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诲缓缓低头,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的眉眼。 素日里模糊不清的眉眼今日却清晰异常。 他终于看清她的脸,黛眉杏眼,琼鼻樱唇,靡颜腻理端的是秀丽无双。 她这么美,他却到了今日才看到。 似有什么一寸寸吞噬着他的血肉,四肢百骸涌起无尽疼痛,安重诲用力箍紧怀里的人。 内室许久没有动静,碧珠银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两人顺着门槛缓缓滑下,压抑的抽泣。 屋子里安静了整整一日。 翌日,碧珠银钏实在等不及,推门进去,却见床榻之上,安重诲抱着顾棉早已冰冷的身躯静静坐着,一天未曾净面,他下巴上冒出青黑胡茬。 见她们进来,安重诲缓缓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复又低头,低声轻唤怀里的人“阿棉……该起身了……” 自然是没有人会应的。 得不到回应,他低头用下巴去蹭她的脸“阿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疼了就醒过来吧。” 如此重复了几遍,他双眸渐渐赤红,低头噙住她已然苍白的双唇,狠狠噬.咬。 他是朝中跺跺脚就跪倒一片的枢密使,尚不足三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如今身上却透着浓厚的绝望。 银钏碧珠二人不由屈膝跪下,哽咽道“大人,郡主已经去了,求大人让婢子为郡主梳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