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后背笔走龙蛇写了三个字:“不可说。” 我不再多问,一切妥当之后,与白望川连夜下山,行至山腰,忽然飘了小雪,一片一片落在他发间,我伸手为他一缕一缕抹尽了,不久又花白一片。 他握住我的手,道: “不碍事,本来也有几根白发了。” 我将他裹在我的狐皮大氅中,顺势亲了亲他失去血色的耳朵和缀满小冰粒的长发,开口道:“为何一定要今晚就走,山路崎岖,连老天爷也来掺和一把,作弄我们。” 他环住我腰间的手得更紧一些,语气却是格外轻松:“快点,再行一两个时辰,日头就要出来了。” 不错,众生皆苦,不如下山。 我知他向往山下更迭的人间四季,纵使此去歧路漫漫,昔日我满手血腥,今后与他还有诸多磨砺,但我明白,他永远肯在原地歇一歇,等着我。 我一路踏血而来,如今手脚因他被缚,却得以在他身边停留,希望这停留长久到漫无边际。 雪无声无息停了,他拍拍我的肩,笑道: “傻子,现在才是掸雪的好时候。”说完,他驻足不前,转身替我将额头、眉毛和发间的雪花仔仔细细尽数摘掉。 我的眼睛开始模糊,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草长莺飞,春日里散落的桃花如雨,我躺在姑苏城外的小河边,奄奄一息间,一双温热的手抚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