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春景动人得紧,宁润走在庑廊下,却没有半点心思去看,他走得很快,但步履沉稳并没有乱相。行至拐角处,渐闻说话声,宁润的眉 就皱了起来,然后斜刺里便突然冒出两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见是他,急忙行礼:“见过印公。” 宁润的脚步慢下来,站定,训道:“怎么走路的!” 吵吵闹闹换了别地也就罢了,偏偏是长闲宫,这宫里头如今呆的是谁?那是成国公燕淮! “都给我仔细着脑袋!”宁润的口气渐渐冷厉起来,颇有几分像是故去的汪仁。 小太监们再不敢言语,只喏喏应是。 宁润这才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他自己则继续疾步前行。长廊回曲,四周景致却是越走越荒凉,宁润只觉得身上忽然一冷,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家师父来。他师父怕冷,很怕,一入秋就开始穿大氅,多厚多暖和都嫌 不够。 为人脾气也不好,担着司礼监掌印一职的时候尤其是。 但他师父汪仁伺候的主子,脾气倒很好,不像是他的,太难琢磨了。 按说,燕淮为了清算东西两厂,前脚杀掉了他师父,后脚就应该把他也给杀了,可燕淮偏偏没有。不仅如此,没过多久,这司礼监掌印的位置还叫燕淮给了他。 他不想接这个担子,但有贼心没贼胆,只能硬着头皮过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