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膝盖上的书页, 再透过遮帘抬头看一眼坊间零星几个低头挑书的客人,看一眼正放着算盘打盹的掌柜。长长吐了一口烟,将烟枪在桌角敲了敲。 客人过来询问书价的时候, 打盹的掌柜惊醒了,漫不经心地比了一个数字。 “这么贵?” 他不耐烦:“嫌贵么, 就不要买。” 大概是一辈子头一次来买书的客人心疼了半天, 在皱巴巴的口袋里, 摸索出钱币。用那双还沾着泥的手搓了搓,小心翼翼地接过包着薄薄一册书的油纸,塞在怀里。 泥腿子。掌柜掂量那几枚铜板,嗤之以鼻, 拿起算盘,懒洋洋地一拨,没有做生意的热切:“不送。” 别的客人, 除一个买了本《烈女祠》, 其他都没有买的。 很快, 坊内就一片冷清了。掌柜又开始打盹。 内堂,安宁坊主人的烟吐得更频繁。 往常,四书五经、历年考题这些经世致用的, 倒是不愁卖。书坊的主要顾客,就是那些一心苦读好考功名、家里有几亩薄田的书生。 只是云南现状, 早些时候, 先是搜书, 再是寿贼删改四书五经。人心惶惶。 前些时候更是连云南义军自己的军官、将领、军师,都被推出去砍了一批。 众说纷纭,虽然义军那边,说是这些人是“蛀虫”。坊间却传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