声叹气,她家和老夏家离得不远,回家时路过老夏家院子,只听院子里还有洗衣服的声音,胡奶奶好奇地往里一打量,只见老夏家闺女正就着天上的月色,坐在井边洗衣服。


夏卫国蹲在不远的门槛处,捧着茶碗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女儿,嘴角咧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了蜂蜜水,甜滋滋的呢!


和赵四胜那一家子比起来,这里可就温馨太多了,胡奶奶叹了口气,不禁感慨:“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夏迎听到了胡奶奶的声音,忙从井边抬起头,小脸在月光下白得像雪,丁点儿的婴儿肥衬的她格外软糯可爱。


胡奶奶住她隔壁二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回见她动手洗衣服,心下不住赞叹,这闺女果真是懂事儿了!


夏迎拿手背揩去额头的汗,亲切地喊了声:“胡奶奶。”


胡奶奶应了声,走进院子里,笑得慈祥:“闺女洗衣服呢?”


夏迎点头:“是啊,我长大了该自己动手了,而且我爹天天在砖厂干活,我想让他轻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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