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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8)

  七零妇产圣手

子送过来。今儿天一亮,大人就赶紧抱着倒霉的小男孩赶紧进医院了。


王大夫正没辙呢,卫生院只简单的分成内外妇儿科,连专职的儿科医生都是由内科医生兼任,更别说耳鼻喉科了。


耳朵里头有虫子,王大夫也不知道该怎么取出来呀。


正准备跟着回村的李伟民听到动静立刻主动请缨,表示自己有独门秘招可以取出耳朵里头的虫子。


于是,背负了众人希望的李伟民同志就上楼来讨蜂蜜了。


余秋又是一阵头痛,她努力做出和颜悦色的模样:“这主意很不错,然后蚂蚁闻着蜂蜜的味道全都爬进去。”


可怜李伟民积极性被打消的一干二净,他委屈兮兮的:“那你说怎么办?”


“先问清楚到底是什么虫子。”余秋叹了口气,“然后再决定到底要怎么处理。”


小孩子最麻烦的一点就是耳道也小,那么窄的内道,镊子都不好伸进去。


小男孩哭得凄惨:“蛾子,大蛾子,它还在飞。”


余秋赶紧安慰着倒霉的小家伙:“哦,姐姐知道了,姐姐马上就把大蛾子赶跑。”


她转过头招呼李伟民,“去,将治疗车里头的手电筒拿过来。”


李伟民满脸茫然:“虫子没趴眼睛里头,拿什么手电筒啊?耳朵那么小,你就是拿着手电筒照也看不见。”


余秋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不争气的学生这才乖乖缩着脑袋跑去拿手电筒了。


李伟民只见小秋大夫接过手电筒,往上按开关。一道昏黄的灯柱打开了,直直对上那哭哭啼啼的小男孩的耳朵。


几乎是灯光照到小男孩耳道口的瞬间,里头就扑腾着翅膀飞出了一只灰蛾子。


李伟民彻底看呆了,结结巴巴地问:“还能这样啊,小虫子都会自己跑出来?”


“那也不一定,要看是什么虫子。有的虫子对光不敏感,未必会出来。”余秋收了手电筒,相当尽职尽责地进行临床带教,“要是手电筒照射无效的话,那就往耳朵里头打75%的消毒酒精,直接将虫子淹死了,大部分都会自己顺着淌出来。”


余秋抬头看李伟民,端正颜色道,“你要是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刚好我准备写一篇相关的文章。我列个大纲,你就帮我完善文字吧。”


李伟民毫不犹豫地调头就走,半点儿积极进取的心都没有。


余秋真是恨不得脱下鞋子直接砸上这死孩子的后脑勺,不知好歹的东西,姐姐带你署名啊。


现在的《赤脚医生》绝对是妥妥的核心期刊,你知不知道发一篇sci论文多难啊。


送上门的居然还敢不要。


护士跑过来喊余秋:“小秋,我的天啦,居然会这样。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呀?”


余秋点头:“其实这个也不难,要有耳窥镜的话当然效果更好。”


“什么耳窥镜?”护士满头雾水,“谁说小孩子了?我是说李秀云,你看看她的血,完全不一样。”


护士一大早给产妇做产后护理,感觉她下面的恶露跟昨天相比差别很大,竟然淌了鲜血。


前头这人下面就跟开猪油铺子似的,流下来的都是油。


“这么快?”余秋惊讶地挑高了眉毛。


正常女性在妊娠阶段,尤其是怀孕的最后三个月,血脂的确会大幅度提高。


这种状态有点儿像动物吃的肥肥的,准备冬眠一样,是能量储备,好为了给孩子生长发育提高充足的营养、维护孕妇自身健康以及做好产后哺乳的身体准备。


生完孩子之后,产妇的血脂水平也会大幅度下降,乃至恢复到正常水平,但这个过程一般要持续1~3个礼拜啊。


另外就是,正常孕妇,即便怀孕到生的时候,也不会出现牛奶血的状况,李秀云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生理变化的程度。


余秋进了病房,只匆匆朝李秀云的丈夫点点头,就跟李秀云打了声招呼,然后先开了她的被子,看她下面的出血情况。


李秀云夫妻两个经济状况不错,相当大气地买了好几个产后护理垫。


现在那垫子上留下液体颜色,的确好像红了不少,余秋又揉了揉李秀云的子宮,这回流淌下来的血却又成了牛奶一般的颜色。


余秋叹了口气,招呼护士道:“今天的降脂药接着用,另外抽个血看一下吧。”


现在宮腔里头的可能是积血,并不能反映产妇身体循环血的情况。


护士赶紧应声,去配药间配好水出来。挂水之前,她给李秀云抽了管血,然后放在窗台静置。


余秋觉得跟昨天的情况差不多,针管的上层几乎全都是油。


护士却认为已经好了很多,昨天基本上都是油,今天好歹还能看到下面的血。


护士年纪不大,颇有想象力:“你说要是猪也这样养的话,那我们全国的老百姓都不愁没油吃了吧?”


余秋大力咳嗽,拼命地朝护士吹胡子瞪眼,还直接抬脚踢了踢对方的脚后跟。


怎么说话呢?小姐姐!当心人家家里头跟你拼命,居然把人跟猪放在一起比。


没想到李秀云倒是好脾气,居然还笑了:“要真是那样,那该多好啊。”


“那样是哪样啊?”


病房门口传来人说话的声音,热情而喜庆,充满了一种舞台上的戏剧腔。


一张圆滚滚的脸出现在病房门口,粮管所所长夫人周国芳满脸夸张的笑容,“哎哟,小赵哦,你好大的福气。这么快就当上了爸爸,怎么样?我说我们红星公社的水土养人吧。”


退伍军人赵大刚赶紧站起身,连声道谢:“周会计,怎么能麻烦你还跑一趟呢。我爱人刚生了孩子,我还没顾上给你们散红蛋呢。”


周国芳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抓起李秀云的手就不停地摩挲,笑得迎风绽放:“就是因为你们忙啊,所以组织上才要多关心你们的生活。我家老秦本来要来的,不过你也知道他这人,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又下乡去了。这不,就没顾上关心职工的家庭生活嘛。


我昨天晚上就批评他来着,下乡固然重要,职工的家庭更要关心。我们赵大刚同志是战斗英雄,能够转业到我们粮管所来,是组织上对我们的支持跟肯定。”


余秋跟护士对看了一眼,周国芳不是邮政局的会计吗?怎么一口一个我们粮管所啊。合着她以为粮管所是他们家两口子的夫妻店?


这人还真是明目张胆。


余秋在心中摇头,起身准备出去,将病房留给探望的客人。


不想她还没抬脚呢,周国芳就开始点医生的名字:“这生完娃娃的女人为什么要挂水呀?”


她满脸严肃,抓着李秀云的手不停地拍,“秀云同志,你们可得提高了警觉。有些草台班子啊,水平不行,光就想着浪费国家资源。”


护士皮笑肉不笑:“周会计,我们水平的确够呛。以后还请您另请高明,直接去县城里头看病。无论再生孙子还是孙女儿,都千万不要再踏进卫生院的门。免得耽误了您家的事情,我们担待不起。不过还是那句话,三伏天里头坐月子,可千万不要压棉被,也不能把窗户门都关的死死的。不然你儿媳妇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折腾死的。”


周国芳拉下了脸:“哎,你这同志什么意思呀?卫生院还能赶社员咯?”


还是赵大刚出来打圆场:“周会计,你别误会。我爱人挂水是为了治病,她血里头的油有点多,大夫怕她会胰腺炎呢。”


周国芳立刻捂住了嘴巴,发出一长串的哎呦呦,十分惊恐的模样:“我的老天爷,这问题可严重哦。你们千万不能不当回事。我家老秦有个老战友就是得胰腺炎走的,在省里头住院都没得用,说走就走。”


余秋实在懒得再听她唱戏,直接出去吃自己的早饭了。


她打了饭就过来看李秀云的血液标本,面疙瘩估计要变成面糊糊了。


幸亏老天爷同情她,给了她一刻钟的吃饭时间。当她放下勺子,发现电话机居然没响,护士也没过来喊人的时候,她竟然有种要掉眼泪的幸福感。


完蛋了,抖m就是这样一步步炼成的,完全没了对生活的追求。


余秋端着搪瓷缸子去产房里头的水龙头底下清洗。


下夜班准备换衣服走人的护士怒气冲冲的走过来,跟余秋咬耳朵:“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余秋惊讶:“谁呀?又来什么病人了?”


护士摇头,满脸不悦:“脑壳有病的人,就是那个周会计,拿根鸡毛当令箭的家伙。你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余秋挑高了眉毛:“干什么?舍不得就是阴阳怪气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护士连连摇头:“你可真是小看人家了。她在给赵大刚介绍对象呢。”


余秋这下子眼睛快要瞪出眼眶子了:“她疯了吧,赵大刚有老婆有孩子,要介绍什么对象呢?”


护士从鼻孔里头发出一声冷笑:“她说胰腺炎很容易死人的,马上赵大刚就要当鳏夫了,得赶紧再找个老婆。”


余秋真是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周国芳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点。


把自家儿媳妇折腾到三伏天里坐月子中暑,还勉强可以算成是家务事。


赵大刚两口子要怎么过日子有她什么事情?人家李秀云刚生孩子,她居然咒人家去死?


这人脑袋瓜子坏了吧,怎么如此又蠢又毒!


余秋觉得是自己的善良限制了她对人类下限的想象。


护士叹气:“你可千万不要低估了她,她还让李秀云帮着给赵大刚挑第二任老婆呢。说是这样人就是走了,到地底下也能放心。”


隔着一道墙,周国芳正在积极推销自己的娘家侄女儿:“那孩子年轻,身子骨结实,做事又麻利爽快,十里八乡都挑不出错来的好姑娘。多少大小伙子想上门提亲,她就是要找一个英雄人物。你们看看,这姑娘是不是最好的人选?”


助产士也听不下去了,直接从产房里头出来,朝着外面喊:“没见过正经大姑娘惦记着给有家有口的男人当老婆的。这是天生做小的命吧,可惜社会主义新中国不兴这一套。”


周国芳被人驳了面子,不满地喊起来:“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这是好心好意,为职工的生活着想。”


助产士不甘示弱:“我看你是全心全意,琢磨着怎么让你那位十里八乡小伙子都追着跑的大侄女儿怎么吃上国家粮。”


她一声冷哼,“可惜呀,我们赵科长自己就有本来就是国家干部的老婆,不稀罕给人当救世主,扶这个贫去。”


周国芳要跳脚,赵大刚终于开了口:“好了,周会计,我爱人好好的,我没打算再讨老婆。您还是请回吧。”


这下子周国芳可是急坏了:“哎哟,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居然还被嫌好怠拐的。好好好,我才不做这个事情呢!”


说着,她屁股一扭,怒气冲冲地出了病房门。


助产士对着赵大刚夫妻俩半点好处都没有:“这种混账话你们居然也能听得下去。”


护士也冷笑:“赵科长,你要是想换老婆就早点讲。别让人当着你老婆面说咒她死的话!”


赵大刚那张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原本就面容可怖的脸简直叫人没办法看。


他张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余秋等人就从他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了。


就算他对疑似出轨的妻子有再多的不满。现在他们还是两口子,当着外人的面,这男人就完全不维护妻子,李秀云的命可真是够苦的。


余秋刚走到护士站,妇产科病区大门就走进来个戴着大盖帽的人。


他手里抓着为人民服务的笔记本,朝余秋的方向喊:“你是这儿的医生吗?是不是你给林小菊看的病?”


余秋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心里头有个声音在提醒着她,来了,林小菊的父母总算选择了报警。警察的动作还真挺快的。


余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我是她的主管医生。同志,有什么事情我们到办公室里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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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蔷女干犯


半个小时后, 警察离开办公室, 又去了病房。


旁边有病人家属好奇地探头探脑, 大着胆子问他:“警察同志,抓特务吗?”


那警察倒是和颜悦色:“不是的, 抓小偷呢。破坏分子趁着大家伙儿农忙的时候出来做案。我们要走访调查,你们自己家也要加强小心啊。”


病人家属赶紧点头:“哎,是这个理。有的贼呀,就是太猖狂, 非得抓了他们剁掉手才清爽。”


警察脸上带着笑,只冲他点点头,进病房的时候还把门关上了。


余秋有些感动, 因为这个警察很注重保护受害者的个人隐私。


这在70年代,简直就是难得的美德。


刚才问自己问题的时候,他也问得非常详细,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看样子在这个时代还是有专业人做专业事的。


只可惜现在不能做基因检测, 否则单凭刮下来的胚胎组织就能锤死凶手。


护士换好了衣服没走, 见警察终于离开办公室,她赶紧过来悄悄跟余秋咬耳朵:“来抓那个强女干犯啦?”


余秋轻轻点头。


护士按耐不住好奇:“你知道是哪个畜牲吗?”


余秋摇摇头:“这事儿我不清楚,我也不好问啊。”


护士点头,颇以为然:“这倒也是。”


她挥挥手, 强调语气, “算了, 咱们不要问了,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沾边的好。唉,这姑娘也真够倒霉的。”


她又想到刚生了孩子就被人惦记着赶紧死了,好让出位置的李秀云。


得,就没有不命苦的女人。


护士咬牙切齿:“我就不信李秀云的血脂降不下去。我看今天就下降了。”


余秋笑:“那行,你天天盯着就是。”


护士下夜班走了没多久,病房门开了,警察看样子已经询问完毕。见余秋正朝他的方向看,他还冲女医生点了点头。


余秋主动走上前,把人请到办公室才开口询问:“同志,我们现在可不可以给林小菊做流产?她吐得实在太厉害了,再不把孩子打掉的话,她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警察点点头:“可以,她这个样子哪里能生孩子呀?”


余秋有些犯疑惑:“你们不要调查取证吗?”


那警察反而比她更疑惑:“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吧?大夫,这个你应该比我懂,滴血认亲不准的。”


余秋这才点点头,直接在病历上刷刷刷写下几行字,然后将钢笔递给警察:“同志,那麻烦你在这儿签个字。”


那警察看了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相当痛快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余秋这才客客气气地送人家走。


她知道自己看上去有些小鼻子小眼。可没办法,她必须得保护自己。如果她给林小菊做了流产,结果后面耽误了案情侦查,那责任要算在谁头上?


干医生这行,必须得时刻保护好自己啊。


按照林小菊自述的病史,结合临床检查,目前余秋判断这姑娘怀孕大概12~13周的样子。


这是个尴尬的月份,小胎儿其实已经可以看出样子了。直接行负压吸引人流术,对怀孕的女孩来说损伤太大。但要是打利凡诺引产的话,在完全没有b超帮助的情况下,又容易失败。况且这个月份常常对利凡诺不敏感。


如果是2019年,余秋肯定毫不犹豫地关于米非司酮加米索前列醇的黄金搭档,可惜她根本就没有在卫生院的药房发现这两种药。


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究竟还没有发明出来还是卫生院太小了,能够用的药太有限。


余秋没办法,只能用避孕套和导尿管自制水囊,在碘伏液里头泡了三天才敢给这姑娘用。


她对于羊膜腔内注射利凡诺引产没什么把握,因为在她穿越之前,医院药房已经断了好几年利凡诺了。


其实她也偷偷的留了个心眼,生怕警察又突然间返回,补充查找证据。


但直到余秋将林小菊拉上妇检台,给她放置水囊的时候,警察都没有再登门。


余秋做完了小手术,取下鸭嘴,告诉林小菊注意事项:“你后面可能会肚子疼,大部分都是过12个小时之后有动静。等疼狠了,下面出血变多了,你就将排出来的东西放在盆里头,通知我们过去看。因为现在月份大了,后面我有可能还要再给你做个钳刮。”


林小菊闷闷的不说话,直到余秋喊她起来穿好衣服的时候,她才突然间开口问:“大夫,城里头好吗?我还能继续上学吗?”


余秋心中说不出的酸涩,她脱下手套,想要摸摸这姑娘的脑袋,又发现自己还没洗手,只能讪讪地收回头:“城里头很好玩,你休完农忙假就能回去继续上学了。后面身上垫上卫生巾就好。”


林小菊抬起头,脸上露出个苍白的笑容来:“那就好。”


余秋以为她会继续说下去,因为大部分强女干案的受害者都会对医生敞开心扉。他们实在没有多少对象可以倾吐心中的痛苦。


然而林小菊说完这句话之后,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一语不发。


余秋只能怀着满腔的疑惑将这姑娘送出妇检室。


等在外头的林母一把抱住了女儿,朝余秋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余秋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对母女,她只能讷讷道:“不客气,我应该的。”


当天晚上,林小菊的肚子就疼厉害了。这姑娘一开始还强行忍着,到后面直接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她妈妈在旁边哭,她爸爸蹲在地上一口接着一口抽烟,拼命地揪自己的头发。


助产士看着这三个人,不停地摇头,嘴里一直念叨着:“造孽呀,这是造的什么孽?”


护士在旁边气得够呛,小声嘟囔道:“赶紧枪毙了那个王八蛋,畜牲不如的东西。”


她好奇地问,“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啊?”


只是这个问题一直到林小菊疼到凌晨两点钟,掉下个已经能够看出是男孩的胚胎,再到她做完了钳刮术出院回家,大家也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余秋相当满意,这说明警方的保密措施做得足够好。这对遭受不幸的孩子来说,应当算最大的安慰。


无论哪个时代,都会有各种各样充满恶意的人,他们不敢指责凶手,只会对受害者说三道四。


余秋以为这件事就此翻篇,跟自己在没有关系的时候,护士却偷偷跟她分享了一个外头流传的小道消息。


凶手找到了,是个下乡知青。借着去学校搞文艺宣传的机会,知青糟蹋了女学生。


余秋完全没办法相信:“这到底是谁传的呀?没谱儿吧。”


红星公社才接收第一批下放知青呢。那些男孩子余秋都认识,无论哪一个拎出来说他是强女干犯,余秋都没办法相信。


因为很简单,林小菊从外表上看就是一个小女孩,无非是有恋童癖的人,否则没理由他们会对这样一个小姑娘下手。


助产士也说护士:“别乱传消息。我觉得不像,那几个孩子人都挺正派的,不像坏人。”


她这么一说,余秋倒是心里头没底了,因为有些罪犯隐藏的非常深。甚至连环杀人犯被抓出来的时候,周围的邻居朋友都惊讶万分,完全难以相信。明明这个人日常表现极为老实淳朴,压根跟坏人沾不上边。


她正心里头打鼓呢,妇产科病区大门就跑进来个姑娘。


郝红梅朝余秋招手:“余秋你过来一下,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


余秋看她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由得疑惑:“你怎么回来了?大忙已经结束了吗?”


郝红梅急得直跺脚:“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大忙啊。出大事了。”


她左右看了看,抓着余秋的胳膊跟人咬耳朵,“韩晓生被抓了,他们说他是流氓。”


说话的时候,郝红梅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余秋也大吃一惊,说其他人她可能还会心里头犯嘀咕,但是韩晓生,她真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相信。


韩晓生是他们这群知心当中年纪最大的,平常他也负起了老大哥的责任,对其他弟弟妹妹们都非常关心,没人说他一句不好的。


余秋还记得夏忙双抢的时候,他跟其他知青一块儿组成突击队,跑去杨树湾帮忙,也是什么苦活累活都抢在前头。


供销社里,14位知青少了一人,只剩下13个团团围坐。


“砰”的一声响。


周卫东重重地敲着桌子,咬牙切齿道:“当我们不清楚吗?他们这帮人就是在排挤我们知青。他们害怕我们抢了他们的位置,所以才故意拿韩晓生开刀的。”


谁不知道韩晓生是他们这群知青的头啊。只要一把头踩死了韩晓生,以后他们这群知青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田雨跟郝红梅气得脸都红了。


胡杨在边上也是拳头捏得咯咯咯响,嘴里头一个劲儿念叨:“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吧。”


余秋赶紧喊停:“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好好的在水上割着稻子呢。”田雨气呼呼道,“水里头长的稻子都熟了。突然间就来了几个人,直接叫韩晓生,说是有事喊他回去做。”


“结果这一走,韩晓生就没能回来。”胡杨眼睛布满了血丝,也不知道多久没睡了,“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就想找人打听来着。结果他们单位的人就说他犯了强女干罪,被警察带走了。”


郝建国从凳子上跳起来,两条胳膊上下挥舞着:“你们说这不是瞎胡闹吗?哪有这样往人头上扣屎盆子的?”


余秋赶紧喊住他:“你声音小点儿,别搞得情况还不清楚,韩晓生先落了一个强女干犯的名声。”


个人名誉沾了污点是很难洗刷的,即使后来调查清楚了事情真相,但吃瓜群众一般只抓住最劲爆的那个点,对于事情的真相未必在意。


这个时代个人作风问题又无比重要。如果落下了坏名声,韩晓生别说以后工作学习,就连找媳妇都要成问题。


陈媛捂住脸,“哇”的一声哭出来。


郝红梅跟田雨以及剩下的几个女生都抱着她安慰,纷纷跟她保证,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将韩晓生救出来。


胡杨悄悄跟余秋使眼色,压低声音道:“韩晓生跟陈媛正谈朋友呢。”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支持的好事,韩晓生沉稳大气,陈媛温柔恬静,是他们最亲爱的哥哥姐姐。


余秋相当惊讶,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男女关系相当避讳莫及,谈恋爱结婚这种事情,感觉跟不能见人一样。


她没想到在韩晓生出了这种事情之后,陈媛还会勇敢地站出来,承认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但这些不是重点。


余秋赶紧招呼胡杨:“这时候就不要避讳了,你想办法找找家里头,看有没有什么关系,能够搭上公安的线,搞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她印象当中文格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军管会接管一切事情的。胡杨的父亲胡将军是军队的实权派,家里头在公安系统肯定有关系。


毕竟这个时代很多警察都是军人退伍转业的。


其他人也将目光放在了胡杨身上,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对对对,朝中有人好办事,这时候必须得找熟人。”


余秋满脸严肃:“这件事真的不能再耽误下去了。韩晓生已经被抓走三天,还不晓得受了什么样的折磨。那些人如果存心想搞他的话,一定什么阴招都往上头使用。”


在司法极度不健全的时代,屈打成招压根不算事。


有的人甚至被逼得只求赶紧认罪早点儿死,也不要活着被各种折磨。


胡杨有些犯难:“可我们现在还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他强女干,他强女干了谁?又是在什么时候强女干的?总不能不清不白的呀。”


众人面面相觑。


周卫东点点头道:“我们得打听更多的消息。不然这件事情传到上面去还不知道被七改八改成什么样子了,人家就是想帮忙,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供销社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所有人都惊慌成一团。


余秋大着胆子问:“谁呀。”


何东胜开了口:“是我。”


胡杨立刻跳起来过去拔下插销,给他开了门。


小胡会计急慌慌地追问:“东胜哥,到底怎么样?”


何东胜两条眉毛都皱成了毛毛虫,表情十分严肃。


他转过身关上门又插上门销之后,才开口说话:“情况不太好,是那个女学生主动揭发韩晓生的,她家报了警,现在问题比较严重。”


周卫东气愤地站起了身:“女学生举报强女干就真的是强女干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搞的脏活儿。这些人是可以信口雌黄随便污蔑人的。”


何东胜表情有些微妙:“那个女学生怀孕了,所以家里头才报的警。”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嘴巴一张就说强女干是没问题,可平白无故,女人是不可能怀孕生娃娃的呀。


余秋皱起了眉毛:“受害者怀孕也只能说明她遭受了侵犯,但并不能说明凶手就是韩晓生。”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充满了蹊跷。


小小的红星公社,不可能一下子爆出两起强女干案,受害者还都是女学生。


余秋心里头有些发慌,他们所说的女学生该不会是林小菊吧?


她下意识开口问:“韩晓生今年8月份在哪儿?”


陈媛抹着眼泪道:“晓生8月份回家了,他奶奶生病,他回去照应了。”


余秋点点头:“那就好。”


韩晓生不是本市人,8月份压根就不在红星公社,到底要怎么作案啊?


既然不是韩晓生,林小菊为什么要指认他?她到底在包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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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非司酮我查到的资料显示是1982年才开始应用于临床,在此之前流产的主要方式就是小月份负压吸引,大月份羊膜腔内注射利凡诺引产。


你以为你可以污蔑?


何东胜送余秋回医院, 她还要值班呢。


年轻的生产队长安慰小赤脚医生:“不要怕, 我也不相信韩晓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是件大案子, 肯定不会草草收场的。”


余秋忍不住苦笑,就因为是大案子, 有破案压力,所以更加容易出问题啊。屈打成招的又不是没有。


几十年以后真正的凶手因为其他案件被抓,偶然提起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才发现当初造了冤假错案的新闻, 她又不是只看过一回两回了。


林小菊为什么撒谎?她跟韩晓生有什么仇恨呢?两人之间应当没有什么交集才是。


这个时代交通极度不发达, 出门一趟相当不方便。余秋不太相信韩晓生会打着回家看望奶奶的名义离开,然后再偷偷潜回作案。因为现在人口流动性几乎是停滞的, 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来,全公社的人眼睛都看着呢。


何东胜还想再说什么, 看她心事重重的模样, 又闭上了嘴巴。


其实年轻的生产队长已经隐隐约约猜测到余秋可能知道更深的内情。


毕竟怀不怀孕这种事情, 多半是要医生来检查确定的。再说她刚才突然间问韩晓生8月份的行踪, 那就代表着这桩强女干案应该就发生在8月份。


女学生被强女干怀孕了,肯定不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谁能帮她做流产手术呢?现在卫生院的妇产科医生都回家参加农忙了,能够做那种手术的, 应该就剩下余秋跟助产师了吧。


只是余秋不提, 何东胜也不问, 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


两人行到妇产科门口时, 正碰上助产士手里头抓着产包,一边走一边跟个年轻男人抱怨:“你们应该用车子把你老婆拖过到医院来的。这万一有什么不好,我们还好随时处理。还有我这一摊子事情,我走了,要有大肚子来怎么办?”


余秋赶紧喊住助产士:“怎么了?”


助产士很是头痛的模样:“他老婆破水了,说肚子疼了,人没办法上医院,我得去他家帮忙接生。”


这种事在卫生院也不算新奇,虽然这两年一直宣传尽可能到医院里头来生孩子,但很多人还是习惯在家里头分娩。疼得厉害了,家属才会去医院喊大夫。


余秋问了下地址:“你家住哪里?”


“西街头,不远的,大夫。”那人像是害怕医生拒绝出诊,赶紧强调,“走几步路就到。”


余秋心念微动:“是前头有排泡桐树的那条街吧。”


男人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的。我们也没办法,我老婆说破水就破水,说疼就疼,我实在没办法用自行车把她驮过来。”


“别用自行车了,破水了不好坐自行车的。”余秋跟助产士打招呼,“这样吧,孙老师,我过去吧。”


助产士一愣,赶紧推辞:“算了,你还是回楼上值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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